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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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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子当当当的敲响风筝家的大门,风筝正蹲在地上摆弄照片,对震耳的拍门声听而不闻,坛子敲了一会儿以为家里没人掏出手机给风筝打电话,被冷落的手机在沙发上发出嘈杂混乱的音乐声,风筝看都不看一眼继续鼓捣手里那点事,坛子觉得不对劲趴在门上听了听,继而气愤的大力拍门,“风筝,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风筝一听是坛子赶紧爬起来屁颠屁颠的打开门,不等坛子说话先摆出一张大笑脸,“哥。”坛子本来还有点不满,可看见风筝这模样心气就顺了,进屋撸了风筝脑袋一把,“干嘛不给我开门。”风筝说我忙呢,坛子往屋里一看,四处都是乱丢的东西,吃完的碗面堆的高度可以申报吉尼斯纪录,就算拨打110说家里遭了强盗警察看完也不带怀疑的,风筝蹲地上把形形色色的照片整理起来,坛子问你就忙这个,风筝说不是,忙失恋呢。坛子状况外,以为风筝又暗恋哪个女同事失败了,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风筝蹲在地上捏着照片看了一眼坛子,“原来单恋失恋也挺难过的。”坛子明白过来风筝是以为自己和小白复合了,心里不由叹气,走过去拿手指点点风筝脑袋,“起来换衣服,跟我去个地方。”
风筝抬头疑惑的看着坛子,“去哪?”
“去了不就知道了,快点。”
风筝不情愿的应了声站起来跑屋里换衣服去了,坛子抬起手腕看看表,见时间有富余也没再催,风筝换好了衣服俩人下楼,坛子启动了车子往机场的方向开。车子出了市区风筝越发搞不清状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们到底去哪,坛子答机场,小白说想让你去送送他,风筝听完哦了一声并没什么反应,坛子忍不住拿眼角扫风筝,“你知道他会走?”
“刚知道。”
“你为什么不惊讶?”
“惊讶。”
坛子特意侧头看了风筝一眼,风筝没什么表情看着前方的路,坛子说我真没看出来你惊讶,风筝回说惊讶又不是给人看的,自己知道就行了,坛子听完不再多说什么,心事重重的开车,快到机场时候才又重新开口,“人有时候看着越简单,其实越难懂。”
新年刚过正是客运高峰期,机场里人流不断,送别的、接机的、不舍的、团聚的,魏来陆齐陪着白然站在稍偏的角落里,瞧着众人百态颇有点局外看戏的味道,魏来拉过白然说怎么样咱们俩也去找个最显眼的地方演一出十八相送,白然看起来很是抱歉,“魏来大妹子对不住,山伯我心系的是那家财万贯的马文才。”魏来一听赶紧说我呸,你才大妹子,陆齐在一边只是笑,白然问你怎么什么都不说,陆齐犹豫了一下,回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白然点点头,“小葱,你比魏来有良心多了,等过一阵子我给你介绍个家财万贯的外国马文才。”陆齐听完笑着点头,“好啊。”魏来佯怒,“陆小葱你再敢答应一次试试。”陆齐看白然,“好啊。”
进了大厅风筝先看见了魏来几个人,活蹦乱跳的朝着白然招手,“小白白!”路过的人有不少听了顺着风筝招手的方向去看,白然觉得丢脸,假装不认识风筝也回头去看,魏来站在白然后面热情的朝风筝招手,“小二呆!”
白然看风筝身后的坛子,坛子也正看白然,两人目光交错都愣了一下,白然先露出了笑容,坛子也跟着笑了,许是心事太重笑得不怎么自然。几个人站在一起,分别时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齐站一边看得着急,魏来拉陆齐袖子冲他摇摇头,白然说你们干嘛光看不说话,瞻仰仪容啊,坛子、魏来、陆齐听了赶紧一起拍了白然三下,“大吉大利。”白然略微仰了仰头,笑着嘀咕封建迷信。风筝站在一边看白然,白然朝风筝勾勾手,“过来,给哥哥猥亵一下。”风筝欣然跑到白然面前和他抱在一起,白然说我也会想你的,风筝在白然耳边问不能留下来吗,白然摇摇头,在风筝耳边回了句谢谢你,风筝想问为什么,白然已经放了手。
播音员甜美的声音一遍遍播报着白然的航班已经开始安检,白然接过行李倒退几步笑着朝几个人挥挥手,“回见。”坛子不觉往前一步,“小白,保重。”白然点点头,“你也是。”几个人看着白然顺利通过安检,本以为他会再回头看看,可白然却直接走到转弯处彻底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魏来说这人越来越不讲究了,赶紧抓回来凌迟,坛子说这不才是白然么,魏来陆齐不禁苦笑,是啊这才是白然。
白然转过弯角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通知马上要上飞机回去了,白然妈妈问不是要一直留在国内么怎么又回来了,白然低头微笑,“因为没人留我啊。”
白然离开后坛子第一个转身往机场大厅外面走,风筝小跑跟上,“哥,你为什么不问他能不能留下?”坛子停下脚步回身看依然排着长队的安检口,笑得很无奈,“他决定的事,从来都没得改。”风筝说也许这次不是呢,坛子说你才见过他几次,会比我了解他吗,说完把风筝推给了正走过来的魏来和陆齐,“你们俩先带着他一起走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坛子坐在机场外的楼梯凳上,单手支着下巴望天,天灰突突的阴霾,薄弱的阳光似有似无的纠结着,毫无温暖和温度,北风凌烈的奔袭而过,吹得一面面旗帜猎猎发声,飞机一架架起飞,从大变小由近到远,一飞冲天毫无眷恋感,坛子也说不清白然到底在哪个飞机里,也许下一架,也许早就飞走了,一直藏在某处的眼泪终于还是湿润了眼眶,坛子来不及抬手擦,几滴眼泪便落在腿上晕成了小圆,坛子看着腿上的泪痕心里发疼,小白,再见。风筝不声不响的坐到坛子身边,坛子看到了却并没说什么,风筝也不讲话,安静的坐在旁边陪坛子一起望着天空发呆,那是他们认识的所有日子里离得最近又离得最远的一个午后,冬天漫长的仿佛看不到春天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