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蜘蛛侠]颠倒城市》郑容归

22、德古拉苏醒

　　“这些就是这两个月内被吸血而死的全部尸体，Josie也验过。你可以试试看，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站在六具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甚至还冒着凉气的冰尸前，沃恩吞了吞口水，略有些紧张地看了一旁的莱克西一眼，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将手放了上去。

　　昨晚和泽维尔教授谈过之后，弗瑞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泽维尔教授说像他一样拥有这种读心能力的人并不多，他这辈子到今天为止也就见过两个，而他的天赋远在那位名叫Josie的女孩之上，差得只是经验，但经验会随着时间增长，早晚有一天，或许也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成为比Josie更棒的读心师。

　　而这将是他代表变种人，与神盾局乃至更高层谈条件的入场券。变种人能否获得重新融入社会的机会，而不再被当-局视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就要看他的价值究竟有几何了。

　　毕竟读心师的能力强大却平和，不会攻击人也不会伤到普通人类，却对维护安宁稳定有极大的帮助，弗瑞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个变种人加入神盾局。一旦他的能力得到认可，《神盾局-变种人合作协议》就有可能从“试推行”变成“正式发布”。

　　他肩上责任重大。

　　沃恩深吸了一口气，集中精力将感知力投射-到了眼前的尸体之中。

　　黑夜，小巷，身负罪孽的受害者，一团黑雾背后的连环凶手……沃恩在这六具尸体的记忆中看到的一切与乔溪当初所说的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这六个人死亡时乔溪还不认识蜘蛛侠，那么他们最有可能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呢？莱克西想不到两人结识的契机，毕竟神盾局花了三年时间都没有弄清楚蜘蛛侠的真实身份，乔溪这个才来纽约几天的人怎么会知道呢？

　　“还有一个人需要你见一见。”

　　莱克西把沃恩带到了一具新鲜的尸体前，那是个漂亮的金发女郎，只是形销骨立面容憔悴，让人一看便心生怜惜。沃恩讶异道：“蜘蛛侠也杀女孩子吗？”

　　“也？”莱克西猛然抬头看他，“你确定之前几个全都是蜘蛛侠杀的？”

　　沃恩挠挠头：“我在尸体死前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个黑雾一样的人影，和蜘蛛侠一样是用蛛丝的，除此之外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人，不是蜘蛛侠杀的人还能是谁呢？”

　　原来是推测。莱克西皱了皱眉：“如果不是百分之百亲眼看见凶手杀人和死者断气，就不要用如此笃定的语气。你的推测很可能将我们引入错误的方向，或者冤枉了无辜的人。当然，我不是说蜘蛛侠一定无辜，也不是说你有错。只是当你说的每一个词都很有可能决定别人的命运时，就不得不谨慎一点，明白么？”

　　饶是莱克西语气尽量放得平和，沃恩还是不由得脸一红，讷讷道了声“抱歉”——他没有经验，这是他第一次帮助神盾局调查凶案，在亲眼看见的事实之中加入一些个人判断和推测是正常人都难以避免的，也是他需要学习改正的地方。

　　也许Josie不会这样做，所以他们以前才那么依赖和信任她的尸检结果。沃恩如是想着，摊开手掌放在了女尸身上。

　　女尸是海伦邓肯。

　　“她在精神病院的病房里，有一个护士与她同处一室，但没有看着她。她在看窗外的乔治华盛顿大桥，她……”

　　沃恩突然顿住了。

　　“她怎么了？”莱克西追问。

　　沃恩睁开眼睛看向莱克西，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慌乱：“她的记忆中断了。我只能看得到一片漆黑，是空白记忆，可人怎么能有空白记忆？”

　　人类的大脑是世上最先进的信息处理器，能随时随地将看到听到感知到的所有一切都储存在某处，等到将来需要时再来翻阅，而且这种信息处理不会中止，即使在睡觉休息时也会运作。乔溪和沃恩这种读心师，就是翻阅这些记忆的人。只要这个人还能看、能听、能感受，他们就能找到这些被整理储存的记忆。

　　可海伦邓肯死前的记忆有一段完全空白，这对一个还活着的人来说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Josie也说过她有一段记忆空缺……”

　　“就像是被人特意抹去了一样。”

　　“特意抹去？”

　　“嗯……”沃恩迟疑地点点头，“我似乎能透过那片漆黑去看到些什么，但是又完全看不清楚。就好像有一层障碍，我知道障碍那头有东西在动，但却无法得知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认为……我猜，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倒是乔溪没有提到的。也不知是因为她那时过于慌乱忽略了，还是有意隐瞒，又或者……是如泽维尔所言，沃恩的天赋确实在乔溪之上。

　　除此之外，沃恩所看到的和乔溪后来回报给弗瑞的一模一样，甚至连海伦知道她的名字这一点也没有撒谎。

　　“Josie没有说谎……”莱克西听完沃恩的叙述后喃喃自语，“是我误会她了？”

　　莱克西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停尸房里，沃恩还是清楚的听见了她说的每一个词。

　　他突然一拍脑门，对莱克西说道：“我想起来了！Josie小姐确实对神盾局有所隐瞒。还记得我见她的那次吗？”

　　莱克西点头，她已经从弗瑞那里知道了沃恩和乔溪第一次交锋时是如何败下阵来的。

　　沃恩显然也想到了乔溪在脑子里对他做的事情，脸颊明显一红，却还是激动的对她说起来：“不是她后来对我做的那些事。是那之前！我刚刚和她握手的时候，她很快就察觉到我在读她的心，在她想出对策之前，她还想了些其他东西。”

　　“什么？”

　　“她在想，弗瑞为什么会找我去读她的心，以及有些东西她不能去想。”

　　“哪些东西不能想？”

　　“我不知道，”沃恩着急的解释，“她太谨慎了，完全没有暴露任何不该让我知道的秘密。但是虽然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秘密瞒着神盾局，但一定有秘密，不是吗？”

　　莱克西听明白了——不管乔溪在隐瞒什么，她总归是没有对他们坦诚相待。

　　既然如此，就说明她之前对于乔溪的怀疑不是毫无道理。

　　带沃恩离开停尸房后，莱克西找到了弗瑞，把刚刚对沃恩的考核结果和对乔溪的怀疑全都告诉了他。

　　“看来我们找来沃恩制衡Josie是正确的。”

　　虽然不确定乔溪瞒着他们什么事，但只要与案件相关，有沃恩的证词做对比，乔溪就没办法在这方面作假。而现在乔溪知道沃恩的能力，自然也知道自己只要说了假话就一定会被发现，她不能撒谎，只能如实相告，而沃恩也能通过与乔溪的比较而快速进步和提高。这样一来即使乔溪离开美国，神盾局依然不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读心师。

　　如果乔溪知道弗瑞的想法，一定会怀疑他打从一开始找她来协助调查，就是打着让她免费培训新人的主意。

　　“不过Josie身份特殊，不能对她进行太过明显的监视。这样，莱克西，现在Josie刚刚知道了我们有沃恩，一定会提高警惕，防止我们调查她隐瞒的秘密。先给她几天时间，等她放松下来，由你亲自去她家调查一次。Josie在纽约的关系网很简单，如果她有什么秘密，那一定就在那所公寓里。”

　　*

　　正如弗瑞所说，乔溪这几天确实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提防神盾局的监视。

　　虽然和弗瑞并不熟稔，但她早就听说过这位神盾局长多疑的名声。想想也是，坐在他那个位置上，成天和超自然人物和事物打交道，还要为纽约和整个美国的安全负责，换做是她也一样多疑。

　　不过这猜忌用在她身上，她还真是有些不好受。

　　乔溪试着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她知道神盾局在怀疑她，神盾局也一定知道她知道神盾局在怀疑她，她也知道神盾局知道她知道神盾局在怀疑她……这是个套娃，她可以一直循环下去，但重点是现在双方都清楚对方对自己有几分了解和警惕，只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一切都还不能摆在明面上罢了。

　　她往后在纽约的日子一定少不了被人盯梢，就算不是跟着她本人，她购物的账单、通话记录之类的也一定会被调查。

　　于是正在商场采购的乔溪决定改变一下自己的购物策略，除了正常的购物之外，每次买鸭血的量要稍稍增加一些，万一某天神盾局打算和她摊牌，至少彼得能有些储备粮以应不时之需。

　　从商场一楼的超市离开之后，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到楼上的男装店里挑了件新衣服——之前给彼得买的卫衣被他划破了，虽然他没什么机会穿出门去，但总不能让他光着身子。当然，在挑款式的时候她拨通了小侄子的电话，让他挑了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买给彼得，这样万一神盾局查到她的账单，也有人证帮她证明买男装是有正当理由，而不是为了什么犯-罪-嫌-疑-人。

　　走出商场前，乔溪路过了一家新开的碟片租赁店。

　　橱窗里放着一台电视，里面正在播放一部名为《德古拉》的英剧，乔溪记得那是今年1月上映的一部BBC“三集片”。

　　不知为何，鲜少看碟片的乔溪却走进了这家店里。在最显眼的一排货架上，她看到了一部从未听说过的电影——《德古拉苏醒》。

　　碟片封面上画着一对黑色的翅膀，羽毛如同利刃一般，将身下一条雪白的手臂割得鲜血淋漓。

　　【黑夜的铁翅在皮肤上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