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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周子秦这人其实很好懂的,他不像李舒白那样淡然,不像王蕴那般聪慧,也不像黄梓瑕那样事事考虑。

      他要做的是选择一人相信他,然后听话做事,他或许没有前面三人聪明可自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生存法则,而这也是他能被李舒白认可黄梓瑕接受的主要原因。

      当然啦!该抱怨他还是要抱怨一下才是,就当是调节心情了嘛!

      【第44章树影照水(2)

      那缠住周子秦脚的,果然是包裹一个。里面有琵琶一把,衣服两件,首饰盒一个,大石头一块。

      同时,水中拖出来的,还有无头女尸一具,被绑着另一块石头。周子秦割了石头上的绳子,将她拖上了岸。

      ……

      “死者是个年轻女子,生前身高大约五尺三寸左右,身材……非常不错,在我验过的这么多尸体中,她绝对可以排行第一。正所谓丰纤合度,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说正事。”李舒白不得不打断他的话。

      “好吧,她是在被凶手割去了头颅之后,才抛尸水渠的。案发现场应该是在离这里不远处,凶手是很有经验的老手。你看,脖颈上的切口十分整齐,干净利落,我看要找这样的案发现场,估计也很难,这么有经验的老手应该能完美处理掉所有痕迹,尤其这附近都是荒草杂树。”】

      万万没想到周子秦真的从水渠里捞出一具尸体来,原来书中的黄梓瑕并没有想到水渠中居然会有尸体。

      她想让周子秦找的不过是一把琵琶罢了,一把名叫“秋露行霜”的琵琶。

      所以说有时候相同的人会因为成长经历,所处环境,所认知的讯息不同而做出不同的判断。

      空间里的黄梓瑕一开始就以为书中的自己想要找到就是尸体来着,但其实书中的黄梓瑕只不过是要找证据罢了。

      而无头女尸出现的那一刻空间里的黄梓瑕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是认识的人,然后思考一下就将目标放到了只出现过一面的程雪色上,而书中的黄梓瑕却要从头到尾捋上一遍,不敢妄下判断。

      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是空间里,他们只有书面上的讯息可以推理,所以黄梓瑕不吝惜大胆设想,往最坏的地方考虑。

      而书中的黄梓瑕是真实的面对着案件,所以她只能小心再小心,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绝对不做出任何误导他人的判断,有时候说出来的不仅仅是一段推理,还是能决定一个人是否有罪的决断。

      【首饰盒中有不少珠宝首饰,制作得都十分精巧。“是锦奴的东西无疑。”黄梓瑕着意看了看第一次见面时锦奴鬓边戴过的那朵堆纱海棠,然后把首饰盒关上,又翻了翻那两件湿漉漉的衣服。

      “是锦奴吗?这么说倒是十分有可能。”周子秦若有所思问,“有没可能是被人骗出私奔,结果走到这里时被杀,尸体和包裹分别绑上石头丢到河里?”

      ……

      “锦奴大约身长五尺五寸,你说这具尸体只有五尺三寸,那么当然不是锦奴了。”

      周子秦依然迷惑:“可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就出现在这里呢?”

      黄梓瑕瞧着他:“你说呢?”

      周子秦看看她,再看看李舒白,“啊”了一声:“是凶手故意拿来伪装成锦奴的?”】

      周子秦虽然不像黄梓瑕那样想的多,但也不是一个蠢货,在黄梓瑕一步一步的提醒之下也总算反应过来这具无名女尸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锦奴了。

      其实大部分人应该和他一样的,在看到穿着锦奴衣服的无头女尸,又在一旁发现了锦奴的行李与琵琶,第一时间应该都会以为这具无头女尸就是私奔的锦奴来着。

      就像黄梓瑕说的,锦奴只不过是司教坊的一名琵琶艺人罢了,又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大小姐,肯定没有人仔细观察这具女尸是不是她的,再加上如果尸体多泡上几天,水肿发烂了就更不会有人去验尸了。

      只可惜黄梓瑕早就确认锦奴的尸体是雍淳殿中出现的那一具,自然不会相信这一具无头女尸是锦奴来着。

      至于这一具尸体她也大概猜出来是谁了。

      随后三人将证物整理了一下,黄梓瑕更确定这不是锦奴亲自拣的行李了,谁亲自拣行李的时候会只拣漂亮的外衣而忽略了内衣呢?

      几人将发现尸体的低调透漏出去让大理寺去判断,并且让周子秦把目前所有掌握的证据全都打包好,明天要用。

      明天是什么日子?王若下葬的日子。

      也就是说夔王爷要在王若下葬的那一天将整件事情的真相揭发出来,可以说是完全不给琅琊王家面子了。

      而后前往徐州探查庞勋箭簇具体消息的景轶回来后也证实了黄梓瑕的另外一个猜测。

      之后他们又去了雍淳殿,证实了她的最后一个猜测——王若是如何从雍淳殿凭空消失的。

      因此,本案所有的作案动机、手法、人员,包括死者的身份,全都一清二楚了。

      【第45章树影照水(3)

      ……

      “我也基本有数了。”她胸有成竹,转头看着他,说,“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三年前,您在徐州救下了那两个少女。”

      ……

      李舒白沉吟许久,说:“如果我劝你放弃,你觉得如何?”

      黄梓瑕沉默着,轻咬下唇看着他,说:“这件事,本来就因你而起,若你想要放弃的话,我亦无话可说。”

      ……

      “和秘密无关。”黄梓瑕跟随着他的目光,静静地望着天空,说,“我只想说出真相,为冤死的冯忆娘、锦奴,还有那几个无声无息死在崇仁坊的乞丐讨回一个公道。”】

      一问一答之间李舒白明显也知道了幕后凶手究竟是何人,以至于他开口问黄梓瑕是否选择放弃。

      为何?因为那人的身份太过高不可攀,揭发这一切换来的很有可能不是公平对待,而是杀头之祸。

      可即使这样黄梓瑕还是心有不甘,虽然她口上说的是听凭王爷吩咐,可谁都能看出来她不甘心。

      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可就因为凶手的身份只能选择放弃的话实在太不公平了。死去的冯忆娘、锦奴还有那几个无辜的乞丐难道就这样白白死去了吗?

      还有那个少女,明明是最无辜的,明明处于花季少女的年华,就这样被砍下头颅,抛尸水渠。而对她下手的却是……

      哎!只怪造化弄人吧!

      随后李舒白画风一转又让黄梓瑕大胆开口,明天一定要明明白白的将真相揭露出来。至于其他的是他来安排,不用黄梓瑕操心

      黄梓瑕不知道李舒白要如何安排,但她相信他,所以她第二天义无反顾的跟着李舒白前往王府祭拜王若。

      【站在李舒白身后的黄梓瑕,分明感觉到,彼此都在考虑如何能顺理成章开口,拦下这具即将被运送出京的遗体。

      ……

      帝后一起到灵堂,皇后给王若上了一炷香,皇帝则找刑部尚书王麟略问了一下此案进展,知道至今依然没有头绪,便不悦地说道:“大明宫中出这样的事情,真是亘古未有。卿身为刑部尚书,又是王家中流砥柱,相信定会对此案多加心思,不至于最后拖延成积年陈案吧。”

      ……

      “以她看来,此事牵连极广,时间从十六年前至今,地域从长安到扬州,绝非寥寥数语所能概括。”

      皇帝神情略有诧异:“之前听说庞勋旧部复仇,朕已经十分惊讶,如今听起来,似乎内幕比这个更加深广?”

      “是。而且,幕后的主使人,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朝廷和皇家,牵连到数百年的世家大族。”】

      看皇帝与夔王这一唱一和的模样,王蕴苦笑一声,知道夔王这是已经与皇帝通过气了。

      当他看到“今上崇高,皇后尚武”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这局可不是什么好话来着,有那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皇后像武后的。

      既然流传了这种说法,那么等会黄梓瑕揭发真相时皇帝必然不会阻拦,甚至会让黄梓瑕好好的说个清楚明白。目的也很好猜,不是黄梓瑕那样为无辜的人鸣冤抱不平,而是为了打压一下皇后的气焰罢了。

      毕竟几十年的夫妻,皇帝想要处罚皇后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处罚的,必须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而这个借口就需要黄梓瑕来给了。

      揭发真相也是需要技巧的,要是你一上去就对着帝后王家众人说:这人不是王若,是锦奴。

      你看人家王家家主会不会将你轰出大门,帝后会不会治你大不敬之罪。所以这里李舒白也给了黄梓瑕一个揭发的借口。

      他以王若曾是他未婚妻的名义送上了一幅手镯,作为陪葬品跟随王若下葬。这个理由光明正大,王家只是稍微推托了一下,无法拒绝。

      随后就名正言顺了,黄梓瑕以王若生前手极其纤长,而这具女尸手太大为由提出这具女尸根本不是王若这一说法。

      王家中人自然开始发怒,王皇后气势迫人让黄梓瑕不得胡言乱语。

      然而黄梓瑕始终记得王爷让她只管揭发真相其他事有他在。顶住了皇后的迫人压力,直言不讳此案另有内情,最后还是皇帝开口让黄梓瑕将所有的真相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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