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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爹咪的场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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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真理子再次见到伏黑甚尔的时候,他正靠在公园里的一把椅子上,单手搭在上面,仰头不知道看着些什么。
这些年似乎对他的改变并不大,似乎和白鸟真理子一样,时间也在他的身上停滞了。
白鸟真理子试探性地走上前,“...那个,甚尔君?”
她站在伏黑甚尔的椅子前面,一时不知道要不要伸手在他面前挥一挥。
停顿了片刻,伏黑甚尔才平静的看向白鸟真理子。
他手中仍旧握着手机,“……你没死啊。”
穿着平时很少穿的、塞在她衣柜最里面的那条露肩的裙子,披散着头发,仍旧带着点温和的、他无比熟悉的笑容。
无论是幻觉,还是别的什么——她回来了。
白鸟真理子:“啊,是,我来了。”
她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和伏黑甚尔说些什么,尤其是在伏黑甚尔审视般的目光注视下,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呼了口气,想起边上似乎有条商业街,白鸟真理子建议道,“去那边逛一逛吗?天气有点热,那边似乎有冷饮之类的东西。”
伏黑甚尔随便的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行,”他说道。
白鸟真理子松了口气。
她实在是不太清楚应该怎么和阔别已久的伏黑甚尔聊天...似乎五年过去之后,什么东西变化了一样,让她有种不自然的感觉。
大概是错觉吧,她安慰自己,和伏黑甚尔并肩往另一侧的小路走去。
伏黑甚尔沉默了很久,久到白鸟真理子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在走路、并没有人走在她边上一样。
直到两人穿过小路、快到商业街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你没死啊。”
白鸟真理子:“...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你这么说总感觉怪怪的。”
她思考了一下,“其实也不算没死。死了,然后又活了;或者死了,又没完全死——反正就是这样吧。”
她从世界的意识中苏醒、复生的前提,就是属于人类的自己彻底的死亡。
将世界给予的一切奉还之后,她现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世界的、再次构造的。
“哦,”伏黑甚尔点了点头,“跟我一样?”
白鸟真理子被他的话问的一愣。
“...好像差不多吧,”她仔细地想了想,“不,还是不一样。啊,怎么说呢——”
她有点纠结的看了伏黑甚尔一眼,“就,不太一样。”
但是,反正让她说出哪里不一样又有点艰难。
伏黑甚尔没有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哦”了一声。
他双手抱臂,走在街上,街边的人都有点畏惧的散开了,时不时偷偷的看他和他身边的白鸟真理子一眼。
白鸟真理子松了口气,发现他们正好走到了一家她以前来过的、贩卖冰棍的店铺前面。
“那个,啊,对了,”她问道,“甚尔君吃冰棒吗?”
伏黑甚尔瞥了她一眼。
“你请客?”他问道。
“...行吧,”白鸟真理子有点无奈的说道,“我请客。”
她从口袋中摸出了现金,走了过去,“老板您好,两根冰棒。”
“好的,”柜台后面的老板笑眯眯的说道,“这次上了新口味,是同一种价格哦~要试试看吗?”
他指了指边上,“橙子巧克力味的,和白巧克力味的不太一样呢。”
白鸟真理子犹豫了一下,决定自己还是尝试一下新口味,“那就要一根新口味,一种老口味吧。”
她将钱递了过去,又收好找零,把白巧克力的递给伏黑甚尔,“甚尔君尝一尝这个吧,我以前吃过,觉得还不错的。”
她自己则是剥开了橙子味的那根冰棒的外壳,迅速咬了一口。
...并不好吃。
白鸟真理子抿了抿唇,开始思考要不要丢掉这根冰棍,还是说不要浪费、吃掉比较好。
就在她犹豫的间隙,身边的伏黑甚尔已经剥开了那根白巧克力的冰棍。
看了一眼兴致不高的白鸟真理子,伏黑甚尔干脆利落的拿过了白鸟真理子手上的那根冰棒。
然后,他把自己那根还没吃过的,塞进了她的手里。
白鸟真理子:“...甚尔君?”
棒冰瞬间被换,她看看自己手里的白巧克力棒冰,又有点茫然的看向伏黑甚尔,“你——”
然后,白鸟真理子看见伏黑甚尔非常淡定的在她刚咬过的那个位置,咬了一口。
“还行,”他随意的点评道,“有点腻了。”
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
“...你在干什么啊伏黑甚尔!”白鸟真理子的脸腾的涨红了,“那是我的冰棒!”
而且还被她咬了一口!这么明显!他到底在干什么啊这家伙!!!
伏黑甚尔看了看手上已经缺掉一大块的冰棒。两个齿痕重叠在一起——不,实际上,原本白鸟真理子咬过的地方已经完全被他覆盖掉了。
“哦,”他自然的说道,“还你?”
又羞又恼的白鸟真理子:“伏黑甚尔!!!”
他这家伙!怎么老是——怎么老是这个样子!!
伏黑甚尔若无其事的将手收了回去。
不过在这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没有最初那样生硬了。至少白鸟真理子是这么认为的。
出了商业街、往回去的方向走去,她慢吞吞的吃着冰棍,看着一边叼着根冰棒木棍、一副若无其事样子的伏黑甚尔,又忍不住暗暗用牙齿磨了磨口中的冰棍。
这家伙气人的样子和她走之前简直一模一样,从没变过啊。
她这样想着,又忍不住想去看看这家伙到底在这五年中哪里变化了。
“家还在吗?”伏黑甚尔冷不丁的问道。
白鸟真理子被伏黑甚尔突然换的话题问了个懵。
“啊、哦,还在,”她下意识回答完,才意识到了不对,“不对...什么叫家,你问我家吗?在啊,怎么可能不在。”
说完这句话,白鸟真理子又意识到了伏黑甚尔的潜台词。
她沉默了片刻,艰难的问道,“...等等,你钱没了?!”
伏黑甚尔不在意的将冰棍的小木棒丢进了垃圾桶中,拍了拍手。
“钱?啊,早没了,”他一脸习以为常的说道。
白鸟真理子:....这家伙真的是。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啊。她都已经懒得说自己和他强调过很多次要省钱、存钱了。
顿了顿,她又叹了口气,有点无奈的说道,“但是我现在不需要保镖了啊。”
作为世界意识,所有存在于世界上、和她有着链接的生物、非生物都会保护她,更何况她也有自保的能力,也不需要再继续聘请伏黑甚尔了。
纠结了一下,她还是问道,“要不,我帮你问问五条——他那边应该有适合你的工作?”
伏黑甚尔听见这句话,脚步顿住了。
他盯着白鸟真理子,慢慢地问道,像是一只猛兽盯住了他的猎物,“保镖?”
白鸟真理子:“...对,我、我现在不需要了!怎么了!不行吗!”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她有点心虚,又有点理直气壮地说道,“虽然你可能不相信...好吧你大概没信过,但是我现在可是——”
伏黑甚尔直接打断了白鸟真理子的话。
“我,”他说道,“现在站在你面前。”
白鸟真理子:“...嗯,对?”
她有点茫然地看着伏黑甚尔,完全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那双如同蜜糖般的棕色眼睛也睁得有些圆。这样的时候,让她显得比平时又更加稚嫩、天真了些许。
伏黑甚尔逼近了她。
“是你说让我活到现在——”他说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当保镖能当到这种地步的人?还是说,不管是谁,只要是你保镖,你就会费劲心力地让他活下去?”
突然被他逼到角落里的白鸟真理子迟钝的想点头,但她又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
背后靠着河边的栏杆,她看着伏黑甚尔,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一时没有说话。
见她这个样子,伏黑甚尔呼了口气。
“你想要我当你的保镖,拿钱就行,”他说道,“想让我活下去——这点钱可不够吧?”
一副狮子大开口的样子。
白鸟真理子沉默了一下,“...那你想要多少?”
伏黑甚尔嗤笑了一声。
“你觉得要多少?”他直视着白鸟真理子。
伏黑甚尔凑得实在是太近了,不习惯这样距离的白鸟真理子有些瑟缩的往后退了退。
她诚实的回答道,“不知道。”
伏黑甚尔又看了她一眼。
“你想让我活下去?”他再次问道。
这倒是真的。
白鸟真理子肯定的点了点头。她张了张嘴,嘴唇却被伏黑甚尔的手指压住了。
力道并不重,带着点他的体温,还有种似有若无的暧.昧。
白鸟真理子猝不及防的僵住了,一动不敢动,原本褪下去的红晕又慢慢的在向上爬升。
这已经...这已经完全越界了。
“白鸟真理子。真敢说啊。”
伏黑甚尔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正式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连名带姓直接喊她。
他咧了咧嘴,将手抽了回来,“想让我活下去的筹码只有一个。”
白鸟真理子迟疑着问道,“是...”
是什么?
伏黑甚尔扯了扯嘴角,像是看着飞鸟一头撞进了猎人布置已久的牢笼。
“入赘。否则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