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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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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以仁在大学生活中碰到很多微妙的小事件。
比如说打热水的时候食指烫肿了有些像萝卜,然后许斌急匆匆跑过来往那根手指上狂挤牙膏,又是搓又是揉又是爱不释手,嘴里还叫这比什么狗日的药膏管用多了。严以仁原本不怎么痛,他总觉得之后的痛楚肯定是许斌用力过猛的缘故,于是总想着用这根烫肿的手指去插许斌的鼻孔。当然他有点小洁癖,也就是在思想上意淫一下。
再比如说严以仁洗完澡带着臭肥皂跑去公共的水槽那里洗内衣,然后发现许斌在一旁居然用舒适佳香皂搓着他的内裤。严以仁回忆起刚才洗澡用的也是同一品牌同一味道的香皂就有点嘴角抽搐。许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手里这块其实是问严以仁借来先用用。严以仁闻言没什么表情,就是洗完了内衣一顺手就把脏水往许斌头上倒。
又比如说一天晚上熄灯之前严以仁早早躺在床上,新买的枕头似乎过高了这几天有点落枕,于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默默看着头顶的灯泡隐约有些忽闪忽闪,接着就看到不明飞行物一掠而过,其速度、力量、技术,以及身材和肤色都透露着那是只极品小强的事实。严以仁一个翻身滚下床,然后飞快地爬起来跑到对面许斌的床前一脚把许斌踹下去,指着那只飞檐走壁似在饱餐后散步的小强说,快去灭了快去……那一晚杀虫剂的味道又一次让严以仁没怎么睡饱,许斌倒是依旧像在躺棺材。
还比如说学校里的老师普通话不标准的地方居然是固定特定确定的。她们总是把糖尿病说成糖鸟病,把麻痹说成麻皮,居然还有老师把淋巴管说成淋bia管……上课太枯燥了只好委屈自己当搞笑艺人吗?那拜托你们有点特色好吗?即使你们这样也无法改变底下众多女生一上课就开始十字绣或者织绒线的悲惨现状啊……
这个夏天似乎总还没有结束的预兆。
严以仁咬牙切齿每天洗衣洗裤,有时顺带会洗到室友的贴身物件,高兴了也一咬牙一跺脚一起洗了,心情不佳就直接扔回室友头顶。
严以仁是无法忍受这种每天汗水淋漓过后的衣服在这种天气接着穿上两三天。但他毕竟对家务也没什么好感。
冬天冬天怎么还不来啊……
严以仁在班级中也算交到了两个比较铁的朋友:严勤和朱玮慧。
这两个人的名字都很有特色,严以仁一反常态不费吹灰之力就记住了。
据说严勤的父母很喜欢看言情小说,两人的相识相知相爱全都缘于一本早就过了时的、但在当时还能算是小黄书的言情小说,于是就给严勤这个魁梧男生取了这么个让人误会的名字。虽然前鼻音后鼻音还是有差别的,但谁会在意呢。
再说朱玮慧。人人听到她名字的第一反应都是:“噗……你爹妈居然叫你居委会!”她只能无奈地解释澄清一遍又一遍,总是感叹多少年华多少岁月多少光阴多少时间她蹉跎在了解释自己不叫居委会而叫朱玮慧这件事情上。
严以仁总觉得在大学里人人都有看不见摸不清的一层隔阂。就好像人人都清楚明白地站在你面前,但是他们身上包了层保鲜膜,即使不影响视觉效果,却不可真切触碰。你能和他们如朋友一般交谈,却不可剖心掏肺。
他三番几次在过去同学的网上新状态新签名上面看到被盗窃和欺骗的信息,只觉得还好他们护理学院只招S市市内的学生,外地学生一概不招。但是人心叵测,母亲大人总告诉他大学里不一样了,一定要多留心。他也只好默默记在心里。
不过像许斌那种人,实在不值得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