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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   王副官方才在厨房鼓捣清粥小菜,本来大老粗一个的他为了照顾长官已经无限往贤妻良母方向发展。

      吃这方面指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卫寒山是完全行不通的,何况也没有人敢。

      或许是锅碗瓢盆的声音太大了,他压根没听到陆夕濛走进来的动静,骤然往房内一瞟,发现长官面前站着个黑影——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溜到长官跟前?这是警卫员最大的失职!

      一瞬间那叫个惊心褫魄,耳边警铃大作,后脖颈汗毛根根竖起,身体比脑袋先反应,眼睛一眯木仓就已经瞄准了,良好的军事素养展露无遗。

      陆夕濛挑了挑眉,脸上不见半分惊惧,眼底酝酿着风暴般的冷意:“还个鞋罢了,不用给我这么大的惊喜?”任谁被莫名其妙威胁到生命,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王副官瞧见她的正脸,优越的记忆力一下子运作过来,这似乎是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医生。

      卫寒山撑着手坐了起来,动作不见丝毫停滞,身体上的伤痛似乎一点也影响不到肌肉的敏捷。

      “放下。”

      他语气很轻,眼神也只是轻飘飘地从王副官脸上一扫而过,后者却如同考试作弊被老师抓个正着的调皮学生,啪嗒一下卸下木仓,膝盖关节里像安了个弹簧一样猛地挺直,脊背更是如寒冬的松柏一般寸寸挺拔,面皮绷紧,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敢说。

      这种重如泰山的压迫感只有在卫寒山手下操练过的兵才有同感,是上位者的沉稳与威严,压得你兴不起反抗的心思,只有无条件的服从和尊敬。

      卫寒山抬起眼帘,面向陆夕濛,锋利的眉眼略微柔和:“给你赔罪,请你喝粥。”

      陆夕濛歪了歪头,纤指轻抚下巴:“起码得值一顿肉吧……”

      “可以。”卫寒山淡淡地应下。

      王副官不用他吩咐就敬了个礼走出去了,乖乖地准备肉去。唉,煮粥就够难的了,水加多加少就像玄学,肉该怎么做,愁死个人了。

      “我开玩笑的。”陆夕濛笑道,“你要真觉得抱歉,让我再给你把一次脉怎么样?”

      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她已经很少遇到完全没有头绪的病情,卫寒山身上的蹊跷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卫寒山毫无犹豫,把手腕伸给她。

      之前吵醒他时,那恐怖的反应速度让陆夕濛觉得即使睡梦中他也防备着周围的一切,现在却这样将脆弱的部位暴露出来,无言的信任一扫她心中惊疑的阴霾。

      她没有问他的身份,没有问他的过去和将来,只是微微闭上眼睛,认真地辨认脉象。

      【滴——】
      【系统充能中,请勿断开连接。】

      球球终于得偿所愿,一把满足地蹬了蹬小脚丫子,大肚朝天安心咸鱼躺平。

      “唔……”陆夕濛嘴里发出思考的声音。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除了把脉之外,前三种方法也很重要,尤其是望。她娥眉微蹙,细细打量卫寒山的气色。

      毒应当是没错的,但和常见的动物毒素、植物毒素、煤气等气体毒素都不太一样,她不确定寻常的解毒方法是否能起到相应效果。

      卫寒山眼神沉静如水,问:“有头绪吗?”

      陆夕濛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需要多思考一会儿?”

      陆夕濛无意识地嘟了嘟嘴,表情认真地点点头。

      又过了几分钟,卫寒山说:“现在呢?”

      陆夕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你干嘛总是说话打扰我!

      卫寒山的目光落在紧紧抓住他手腕的两只手上。

      陆夕濛常和药材打交道,指尖有清淡的草木香味,手指白皙修长,如青葱白玉。

      她的手势明显已经不是在把脉了,却故意赖着不放开,卫寒山眼眸中划过一抹深意。

      【滴——目前进度25%】

      能源值够打开农场了,不过还要多给球球攒点,陆夕濛假装没发现卫寒山目光中的那点促狭,眼神却不自觉逃避着他的,耳朵根悄悄攀上淡淡粉色。

      两人都不再说话,屋子里洋溢着默契的氛围。

      王副官轻轻推开门,从他这个角度,就像是长官和女医生执手相望、无限深情。恍惚间有一种窥见大人物私生活的惶恐,他反手又把门带上,已经开始害怕会不会被长官灭口。

      卫寒山从不食言,说请陆夕濛喝粥吃肉就是真的请,只不过粥是一块一块的,肉也老得咬不动。

      陆夕濛尴尬地看了看卫寒山,卫寒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条件恶劣时他甚至吃过草根树皮,对他来说食物只是维系生命的必需品,而不是用来享受的东西。

      王副官倒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再加上和卫寒山同坐一桌吃饭,浑身都不大自在:“我忘记搅拌了,粥就有点糊在锅底,肉……”

      这是一块牛腿肉,平常大家不爱吃牛肉,因为牛多是用来干活的,吃的也不是正经饲料,所以肉膻气味会非常重,重到呛鼻恶心的程度。王副官用了很多去腥的东西,还倒了半瓶酒,膻味是没了,口感却依然差。

      陆夕濛说:“下次可以试试顺着肉的纹路切块儿,炖之前用酱油和酒先腌几个小时。”

      王副官严肃地记下,心里倒有些高兴,长官的眼光一如既往地好,以后有口福了。

      吃完饭,陆夕濛对卫寒山说:“我回去会再想想办法,你如果能回忆出具体毒物的成分,随时可以来告诉我。”

      王副官有些惊讶地看向卫寒山,卫寒山面色不变:“好。”

      陆夕濛走后,王副官欲言又止。

      卫寒山扶着桌面起身,手背上青筋凸起,显然在抑制着什么。

      “你明天先去棠城和老李会和,不用留在这里。”

      王副官不会也不敢质疑长官的命令,只能把担忧压在心底。

      ……

      “你可总算来了,我和我妈都等你三天了!”

      陆夕濛刚从小路这头走出来,一位年轻姑娘就扶着她的母亲迎面而来。

      “看病吗?稍等。”

      陆夕濛温和一笑,掏出钥匙开诊所门,年轻姑娘嘴里抱怨个不停:“你怎么回事呢,医生不都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的吗,前天下午我们来你不在,昨天那个眼生的小哥也说你出诊去了不在,今天上午我们紧赶慢赶过来,你还是不在,哪有这样开门做生意的,把病人放在什么位置呀,一点医德都没有……”

      陆夕濛一脚踏上门前石板,居高临下,目光寒凉:“既然你对我这么不满,可以另请高明。”

      医生说到底也只是个稍微特殊一点的工作罢了,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她不可能因此牺牲自己所有的时间。再说了,天底下受病痛折磨的患者何止千千万,别说一个陆夕濛,就是千百个陆夕濛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吃不睡连轴转也不可能救得了每一个病人。

      她也有过年轻气盛的时候,把自己看得无比重要,而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无可替代的。基本的道德素养她会一丝不苟地遵守,更高的道德枷锁可别往她身上套,她要不起。

      “你这什么态度。”年轻姑娘更加不满,又怕陆夕濛真的不给她母亲看了,语气别别扭扭的。

      “我妈头痛难忍,多挨一秒钟都是煎熬,我也是太着急了才啰嗦了几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至于上纲上线的吧。”

      陆夕濛没有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目光转向中年妇人。

      “大姐,您哪里不舒服?”

      “头痛。”她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抵着额头,很费劲才能抬起头来,似乎稍微动一动脑袋就会刺激到里面的神经加重痛苦。

      “怎么个痛法?什么时候开始的?”

      “胀痛,三年……”

      “啊呀我来说吧。”年轻姑娘是个急性子,看她妈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实在忍不住,“我妈这个头痛准确算起来是有三年了,但中间也不是每天都痛,偶尔发作一次,没啥规律,严重的时候她说感觉头要胀破了。”

      “伸舌头我看下。”

      大姐眯着眼,似乎分辨了一下陆夕濛的位置,伸舌头的时候却冲着陆夕濛左边没有人的地方。

      陆夕濛见她舌头的两边和舌尖上都有红色舌苔,又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摇了摇。

      “看得清我的手吗,这是几?”

      大姐说:“二。”

      陆夕濛没把手放下,让她接着注视:“现在是几?”

      年轻姑娘疑惑地看了看陆夕濛,刚想说什么,就听大姐语气笃定地说:“三。”

      年轻姑娘吃了一惊:“妈,这还是二啊,你的白内障又严重了吗?”

      大姐揉了揉眼睛,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连女儿的脸也看不太清了。

      “每次头痛都会觉得眼睛干涩辨不清东西吗?”

      大姐回忆片刻:“对,头不痛的时候就感觉还好。”

      陆夕濛说:“这不是白内障,是肝火炎上导致的。”

      火性炎上,就像热空气上升冷空气下降的原理,头恰好是人体的“至高之巅”,因此炎气上冲最易引起头痛;另一方面,肝主目,《黄帝内经》有言,“肝气通于目,肝和则目能辨五色矣”,大姐的视力模糊与头痛一齐发病,可以认定是肝火的问题。

      年轻姑娘问:“要扎针么?”

      “不用,吃药就行。”

      年轻姑娘说:“要不还是扎一下吧,吃药太慢了。”那徐婶子的儿子徐亮不就是被她扎了两下就好了,而且在她的认知中,买药比扎针治疗贵。

      陆夕濛耐心道:“不是所有的疾病都适合针灸的,吃药的效果也不会慢,我给你开龙胆草、炮山甲、石决明……”

      “行行行,你直接抓就行,我也听不懂这许多。”

      陆夕濛点头:“一共五剂,水煎服,一天一剂,吃完再来复诊。”

      年轻姑娘撇了撇嘴:“这药得吃五天,还要来复诊,太麻烦了,你们做大夫的也体谅一下病人来回折腾的难处好不好,别想到一出是一出,真的不能扎针吗!”

      “不能。”

      年轻姑娘还想争辩,她身边的大姐手指抵着太阳穴,艰难地说道:“开吧,我这疼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像有把刀子在里面搅合。”

      陆夕濛说:“大姐放心,一剂药下去头痛就会减轻,眼睛也会舒服一些。”

      年轻姑娘后知后觉地发现陆夕濛对自己和对母亲的态度差异,嘚啵嘚了半天的嘴终于讪讪地闭上了,直到走出诊所门才开始重新跟她母亲小声嘀咕。

      “我以为扎两针立马就好,还得回去给你煎药……你痛得记不清了吧,刘哥今天晚上来啊,瞧你这样也帮不上我的忙,算了,我要赶紧回去拾掇蔬菜了。”

      她口中的刘哥就是指收东西去卖的刘福金,陆夕濛记得以前刘福金是半个月来一趟,这次距离他上次来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凌晨,陆家的门被准时敲响。

      刘福金穿一件白衬衫,外罩海军蓝四口袋的褂子,浓重的夜色也遮不住神采奕奕。

      “你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让我们也跟着乐呵乐呵。”

      刘福金只是笑,露出两排大白牙:“不值当一提。”

      他照旧掏出随身携带的账本,这本子很薄,写完之后他也没换,每次就往里面塞记录单,现在已经塞得前后鼓起,线缝的书脊都快撑不住了。

      “一共是1块5角3。”

      陆爸爸有些惊讶:“这么多吗?”他记不清上次给了多少鸡蛋和菜了,但平常都不超过一块的。

      刘福金说:“叔,多您还不高兴吗。”

      陆妈妈从里屋拿出这两个月攒的鸡蛋和鸭蛋:“你叔是乐傻了呢。”

      刘福金和陆妈妈说了几句家常,却没有接过这些蛋。

      “叔,婶,这次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过来了。”

      夫妻俩都很诧异:“是又管得严了?”

      刘福金摇摇头:“我有几个海东省的朋友回来找我,我准备跟着他们去海东省发展,以后天长路远,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陆爸爸沉默着递给他一杯水:“你是有本事的人,出去闯闯也好,介绍信可准备好了?”这样的跨省流动,如果没有介绍信会被遣返。

      刘福金对陆爸爸安抚一笑:“准备好了。您放心,我不做危险的事情。”

      陆爸爸和陆妈妈对视一眼,不再继续说了。

      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去遥远的地方有一种天然的畏缩,私心里他们不希望身边的人远行,但和刘福金说白了也只是合作的关系,要站在长辈的立场上劝告他也是不能够的,只好祝福他一帆风顺,以后有机会能再回来看看。

      刘福金略坐了一会儿,又赶着去下一家结账。

      陆凌的舅舅舅妈懒得半夜起床,每次和刘福金交流的都是陆凌。

      刘福金很喜欢这个孩子,他的木工手艺极好,做出来的东西结实耐用,打磨细腻,每回拿出去都非常受欢迎。

      “刘叔,你来啦。”

      陆凌躲在门板后头的阴影里,嗓音含含糊糊,刘福金提起煤油灯凑近了,才发现他半边脸肿得跟馒头一样,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丝。

      “他们是不是又打你了!”刘福金拉着陆凌想看他正脸,小家伙吃痛地缩了缩手,刘福金推高他打满补丁的两个袖子,果然在小麦色的皮肤上看到了无数交错纵横的伤口,旧疤痕叠加新疤痕,乍一眼看去都找不到一块好皮。他又去看陆凌的腹背和腿,都是一样的触目惊心。

      陆凌自嘲道:“我没事,习惯了。”话音刚落,他的肚子紧接着咕噜噜叫起来。

      做木工活的钱舅舅舅妈全都拿走,做饭却从来不算他的份,一个又冷又硬的糠粑就打发了他,如果不是像陆妈妈那样好心的左邻右舍有时会叫他一起吃饭,他可能早就死在某个饥寒交迫的冬夜了。

      刘福金把推车上买来当早饭的烙饼递给他。

      “吃吧,快吃。”

      陆凌看了看他,发现刘福金眼中只有对他的怜惜,与舅舅舅妈打量物品般的眼神截然不同。

      他接过饼,大口大口啃起来,噎到打嗝也不停。

      活下去,无论如何要坚持下去,活着就有希望。

      刘福金说他马上就要走了,以后再也不能半夜给陆凌带吃的了。

      陆凌的心脏砰砰跳,脑子里无法抑制地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带我一起走吧!”

      刘福金瞪大了眼睛,错愕道:“我不是去海东省玩的,你怎么能跟我一起呢。”

      陆凌脱口而出的时候是一时冲动,被刘福金反问后思路却越发清晰。

      舅舅舅妈还愿意留着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做木工能赚钱,但是刘福金走了之后,他又会变成“白吃饭的狼崽子”,迟早有一天不被打死也要饿死。跟着刘福金可能免不了风餐露宿辗转漂泊,但只要给他几年时间,等他长成一个强壮的青年,等他能攒一笔自己的小钱,就有了反抗的力量,再也不怕被打,再也不用过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万一我是坏人,把你卖到比这里更穷的山沟沟里怎么办?”刘福金听了他的分析,目光灼灼。

      “你不是,我看得出来。”

      小小年纪就领略了世态炎凉,陆凌相信自己的眼光。

      刘福金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欣赏这个孩子。他骨子里就是胆大妄为不屑于墨守成规的个性,陆凌的勇气和坚定太对他脾气了,要不是还光棍一个,他可能都会怀疑陆凌是不是自己的私生子。

      “我本来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如果带上你又会节外生枝惹出诸多麻烦……”他要为此承担很大的责任。

      “我吃得少,而且还很能干,带我不亏的!”陆凌有些着急,黑葡萄似的眼睛真诚地注视着刘福金,倒显出几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来。

      两人对视许久,陆凌自始至终不闪不避。

      刘福金说:“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决定好了,不会哭哭唧唧后悔?”

      “不会!”陆凌语气笃定,转而又有些担忧,“我没有大队里批的条子,会不会被查到?”

      刘福金想到他的那几个朋友可以帮忙,就说:“这些事情我来操心,你先回去收拾你的东西,等我把钱给剩下的人家结完就来接你。”

      陆凌强忍住雀跃的心情,激动得身上微微冒汗,伤口碰到汗水又痒又疼。

      他全部的身价也不过几件衣服,一件新的也没有,都是舅舅小时候穿过的压箱底破衣服。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柴房门,坐在门槛上静静等待。

      夏天天亮得早,能透过门缝看见外面微弱的晨光,而他每天做木工活的院子里仍是漆黑一片,横七竖八摆放的农具像怪物张扬的手脚,预谋着将满身伤痕的他吞入腹中。

      陆凌开始害怕。

      刘福金会不会只是哄他的,根本不会回来接他?

      他把下巴搁在腿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眼神极缓慢极缓慢地灰暗下去。

      不知道是谁家的大公鸡发出了第一声鸣叫,陆凌紧张地站了起来,刘福金就在这一刻推开了门,并不高大的身材因为逆光而被拉得很长,那张扬的笑容深深地印在了陆凌幼小的心灵里。

      “趴好了,别出声,我们抄小路走。”

      小推车在土路上摇摇晃晃,像一艘小船在大海里飘飘荡荡,驶向不知名的远方。

      陆凌摸出口袋里珍藏的一粒水果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喊“阿凌哥哥”的小身影。

      乐乐,等我回来,还你一车的水果糖!

      这一天,有不少人是被陆凌舅妈的大嗓门吵醒的。

      “狼崽子就是狼崽子,老娘好吃好喝的伺候也养不熟!”

      “少说两句吧,村支书已经去拜托民兵的人帮忙找了……”

      “呸,还找什么找,敢走就不要再回来。”

      “跟他那短命爹倒霉妈一个德行,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死外头也是清净!”

      “你嘴巴就不能放干净一点?”有人劝道。

      陆夕濛睡眼惺忪地走出房:“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妈妈有些着急:“陆凌不见了,可能进山里去了。”问过一圈,谁都没有见到陆凌出门,这已经是最好的猜想,陆妈妈没说出来,她觉得陆凌是跑了。

      村支书发动全村人找了大半个月,没有结果。

      乐乐为这事伤心了好久,脸上笑容都少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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