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魂媚狐》冷魂香客

31、CHAPTER 30

　　比干走到王后殿楼前的空地
　　听到楼上殿中传来的阵阵喧闹叫嚷之声
　　心中正是纳闷不知何解 一个神色慌张的小婢沿阶奔跑下来
　　见到比干要往王后宫里去立刻忙忙地拦下了他
　　“比干大人，您先别上去，等奴婢去唤了大王来。”
　　比干问：“出了什么事？”
　　小婢说：“王后娘娘，娘娘她生病了。”
　　小婢显是欲言又止的语气使比干心中更加疑惑不明
　　“生病？娘娘生了什么病，我懂些医道，你告诉了我来，能不扰了大王就别扰大王了。”
　　小婢回头向殿中望了一眼 尴尬地有些红了脸
　　“娘娘……她血崩了。”
　　比干一惊
　　“血崩？怎地回事？”
　　小婢说：“回大人，奴婢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昨儿晚上娘娘就寝的时候突然很害怕地把奴婢叫进去说看到床里边有个什么长了尾巴的怪东西，奴婢检查了好一阵子但是什么也没发现，到了今天早上娘娘睡得迟奴婢也不敢打扰娘娘，谁想娘娘一醒什么都不梳洗就跑着去找大王。后来娘娘回来的时候宫医给娘娘施了点术就让娘娘睡了休息，可刚才，刚才……”
　　“刚才怎么了，继续说啊。”
　　“刚才奴婢正在外头干活忽然听到屋子里娘娘一声大叫，奴婢赶进去，只见娘娘的床上满满的都是血，娘娘的半个身子都浸在血水里头了，奴婢们不知如何是好，就立刻要去禀告大王，这会儿便碰上了比干大人。”
　　比干说：“你刚才说昨夜王后说见着了一个长了尾巴的东西？”
　　小婢点点头
　　“大人，您知道娘娘生了什么病吗？”
　　比干说：“没什么大事，不要去烦扰大王了，你带我进去瞧一瞧。”

　　迈入寝宫 这床上床下大红鲜血流淌的场面也不禁让比干感到触目惊心
　　王后换了衣裳裹着一条衾被目光呆滞地躲在房间一角
　　口中翕动不止地念叨着些什么
　　比干轻步靠近她身边 慢慢坐下来
　　“娘娘，你好些了吗？”
　　王后看他一眼 摇摇头
　　“这血，这不是我的血，我好得很，一点伤没有，你瞧我的脸不黄不白健康得很，大人，你说这血是哪儿来的，怎么突然流到我床上来了呢？”
　　比干细声安慰她说：“娘娘，你别担心，这事儿有老臣在，老臣一定找到罪魁祸首，为你解忧。”
　　王后依然摇摇头
　　“大人，你看到过有尾巴的人吗？”
　　比干说：“娘娘昨晚是不是看见了？”
　　王后说：“我有没有看见呢，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有一张用线缝起来的脸，应该是脸吧，这脸上有两个洞和一个月亮问我要儿子，她睡在我身边，陪我睡了一夜，大人你猜会不会是这东西见了日光就化成一滩血了呢？”

　　待到屋里血水除尽 清扫干净
　　比干将这脑子似乎已有些不清不楚的王后扶上了床休息
　　看着她睁开的那双空洞眼睛 比干怅然不已
　　“娘娘，你闭眼休息一下吧。”
　　“不行，我一闭眼她又要来了，我还是看着点好些。”
　　王后朝他转过眼来 想笑一笑对他的关切表示感谢
　　然而那一眼却似闪风般地 在她的瞳眸里霎然跃过一道雪白的飞影
　　王后对着那影飞过的位置瞪大了双眼
　　不是惊愕 也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死亡的静止
　　比干回头 却只有殿门外美丽的宫廷花园风景

　　比干说：“娘娘，你瞧见什么了？”
　　王后转回了头
　　“没什么，大人，你能在这儿陪我坐着说话么，我这里好安静。”
　　比干搬了椅子坐在床边
　　“娘娘，你安心休息，要是嫌着太安静，不如让老臣给你弹把琴解解闷可好？”
　　王后笑说：“大人真是好人，只可惜大王没能见出你的好。”
　　比干说：“娘娘哪里的话，老臣只是尽应尽之责，谈不上什么好人。”
　　王后说：“人家都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今我也不知自己的话说是对是不对，大人您就帮我解解看吧。”
　　比干说：“娘娘，您没什么病，休息一阵，把烦恼事都跟老臣说说，没几日便也好了，何来如此悲观呢。”
　　王后说：“这死生之事由不得你我，好也罢了，不好也罢了，想想从前只觉愧疚太多，当不得黄泉超生啊。”
　　比干叹息 取过琴把
　　“娘娘别说话了吧，老臣给你弹一曲。”
　　王后伸手按住了微拨颤动的琴弦
　　“你听我说，大人，不是我该诅咒自个儿好让自个儿早下地狱，只这事我非要跟您说一说不可。大人别说我对死者不敬，伯邑考也好，可兰也罢，甚或是九侯，他们是脑子太过糊涂，被迷惑住了，如今我算是清醒了，咱们都不过是那妲己手里的一颗子儿，你说那当日大王秘密出兵攻密须的事，除了你们这些近身重臣谁知道啊，可偏伯邑考就知道了，大人想他是如何知道的呢？不怕老实跟您说，那会儿子的我是没能想那么多，可兰死了对我不大有好处么，我这几年的风光日子您也瞧在眼里了，我高兴啊，当时和妲己那么一窜通，她的气解了，我的路也畅了。可不对啊，我刚才坐在那里仔细一想，这死了的可兰怎能再回来？要说是假的么倒也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躺在我床上，有尾巴，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给我弄来那么大一床血，这是怎么回事呢，大人您可是猜得着猜不着？”
　　比干听得认真 点点头
　　“娘娘原来清楚得很，老臣一直觉得妲己身上散着一股非人的妖气，老臣不是没提醒过大王，可大王不信老臣，如今即便把这事报告给大王，只要妲己一口否认，我们还是没有办法。”
　　王后坐起来 眼神多了几分生气
　　“大人，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不妨听听。刚才我不是说当日泄密的事儿吗，你想想会是谁把这消息泄露给伯邑考，这人必定与妲己的关系十分密切，咱们只要抓住了这个人，只要他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你怕我们还制不了他吗？”
　　比干看着王后颇有些疑色
　　“娘娘认为会是何人？”
　　王后贴近比干在他耳旁低语数声 微微一笑
　　比干听着不禁一愕沉下了眉
　　“娘娘如此一说，老臣倒也想起了些事，这小子太胆大妄为，迷上妲己也不过是他个人的私事，我们管不了他许多，可他居然为这妖人把大王给卖了，还赔上三条无辜性命，娘娘说得不错，我们绝不可再姑息养奸，老臣这就去找他向大王澄清谢罪。”

　　王后心想这比干也太性急 万事总得一步一步地来
　　刚伸手摁住了他
　　忽听门口一阵耳熟的笑声抑扬顿挫地传进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