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尔》泠年

3、侮辱

　　我知道接下来我将面对什么。多年的流浪经历让我条件反射地就护住了手中的东西，将神像更紧地护进了怀里。
　　男人伸出一只粗大的手，探向我怀里的神像。我闭上眼睛张口咬他，他大骂一声，只好放开另一只手，去掰我的牙齿。我爆发出八年以来的最强咬合力，温热的液体带着铁锈味在我齿间漫延流淌。
　　“放开，蠢货！”他吃痛，一扬手把我摔落在地。我被他甩出几步远，背部着地，却依然紧紧搂着神像，齿间的血顺着我的唇角滴落，染在神像的头冠，又迅速干涸：“走、走开！奥西里斯大人的神像是我先找到的！”
　　他用手捂着正在流血的齿印，听到这里错愕抬头：“谁？”
　　我大声而骄傲地告诉他：“是众神之王，奥西里斯大人！”
　　立顿表情空白了一瞬，古怪的笑容又在他嘴角绽开。他抬脚走近，在我面前蹲下身，用刚刚捂伤口的手捏住我的脸，血腥味混着他的汗臭味，熏得我几近呕吐：“奥西里斯？多可笑啊！众神之王？多可笑啊！”
　　我愤怒地注视他。
　　立顿轻蔑地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神像，道：“吾主塞特大人的手下败将罢了，还敢称王？”
　　我是真的生气了。
　　奥西里斯大人圣洁威严而慈祥，怎么容得他出言不逊？我咬牙抬起因跑步而酸痛的右腿，踹在他的肚子上。我唇齿间的鲜血更多了，又混入了一股腥咸的液体。我用手背抹了一把，才知道自己哭了。
　　立顿挨了我一脚，却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被踹得往后错了一步，用手撑了一下地面，沾了一手泥土。
　　立顿眯起了眼睛。他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却因为手上沾了脏而更加狼狈。我不再害怕，愤怒已经主导了我的大脑。他重新把我拎起来，我就扑腾着腿去踢他。
　　他把我举得远了些，一巴掌扇在我的左脸。我被打得懵了一瞬，那一小段时间甚至感受不到脸上的痛。我什么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两个念头，一个是护好神像，一个是与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拼命。我无意识地大喊大叫，疯狂蹬腿。
　　立顿好像还在打我，可我感受不到。
　　远处有人在喊着什么，立顿猛地停下了动作。再然后是立顿松开了手，我以为我又要摔了，却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大人……”我哭泣着小声呢喃，浑身颤抖。抱着我的人轻柔地顺了顺我的背部，我揪紧了那个人的衣襟，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好了孩子，你安全了，不哭了……”
　　我声嘶力竭地叫着“大人”，却没有人应我。我慌乱地去摸怀里的神像，想确认它是否还在。手一动，却是疼得厉害。我这才知道，因为抱的太用力，神像的棱角已经深深刺进我的血肉。
　　抱着我的人就不厌其烦地安抚着我，直到我哭声减小，累了，睡在他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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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奥西里斯和塞特：两个人真的有仇。塞特曾经用诡计引诱奥西里斯躺进了一个棺材一样的箱子里并将其分尸，抛在了世界的各个角落，后来是奥西里斯大人的妻子伊西斯大人找齐了奥西里斯大人的遗体将其缝合，再用法术复活了奥西里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