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同桌算了一卦》木亦羊

32、第32章

　　从认识到现在，倒也不是说彼此之间从来没有过拥抱。

　　只是这样被打横抱起的状况，我也属实是第一次遇见。

　　我还记得，那是有一次学校举办的某场感恩演讲活动现场。

　　虽说如今回头看去，那位演讲的老师其实也只是为了销售他的待售书籍。可是当时，却也是实实在在地让不少人感动了。

　　当时台上那位老师手持话筒，很轻易就调动起了大部分人的情绪。

　　那位老师说，各位同学们，排好队，依次拥抱站在你们面前的老师，感谢她们认真给你们上好每一堂课。

　　那一次，拥抱完一直对我照顾有加的英语老师后，我眼角是有些微微湿润的。

　　走到队伍末端，人流稀疏的那一段，就看见他从前方迎面走来。

　　迎着苏锦等人的起哄，我第一次被他拥入怀中。

　　只是当时到底都还是学生，又是在学校那样的场景，那个拥抱更像是蜻蜓点水般匆匆散开。

　　没等我忆往昔太久，我又重新感觉自己的双脚触碰到了地面。

　　原来，从卫生间到客厅的距离，这么短。

　　“你先热敷一下，我给你做吃的。”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又很快变成摇头。

　　我听见自己说：“我还是不太想吃饭，你不用麻烦了。”

　　“那行，晚些你有胃口了再吃也是可以的，反正我不着急。”

　　感觉到一侧的沙发垫有明显的下沉，我知道他大概是坐下来了。

　　隔着热毛巾，我轻轻滑动手指，给自己的眼睛适当按摩。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热毛巾热敷果真是有如此神效，我竟觉得好像确实没那么累了。

　　热毛巾又能维持多久的保温呢？不过就这么几分钟罢了。

　　手指触碰的毛巾逐渐变凉，我摇摇头最后还是把它放下。

　　看着身侧的人正盯着电脑屏幕内的PPT，似乎是出了神。

　　我稍微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拿着毛巾，一步步走进卫生巾。

　　有些东西，就该待在它该待的地方。

　　比如毛巾，应该挂在卫生间里的毛巾架子。比如洗手液，应该放在洗手台的一侧。或许现在还有一种比如，云处安待在伊涵的身边。

　　我把毛巾挂回去，洗完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云处安的声音：“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我歪头看向他，笑着应了：“你来了，我很开心。”

　　看他一瞬间变得通红的耳垂，我又补了一句：“对了，我想吃舂鸡脚了，今晚就做这个呗？”

　　“那你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吃上饭。”云处安看向厨房，似乎是皱了皱眉，但还是很快对我说。

　　我走出了卫生间，带着些好奇地走向厨房的方向。

　　没想到下一秒，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对着我连连摇头。

　　看他的模样，大概那厨房里是有什么不愿意让我看到的东西。只是我确实也是有些好奇，厨房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涵涵，别去。”云处安的动作有了些转变，从拉住手腕慢慢变成了牵起手。

　　我看着他好半晌，最后还是点了头。

　　被他牵着手往客厅那边走，我亦步亦趋地跟着。

　　直到终于坐下，他放开手，语气带了些委屈地问：“我明明记得，你最喜欢吃牛肉，然后也喜欢吃酸菜鱼。怎么这几年不见，你还变了口味了吗？”

　　我终于搞明白了他为什么执意不让我进厨房。

　　合着是他原以为自己今儿带的菜色，是对我投其所好，却没想到我开口点的却是其他菜呗。

　　我抬起左手，轻轻碰了一下他依旧通红的耳垂。

　　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笨蛋，你是不是忘了当初给我做的第一道菜是什么了？不就是那道并不是很入味的舂鸡脚嘛。”我还是认真解释了自己刚刚为什么脱口而出点了舂鸡脚这件事儿。

　　看他似乎有些发愣，我继续说：“你能记住我最喜欢吃牛肉，我真的很开心。不如今晚我们就先吃酸菜鱼呗，牛肉下次再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我想吃点儿酸的。舂鸡脚就算了，刚刚就是突然想到了，反正咱们还有下次嘛。”

　　不知道是被我的哪句话逗笑了，他连连点头，回答道：“好，只要你想吃，我可以给你做每一顿饭。”

　　“那我洗菜，然后待会儿你做呗。”我偏头看他发问。

　　其实我是有些好奇的，他现在的厨艺是什么样子呢？他曾经的厨艺，应该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他给我煮碗粥，狗路过都要摇头。

　　虽说这次久别重逢以后的第一次见面，是他热了阿姨做的汤。可那只是微波炉打一下，也算不得自己做。

　　他却没搭理我的这个提议，只是把电视打开，又打开了那个我经常看的综艺，然后他对我说：“你踏踏实实在这儿看电视，做好了我喊你一起吃饭。”

　　其实我是有些不适应的，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当然，莫颜屿确实是会偶尔上门。但我和她大多约在外面吃饭，偶尔做饭也都是很家常的那种。

　　如今突然有个人说，你只管看你的电视，我负责做你的每顿饭，真的很难不心动的好吗？

　　他也没给我拒绝的时间，转身就走进了厨房。

　　听着厨房不时传出的声响，伴随着电视机里面很多笑点的诞生。我想，心安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

　　忽然又想起，刚刚睡醒时想打出的那通电话。

　　我虽不清楚他这顿饭会做多长时间，但我想打个电话还是可以的。

　　于是我拨通了妈妈的电话，没响几声，那边很快被接通。

　　妈妈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啦宝？”

　　“妈，我有个事儿想和你说。”我也很快应了。

　　“说呗，和你妈还要拐弯抹角啊。”

　　“也不是，就是我辞职了。”

　　“宝贝，你和妈妈说，是不是受委屈啦？”

　　受委屈了吗？其实也还好。我并没有给她们可以打击我的机会，就主动选择了转身离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妈妈这一问，我确实眼角有些发酸。

　　或许是听见我一直没说话，妈妈继续说道：“没事儿，宝贝。辞职就辞职了，大不了回老家嘛。我和你爸养得起你。”

　　“妈，你说什么呢？”我下意识答了一句。

　　“我想开店。”思考了很久，最后说出口也不过就是四个字。

　　“开店？小吃店还是服装店或者是书店？怎么突然想起开店了呢？”

　　“我想开一个和芸姨之前做的那种同样类型的店。有生意我就做，没生意就忙里偷闲。”

　　“你爷爷和我说，你彻底想通了。可我看得出来，你其实还是有纠结。我原以为这个纠结，会持续一段日子。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妈妈相信你走出来了？”

　　妈妈这话说得太过正式，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只是不知为何，眼角的酸涩更明显了。

　　“开吧宝贝，我支持你。有没有生意也不要紧的，只要你开心，就是最重要的。”

　　“妈，谢谢你的理解。”

　　“好啦，那你开店之后空闲时间是不是挺多呢？空了的时候，回家住几天散心呀。”

　　“好，过几天我回家看你们。我想先找一下店铺，大概确定好。然后差不多，我就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那妈妈给你点个外卖好不好？你这丫头，遇到变故的时候就容易昏昏欲睡，都不知道吃饭，更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现在我们离得有点远，妈妈做不了什么别的，但给你点个外卖还是可以的。”

　　“不用，妈，我我今晚有吃的。”

　　“啊？你能在这时候想起来吃饭？”

　　“不是啦，是……”话到嘴边，我却有些纠结。

　　虽然我如今已经想通，接受这样一个心里眼里依旧是我的人，未尝不可。可我想，妈应该没办法这么快，就可以当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没想到下一秒，我却看见云处安拿过我的手机，对着那端开口：“阿姨，是我。今晚我会做涵涵想吃的东西，让她相对舒服地去休息，阿姨你放心。”

　　“今天我们只是刚好碰到，然后我刚好知道了这个事情，所以就想照顾一下涵涵。”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也希望阿姨给我这个机会。”

　　“好的，阿姨，谢谢你。改天空了，我上门拜访你们。”

　　“好，再见。”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很后悔，为什么今天没有下意识去打开扩音呢？

　　我听不到那边的妈妈对他说了些什么，只能大概根据他的回答去猜测他们的对话。

　　想来妈妈对他，应该不太友善吧。

　　看他挂了电话后，我想了想，还是说：“我们确实很久没在一起了，长辈会担心是正常的。你别想太多啊。”

　　他摇了摇头，把手机放下，又转身进了厨房。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太好继续追问。

　　终于，在电视机里的综艺快播完一期的时候，厨房里的动静终于停止。

　　“开饭了，你想看电视吃，还是怎么样？”伴随着他的询问，酸菜的味道萦绕我的鼻尖。

　　“在餐桌吃吧。”我按下暂停，起身走向餐桌。

　　我们彼此相对而坐，慢慢开始吃饭。

　　其实挺惊讶的，他的厨艺似乎进步了不少。

　　至少这鱼片很是嫩滑，这汤喝起来也还行。

　　我这性子，向来不吝于表达自己内心对别人的夸赞。

　　于是我说：“好厨艺，看来唐阿姨很有口福。”

　　“只要你想，你随时都可以有口福。”他又给我舀了一勺汤，哑着嗓子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