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千万美人》白兔子

1、（一）女孩

　　R社区C幢4楼。

　　“小堇，我们对你好不好？”屋内一对夫妇对着缩在墙角的女孩问着。他们笑得很慈祥很友善。
　　女孩抱着脏兮兮的小熊，抬起小脸。勾起青紫的嘴角，扬起一个灿烂若花的笑容。“您们对衣当然很好。双也是这么觉得的。”

　　女子微皱着眉头，抬手捂着嘴巴，凑近男人的耳边，嘀咕着：“又来了。”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厌恶。

　　男人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嘴唇咧开更大的弧度。他甚至弯下腰，轻柔地抚摸着女孩凌乱的长发。“那么小堇可以帮我们做些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吗？”

　　“好的。”女孩歪着头，幸福地笑着。“我们最喜欢帮助别人了。”

　　“你知道你妈妈又怀孕了。”男人欣慰地拍了拍女孩的头，“真是个好孩子。”

　　女孩依旧抱着那破旧的小熊，在墙角无邪地笑着。

　　得到承诺的两人心满意足地退出了这个狭小的房间。

　　一关上门，女人立刻拉男人来到了卫生间。

　　“快洗手。”把男人的手放在脸盆里，女人打开了水龙头。

　　哗哗地自来水冲刷着男人的双手，残留下水力过大而产生的白色泡沫。

　　两只手象征性地搓了搓，他不解地看向一旁紧皱着眉的女人。“干什么？”

　　看男人如此敷衍，女子拿起透明皂，干脆替他行动起来。边洗边埋怨着，“不洗干净，沾上脏东西就麻烦了。”

　　后知后觉的男人不赞同地皱着眉，说：“我只不过拍了拍她的头而已。”

　　“等一下我一定要洗个澡。和她呆在一起，不知道那些会不会透过空气就黏到身上。”女人碎碎念着，“我的孩子可不能被她给害了。”

　　“你也太小心了吧。”男人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她不过是精神上有一点问题而已。”
　　“我看她全身上下有问题。”女人翻了个白眼，嘟起自己的嘴。

　　“好好。”摸了摸女人的头，男人宠溺地笑着，“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你手没擦干啊。”撅起小嘴，女人擂起粉拳砸着男人的胸痛，“你害我连头都要重洗了，明明昨天才洗过。”

　　“对不起。”男人忍笑着憋出一句道歉。

　　“你还笑？”女人提高声音，更是加大了力气，捶着他的胸膛像擂鼓似的。

　　浴室里的热闹欢乐却没有感染门外的人。

　　女孩靠着浴室门边的墙，张着嘴，无声地说着：我没有病。

　　垂着脑袋，女孩有一些后悔。

　　为什么要突然想给自己的新妹妹亲手做个礼物，而离开房间，追着他们想询问孩子出生的日期呢？如果自己没有听到刚才那番话就好了。

　　静悄悄离开有些吵的浴室，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拥挤的房间内。

　　把头埋在那只小熊里，她的眼睛干涩得厉害。原来自己亲手做给第一个妹妹的礼物根本有没到达妹妹的手里，原来自己一直以为他们是喜欢她的，只是因为有了妹妹后才对她冷淡的，她以为妹妹虽然总是喜欢和她作对是因为她是被领养来的孩子……

　　结果，原来他们根本就是厌恶自己。

　　“双，他们不是我们「真正的」媽媽和爸爸呢。”

　　“没哭。”手擦过脸颊，指尖是那晶莹剔透的泪珠。“衣，我们要打倒‘魔女’，去寻找「真正的」媽媽和爸爸。”

　　“恩。”

　　谢谢。还有你陪在我的身边。

　　冰冷的身子慢慢回暖。我们还要一起去找「真正的」媽媽和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