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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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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晚上魏来送陆齐妈妈和陆舒回家,陆齐凑热闹的非要跟着一起去,魏来怕家里除了自己妈就只剩坛子和小白尴尬,一个劲儿冲陆齐使眼色,奈何陆齐脑子常常不转弯,拧劲儿上来了穿上鞋就往门外走,魏来怕陆齐一个人生闷气赶紧把鞋一踩跟着跑了出去,魏来妈妈瞧见冲陆齐妈妈和陆舒笑,“这平时两人瞧着还都挺立事的,往一堆一凑就这样了,像长不大似的。”陆齐妈妈也笑,“陆齐一直在你这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魏来妈妈赶紧制止,“你可打住吧,说那么多回你说的不累我听着都累,陆齐比魏来可听话多了,我当二儿子看的。”
魏来跟在陆齐后面喊人,“小葱?陆小葱?”陆齐停下回身,一张大大的笑脸就摆在了魏来面前,“呵呵。”魏来帮陆齐把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傻不傻你。”陆齐凑上去问你是不是以为我生气了,魏来侧头望天,“没有。”陆齐推魏来,“认真说,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生气了?”魏来转回头看陆齐,“想知道?”陆齐说你肯定以为我生气了,魏来打开副驾驶车门拽着陆齐把人塞进去,“你也就有本事诳我。”陆齐说我要是不假装生气你肯定不让我跟着,魏来懒得解释,车门一关回楼门口恭迎陆齐亲娘去了,陆齐妈妈和陆舒正好出来,冰天雪地的地滑,魏来赶紧掺着陆齐妈妈走,陆齐妈妈很受用,嘴巴还说,“你别总拿我当老太太。”
魏来点头哈腰应着是是是把人掺上了后座,陆舒本跟在后面,魏来趁陆齐妈妈刚坐进车里没注意,拱手朝陆舒拜了拜表示谢谢,陆舒被魏来逗得抿嘴笑,陆齐看在眼里,也偷着抿嘴笑。
睡得晚起得早折腾了一整天,魏来妈妈觉得乏了一送走陆齐妈妈便回屋补觉,坛子和小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坛子举着遥控翻来覆去的播台,十个台里倒有六个是在重播春节联欢晚会,坛子不爱看,播台播的越发勤快,到最后白然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抢过遥控自己播,播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爱看的,坛子说要不咱俩也出去溜达一圈吧,好不容易投入祖国怀抱,总得出去见见活人。
白然觉得是该出去走走,点点说了句准奏。俩人很快穿好了外衣出门,到楼下坛子指指自己的出租车问坐这个不嫌弃吧,白然说徒步走走吧,外面比车里空气新鲜,坛子点点头,并肩和白然往小区外走。
“怎么会去开出租车?”
“啊?”白然突然开口,正自己想事的坛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然问什么,撸撸脖子咧嘴一笑,“总得有个营生养活自己这张嘴不是。”
白然想问的太多了,怎么会不回家过年,怎么会只能做出租车司机,这么些年是怎么过的,我们两个你又是怎么想的,问题太多卡在嘴边就乱得不知该问哪个了,白然沉浸在自己混乱的思绪里想理个头绪出来,魏来见白然不说话自己找话说,“我没读大学,跟家里也闹僵了,头一阵还在局子里留了案底,闹腾够了到最后也就只能混个出租车开开,不过好在收入不错。”
白然听着他根本意想不到的这些事情,思维越发混乱,最后只拽住了一条信息,惊讶的看坛子,“你说你和家里闹僵了?”坛子说因为别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初你拿死逼我我都不肯说,你走了我更不会说,是别的事。
“哦。”白然应了一句,不再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坛子问这几年你过的还挺好吧,白然说还行,没见谁亏待我,坛子听了点点头,“那就好。”白然侧头看坛子,有点变了,不像当初自以为天下无敌其实浑身冒傻气,现在眼神里有东西了,连讲话都学会了转弯弯留话头,坛子知道白然在看他,看久了不自在了也不吭声硬挺着,白然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我以前是不是特任性?”坛子笑,“哪啊,没有。”
“说实话。”
坛子说娇生惯养出来的都有点那毛病,你算好的了,再说我也强不到哪去,你跟我比强多了,我就是一混蛋,说到这坛子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声音低了很多,“其实要死也是我该死。”
白然低头一笑,有笑容却没太多笑意,“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忘了吧。”
坛子不吱声,有些事情说忘了转身就能忘了,有些事情,就是答应忘了也是不可能忘了的,白然大概也明白,并不追着坛子给答复,又换了话题问这些年又找人了吗?坛子有点激动,却还是克制住了情绪,“没找。”
“干嘛不找?”
“你走的时候咱俩也不算完吧,”坛子第一次主动看白然,“那时候我想去机场追你,让魏来给拦住了,他说都冷静冷静也好,谁知道你一走这么些年,我说不准你什么时候回来,可我知道你会回来,走的时候没说清的,我就想怎么也得等你回来说清楚了,是和是分总该有个交待,不然我找了,你回来了,那对后来的人不公平,以前我不是人,可后来我明白了,人不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得替别人想想,那叫责任。”
白然哈哈笑起来,伸手拍坛子肩膀,“几年没见你还真是出息了。”坛子看白然发懵,“你以前不这么笑,你说瞅着像二百五。”白然敛了敛笑,“谁还不变了。”坛子点点头,“也是。”一阵冷风吹过,白然冻得连打了两个喷嚏,打完了自己念叨一想二骂三嘀咕,谁骂我谁掉下水道里,坛子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小白,一下子觉得亲切起来,“你这个可是没变,不过话说回来,你在资本主义国家享受过度了,这么点冷都受不了了,记着以前过冬你可是连羽绒服都不穿。”
白然说我看你穿的也不少,没当初美丽冻人那劲头了,坛子说谁冷谁知道,连魏来都不风骚了,我才不傻呢,现在想想就陆齐最有心眼,从小到大一到冬天就把自己捂成球,比咱几个迎风流鼻涕强多了,白然说你少把我跟你往一堆分,我有那么傻么,坛子回说算了吧,你这是跟风筝不熟,不然傻这个字在你心里一定会被赋予更深层次的含义,白然想起风筝不禁失笑,“他好像挺有意思的。”
坛子摇头,“呆久了你就知道那是灾难了,我第一次见他就让他送派出所去了,打那以后简直流年不利恶鬼缠身,反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出,什么装醉酒装失恋都是小意思,一天睡十个小时还算是睡眠不足的时候,张嘴就给人起外号,思想从来就不跟正常人在一个波段上,他整个就是脑袋上插一烟筒直接从里面往外冒傻气,身体产生的缺心眼能量够给全国人民供暖的。”
坛子发了一堆牢骚闭上嘴才觉得不好,当着白然的面啰嗦风筝,这算哪门子事,白然笑着问怎么不说了,看你一说这些身上都快发光了,估计也是憋屈够呛,坛子干笑不答话。白然说风筝挺不错的,坛子嗯了一声,白然问开心吧,坛子问什么,白然说和风筝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说一句话得想半天开心吧,坛子说不是这么比的,白然笑,“我也就是随便一比,对了,过几天我就走了,抽空聚聚吧,把风筝也叫上,我挺想认识认识他。”
坛子彻底懵了,“你这么快就要走了?”白然一脸理所当然,“是啊,不然呢,我就是回来感受一下过年气氛,感受完了当然走了。”
坛子问你不会是因为风筝才走的吧,白然说你能不能少自恋一回,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也就那么回事了,谁还是以前的谁呢。坛子听了这句话就觉得这许多年长在心口的血痂终于被揭掉了,也许揭的有点狠,心疼,等再好了伤疤,是不是就真的可以忘了疼了。
白然朝着坛子张开了双臂,“魏来陆齐都抱了,就你欠我一个。”坛子伸开手臂还没来得及抱人,白然先扑了过去,双臂紧紧搂着坛子晃悠,满足的说这回齐了,该非礼的都非礼到了,坛子气结,白然又紧了紧手臂,“再借我抱会,走了就抱不到了。”
坛子听了心里百转千回,回搂住白然,也把人抱得紧紧的,白然把脸埋在坛子蓬松的羽绒服里,几滴眼泪悄无声息的融进了坛子的外套,坛子,你忘记了问我能不能留下,能不能不走,如果必须选择,我宁愿把这段故事结束在还是两个人的时候,如若变成三个人的故事,左拉右扯精疲力竭到最后也还是有人要离开,也许走的不是我,却总有一人会受伤两人会难过,与其得到的与失去的都无法安宁,我情愿带着过去离开,那是最懵懂最甜涩最不怕疼的时光,那是不会退色也再寻不见的善良日子。
有没有一段回忆
贴在心里被珍惜
昨夜忽然不经意被勾起
那时我们太年轻
还不懂了解自己
纵然那时天空特别的晴朗和干净
爱情有没有来过这里
只留下我自己
你在世界哪一个角落
听不见我想念你
爱情有没有来过这里
记忆可以证明
那时的心情其实我们都已动了心
爱情是不是来过这里
幸福留下痕迹
那时我们不懂得珍惜
匆匆离去回不去
爱情是不是来过这里
让我们想起
那些心情和爱情只能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