《冷魂媚狐》冷魂香客

36、CHAPTER 35

　　周一晚六点，姬丹和爸爸妈妈正在吃饭，家里的电话铃声响了。姬妈妈接过电话听是周华的声音，招手唤来姬丹。这两天沉浸在美丽新世界里的姬丹已全然将这天晚上约好去听音乐剧的事扔到了九霄云外，接过电话，她就问：“噢，周华啊，干什么？”电话里的周华微地一顿，提起了音乐剧的事。

　　姬丹哈哈两声笑，说：“哎哟，真对不起，周华，我给忘了，我还在吃饭呢，你说的那个什么剧院在哪里，我认不得路怎么办？”

　　周华说：“那你吃吧，我来接你，我到了你也该吃完了吧？”

　　姬丹应着放下电话，跑回餐桌把碗里剩下的饭两三下地扒干净，回到房间打开衣橱。这是个独立自主的世界，打扮穿衣全得靠自己来，没有人再赐我漂亮衣裳，服侍我装束，我就得多花点心思。今天第一次和现代人约会，虽说这现代人是个熟人，可我得走在大街上啊，我得让别人看啊，街上那么多的眼光一起晒过来那多有面子，哈哈……

　　姬丹站在橱前发愣，她发现橱里除了偶尔点缀其中的鲜艳颜色，其他的一律黑白主调。姬丹有些闷闷，原来这姬丹还是个素色主义者，低调得恨不能钻进人堆里找不见影。

　　挑出一件黑色连衫裙穿在身上照照镜子，姬丹感觉有点像宫里经常施法的巫师；如果再将头发束成一个髻，那就绝对标准了。

　　从这天起，这件黑色连衫裙便经由家里的垃圾筒一直流浪到了城市的乐色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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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华上门来接她的时候，姬丹已穿戴好一切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等他。

　　“你来啦，我等了你好久了呢。”

　　周华看见平素不喜化妆的姬丹忽然眼前一亮。一条银白色嵌着些珠丝闪亮的V领长裙，耳上一对银质圆环衬着绝妙色彩搭配的眼影唇膏，叫人看了忍不住要眯眼赞叹呢。

　　走出家门，周华说：“你今天真是漂亮，让我说什么好呢？”

　　姬丹说：“我没让你说什么呀，你以为我穿给你看的呀。”

　　周华笑说：“怎么不是吗，你是跟我在约会啊。”

　　姬丹哼一声，说：“什么约会，只不过听一场那什么音乐剧罢了。”

　　周华默然了。默然地坐着车，默然地走进剧院。他哪里能不知道姬丹的眼里从来没有他呢？可是他偏又那么傻，总以为一次一次无声地付出能换来她动心的一刻。

　　然而没有。

　　姬丹不会对他动心，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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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院里，散场的灯光还亮着。人们离开剧场，渐渐地人稀了，灯暗了。周华和姬丹走在最后。迈出剧院门口的一瞬，那些壁灯顶灯骤然熄灭。姬丹回头叹一口气，看来她今晚好像并没有怎么受人注意嘛，是她没装扮好？还是那些人的审美眼光有问题？

　　“没劲，一点不好听，跟鬼嚎似的。”她说。

　　周华听着很是惊讶，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种乐剧，怎么今天就成了“鬼嚎”？转过眼去看她，忽然发现她耳朵上只剩了一个圆环。“你的耳环呢，怎么少了一个？”

　　姬丹一摸耳朵，发觉左耳上的没了。想起刚才进入剧院时人多不停地和别人摩拳擦掌才挤到座位上，肯定是那会儿被蹭掉了。

　　“唉，算啦，一出师就不利，这日子不好过呀，新世界也不怎么美丽嘛。”

　　周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正要开口问时，后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周华吓一跳，连忙把姬丹拉到自己的身后，戒备地看着那人。

　　那人笑着解释说：“别误会，两位，我刚才捡到这个耳环正好看见这位小姐耳朵上少了一只就想该是这位小姐的没错了。”

　　他把耳环递给姬丹。姬丹一声谢还没说，抬头一望惊得张开嘴说不出话来。这，这，这……？嫦娥姐姐，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吧，他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还有些什么人快快一起现身！

　　姬丹抹掉额头上渗出来的汗，傻傻地笑了两下。

　　“这……这位先生，谢……谢谢你的好意，你如果不介意，把你……你的名字告诉我吧？”

　　那人稍稍皱一下眉，这么漂亮的小姐居然是个口吃，真是太煞风景！

　　“噢，这没什么，小事一桩，名字嘛就不用了，再见。”

　　那人转身走远，姬丹反应过来急急地追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不行，你不能走，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否则我一直跟着你。”

　　那人又愣了一愣，敢情是我搞错了，她说话还是挺灵活的嘛。

　　“这位小姐真是有趣，有你这样的小姐半夜三更要跟着男人跑的吗？”

　　姬丹说：“我什么时候要跟着你跑了，我不过是要你的名字罢了，把名字告诉我，我立刻放你走。”

　　那人笑说：“把名字告诉你倒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你先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把名字告诉你，一个半夜三更抓着我要名字的女人？”

　　姬丹想了想说：“是嫦娥问我向你要的。”

　　“嫦娥？”

　　“常娥？”

　　周华想，这常娥怎么会认识这个男人？难道他们三个人之间别有关系？他疑惑地朝他们俩看了又看，只见那人也是一脸莫名的表情。

　　“常娥认识他吗？”他问姬丹。

　　姬丹讶然地转身他，说：“你跟嫦娥也很熟？”

　　周华说：“怎么不熟，她也是我们的同事，不过来得不久，几个月而已。”

　　姬丹一听乐开了花，嫦娥姐姐下凡来了。咦，可是叶子姐姐不是说她不能出月宫来的么，难道她趁王母不注意溜出来的？思绪一转，她放开了那人。“好了，不勉强你了，你可以走了。”

　　那人说：“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姐，好吧，我的名字叫白宇，告诉你那位嫦娥，月亮我是没有兴趣的，倒是你自己，我们就交个朋友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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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姬丹一阖眼便睡了过去。梦里面，有一个仙女向她飘着仙袂飞过来。“姐姐，姐姐，你终于出现了，我真想你呢，呵呵……”姬丹看见仙女越飞越近，飞到眼前，却是一张男人的脸。姬丹一大惊就醒了过来。

　　漆黑的房间里一抹月光温柔地泻进来。地板像铺了一层水银光滑地淌着。姬丹下了床来想去倒一杯水，忽地，身后一声“妲己”顿住了她。回转身，她又看见梦里头仙女的那张俊美男人脸。

　　“哎哟，三少爷，你吓死我了。”

　　姬旦说：“姬丹是不是被嫦娥囚进了月宫？”

　　妲己说：“你知道还问什么呀，你想去救吗，如果能救你早就去了，还能上我这儿来，如果你要问我讨办法，两个字：没有。再加两个字：请回。”

　　姬旦忍不住笑了一阵。“我还没说什么事，你就唧哩咕噜说一大通，要救姬丹我能来向你讨教么？我只来告诉你，万事终有个结束，你要懂得进退之道。”

　　妲己最不喜欢姬旦摆出一副万事皆通的圣人模样，说：“我晓得啦，妲己很喜欢三少爷，非常欢迎三少爷来玩，可说教的事就免了吧。你不如把现代女人的生存之道教给我，我也好去闯它一闯。”

　　姬旦说：“你想怎么闯？”

　　妲己说：“怎么闯？用女人特有的方式来闯啊，难道我还能跟个男人似的去披荆斩棘吗？”

　　姬旦笑说：“你弄错了，这哪是我能教给你的。但是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让你记住的，从你的肉身死亡的那天开始，你和姬丹的灵魂就不能再共存，你们当中一定要有一个是灭亡的，你的嫦娥姐姐从来没告诉过你，她是在用你的灵魂去交换姬丹的，然后再用你的生存来灭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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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姬丹恢复工作前的最后一周，想了一周，她终究还是没能明白嫦娥将怎样用她的生存来灭亡姬丹的灵魂。

　　下周一，姬丹回到自己的工作单位复职，却听说自己从前的顶头上司在她生病入院的时间里被撤了职，换上了一个新的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