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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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喜欢
喜欢是可以被现实消磨的。
金硕珍已经忘了这是谁说的话。自从进了娱乐画的圈，他的世界显得有点儿固步自封。对周围的很多事物丧失了热情感，虽然很努力地把当下的事做好，但回归到自己身上时，他总是会以无声的沉默状态放空。因为给人树立的形象太过温柔自信，那样的寂寥只会让人心生担忧。
刚才冲动的告白让金硕珍感到浑身上下的不自在，他在徐沐鱼不解的话语声中挂断了电话。
他的确是喜欢徐沐鱼的。
但这种喜欢带有许多猜测的虚浮感。
毕竟两人每次相处时间短暂如风，他只能从只言片语里的直觉里去把她美好化，然后喜欢那个生动有趣的她。
以前不是没有对其他女生有过类似的感觉，但不同的事，从认识之初到现在，他对徐沐鱼的喜欢还没被消磨。
尽管金硕珍知道，她也许不是一个适合自己的人，但当自己开始暴露想要做自己的野心时，当然也想把自己喜欢的人牢牢拽住。
“唉。”
金硕珍敲打着手机屏幕轻轻叹息，循着雨的味道，他走到了一家咖啡店门口，在温热的咖啡香传递过来时，他似乎又恢复了一点儿精神，犹豫几秒，金硕珍还是重新点开最近联系人，拨了过去。
“喂。”徐沐鱼无奈的声音带着黯淡的询问。
“下雨了。”
“……”又是这句话，徐沐鱼咬着吐司，真担心自己把牙硌掉。
“咳咳咳……那个交往的事，你考虑好了吗？”对方小心翼翼的语气里夹杂着害羞的不安。
“……行吧。”徐沐鱼用手背掸了掸裤子上的面包屑，转身撑起了伞。
“那你喜欢我吗？”金硕珍似乎对刚才的两个字不太确信。
“喜欢啊。”
“喜欢我什么？”
“性别。”
“……徐沐鱼。”金硕珍被她气得想把手机扔出去，耳边却传来那人和着风声雨声的笑声。手机在半空停留，他忽然舍不得了。
徐沐鱼今天还挺讨厌自己的。
但她一点儿也不想说明原因。
Kakaotalk的聊天界面上，大学时期的学妹发来信息，对方言辞恳切地想请她吃饭，那份真诚让徐沐鱼感到疲惫。
那个当下，她想把手机扔出去，想对所有人都置之不理，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但金硕珍突然打来电话，他说。
“下雨了。”
这人是有多无聊，她有眼睛，当然看得见这恐怖的雨。只是，金硕珍的声音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因为她回怼时，有人承受着自己的情绪。
“我们交往吧。”
这句话更让人无语，因为两人的现实相处少得可怜，她不过跟普通路人一样，都是从别人的听说里去塑造金硕珍的形象。
但她好奇了，对那个人跳跃的脑回路感到好奇了。
徐沐鱼在生活里很少对人有兴趣，因为她并不信任人，更不会对人留存太多善意，但金硕珍这人太奇怪了。
搞得她很想探究他是什么样子的人。
而且她更想说的是，在这个令人烦躁的雨季，交往两个字像在为徐沐鱼构建一个新的依靠。
为了自己开心地度过这漫长的人生，找个自己好奇的人陪着吧，没准以后的路会很有趣，但没准，她会经历让人心痛的矛盾和不安。
但这些算不了什么。
从家庭出走的那一刻，对前路的恐惧已经战胜不了她了。
所以，就试试吧。
她真的答应了？
金硕珍不太相信。
他捏紧手机回到宿舍，打开门的一霎那，大家都窝在客厅里做着自己的事，在看见他进门的瞬间，成员们陆续找着借口回房间。
田柾国甚至拿着一张未开封的新专辑从他身边经过，耳朵里塞的无线耳机也不知是开是关。
在那个当下，金硕珍很想把手机甩出来，昭告天下地说，他有女朋友了。但话到嘴边，却败给了从前的回忆。
这段感情，应该会持续很久吧，还是不要像以前一样草率地对待，至少，至少在确认自己的心意稳定之前，这个太让人好奇的秘密还是保留在心里吧。
不过，什么都不做，总感觉今天过得有点儿单薄。
金硕珍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微皱的A4纸，在混乱的草图下写明了日期，然后在夜色朦胧的雨声里，龙飞凤舞地写了几句话。
交往第一天。
小鱼干有点儿气人。
她说喜欢我。
喜欢我的性别。
唉。
闵玧其敲门，端着泡菜拌饭进了金硕珍的房间，在准备开口时，对方把手上的纸揉成一团，迅速扔进抽屉里。
铛的一声，让他忘了来时的话。
“……硕珍，晚饭吃了吗？要一起吗？”虽然犹豫了一下，但生活的常识让闵玧其找回了话语权。
“噢，好啊。”刚才太过激动，指尖被抽屉门夹住了，火辣辣的痛感让金硕珍龇着牙，但下一秒却是故作镇定地回应玧其，尽管小手指还在隐隐地提醒自己刚才发生的蠢事。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闵玧其小声自语，说出的问话也没让金硕珍听到，但前者决定，从今天开始得提醒成员们好好观察硕珍才是。
郑号锡和金南俊还在服兵役期，虽然这次的演唱会可以利用假期参加，但他们调换了身份，成为了观众的角色。
“阿姨好，硕民哥好。”郑号锡拿着阿米棒，走到了视野开阔的VIP席位，一路过来，他已经给许多成员的父母打过招呼，所以看见硕珍哥的母亲和哥哥时，他也没有太多惊讶。
“号锡啊，最近硕珍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他还好吗？”虽然硕珍还是和以前一样经常给她打电话，虽然儿子的语气一直很开朗，但郑善微还是为上一次的奇怪场面感到不解。
VIP席位基本都是成员们的家属或朋友，以及为了交际请来的制作人或投资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会把艺人私人信息透露出去的人群。但即使身处这样的环境，他也没办法说什么，因为郑号锡放假回去看成员们，硕珍哥是过得最平常的，除了盯手机和打球的时间比以前多一点，他没办法从这样的日子找到其他不安的痕迹。
“挺好的，阿姨不用担心。”郑号锡用话搪塞，阿米们突来的尖叫声让硕珍母亲不再问话。两人一同看向舞台，五位成员已经出现在了舞台上，灯光打在他们的身上，被风吹动的白衬衫让人想到了春日。
拍摄MV时的皑皑白雪，被汗水装饰的冬日，成员们互相打闹的脚印，以及风吹大海的孤寂与勇敢。
“硕珍笑了。”人群里发出一声尖叫。
投屏上，金硕珍微微喘气，精致的脸在光下发散魅力，他的眉眼很温柔，像杂糅了夏日清晨的风，以及雨后浪漫让人沉浸的彩虹，但他没有看向镜头，只是转圈地行走，笑着看向所有人。
不是平日幽默的呵呵大笑，也不是捂嘴不能自已的偷笑。
“硕珍笑起来真好看，但怎么感觉，好像很有距离感。”台下的粉丝小声地讨论，他们为金硕珍为何发笑而好奇，更为他难以见到的笑而疑惑。
徐沐鱼准备从安全通道走回演唱会现场，刚走到台阶上，通道口的穿堂风便用劲地吹着她浅杏色的外套。
她用手拨弄着衣服下摆，却因为一声突兀的尖叫，抬头看向了大屏幕。
风吹起金硕珍微卷的头发，他在笑。
他就像日光下的含羞草。
把枝叶摊开来。
却不能忍受人的触碰。
徐沐鱼不自觉地伸出手，忽然想抱抱他，就跟那时任他醉酒胡闹，跳上渔船一样，他独自盯着汪洋波涛，旁人除了静默等候，做不了其他。
但就是很想拥抱他。
“哥，想什么呢？”田柾国揽住金硕珍的肩，把后者拉回人间烟火的世界。
金硕珍看向台下的每一个人，他们如群像一样在自己的世界里深刻后又褪色。
他释然了。
陪防弹做到这一步，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值了。
以后，他不会模糊JIN和金硕珍的界限了。
他会让金硕珍主导自己的人生。
“想钓鱼了。”也想徐沐鱼了。
金硕珍提前给了她VIP的门票，但在镜头扫过那个席台时，他并没有见到她。
徐沐鱼没来啊。
这样的认知，让金硕珍有些丧气。
如果她像自己醉酒那天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就算像树一样沉默不语，对于他而言，却是最好的陪伴了。
鱼腥味不好闻，乱糟糟的头发也不好看，但拉着她撒娇说要想钓鱼的时候，他觉得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因为那个人毫不犹豫地点头，像承认了金硕珍的存在。
手机不停震动。
徐沐鱼打开手机，在看到与韩多希的对话框时，面色烦躁地按了关机。她穿越人群，偶尔会被人踩上一两脚，徐沐鱼历经万难站回一号坑时，她已经挤不到前面了。
算了。
徐沐鱼缓下来，看着前面的妹妹用两部手机拍着视频，觉得有些好奇，等她想凑近一点看时，朴智旻和金硕珍往T型台的尾端走过来，他们站在高处唱歌，粉丝们也能从低处近距离地看着他们。
“硕珍欧巴！！！我爱你！！！！！！”
前面高音量的男声让徐沐鱼震惊地抖肩，她踮脚去看人时，镜头已经扫到这里。徐沐鱼尴尬地捂住脸，但耳边的尖叫声越来越大，金硕珍弯着腰，把话筒递向那个前排的男粉丝。
他在那里停留了很久，但目光没有放在观众席，而是停在了屏幕上。
徐沐鱼的齐耳短发出现在了最右上角的地方。
演出结束后，金硕珍快速鞠躬下台，他从经纪人那里拿回手机，小跑到安全通道给人打电话，但手机那端的关机提示让他失落下来。
徐沐鱼随着人流一起往外走，看见完全黑下来的天空，感叹日子又快过了一天。
她开了手机，通话记录里的未接来电让她烦躁到了极点。
徐沐鱼立马回拨过去，劈头盖脸地质问。
“多希，我说过不用了，你不要总是换着号码打过来。”
“是我，你没存我的手机号啊。”
对方生气的声音让徐沐鱼安静下来，她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这不是怕暴露您的个人信息嘛。”
“你没事吧？刚刚准备和谁生气。”
“就一个学妹问我东西把我问烦了，没什么事，你打这么多电话给我，怎么了。”徐沐鱼半真半假地说了一些话，想要转移金硕珍的注意力。
“待会儿成员们和家里人会聚餐，我会吃快一点儿。”
“然后呢？”徐沐鱼不懂地盯着头顶的灯光。
“然后顺便见你一面吧。”
“没空，我在工作室呢。”徐沐鱼当着夜风拒绝，她不自在地踢着脚，像是在掩饰畏惧的心理。
“小骗子，我看见你了。”那人带着笑意。
徐沐鱼四处打量，看见一辆行程车从场馆里驶出，车上贴的防窥膜，她什么也看不到，但隔着这样的障碍，她似乎也能看到对方得意的表情。徐沐鱼被人揭穿得有点儿不甘心，她想说点什么扳回一局，但对方快速挂断电话前，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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