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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悔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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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笋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窗帘没有拉上,眼前明晃晃的白光,她的脑海中也空白一片。
床上被褥凌乱,身上奇异的感觉和昨晚的宿醉,无不明显的提示她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在酒吧喝醉,被萧慎送回家,她缠着他不让他离开,被子落在地上,他抱她上床,之后……太阳暖洋洋的照进来,她的身上却迅速的降温,渐渐冰凉。
理智战胜情感,她还是两三下套上睡衣,跌跌撞撞朝门外走去,脚上螨跚着,门刚打开,不巧就撞进一个怀抱里,被萧慎抱了一个满怀。
萧慎身上还有着柠檬薄荷味道的清香,想是刚刚梳洗完。晓笋慌忙退后一步,差点踉跄,也不算是初经人事,但她却羞愧得红了脸,惹得萧慎一阵大笑。
她还有点睡眼迷茫,睁着大眼睛不好意思瞧他。
他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她低着头说,“我去刷牙。”脸上飞了两抹红晕都不自知。
他跟着她进去,她还没有梳洗,但身上依旧有好闻的淡雅香气,她一向不用香水,但总让人感觉清新如露。
“……我用了你的牙刷。”他身上的衬衣也只是随便的往身上一套,裤子还卷着边边,蛮有些不修边幅的意味。
她却只觉得紧张,转过头语无伦次的问,“昨晚,我们……”
萧慎朝她眨了眨眼,“你是想问,‘我们发生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
她为之语塞,闭了嘴,门锁咔喀一响,将萧慎锁在洗手间外,嘴里呢喃,“厄……那个,我先刷牙!”
磨蹭了好久才走出房门,只觉得香气扑鼻。桌子上琳琅满目,其实只是很简单的食材,但经过萧慎的手,却让人食指大动。普通的方包沾上鸡蛋再炸一炸,就是色相金黄的起司,或者切成三角形的模样,里面夹上一片切得薄薄的火腿肉和烤得香脆的荷包蛋,再抹上沙律酱,光看眼色都感觉诱人。玻璃杯里连牛奶都盛好,不得不让人感动于他的细心体贴。
晓笋与萧慎两两相望,她坐下来细嚼慢咽的吃早餐。
萧慎的眼光审视着她,觉得好笑,“你该不会都不敢看我吧?”
晓笋差点呛到,灌了几口牛奶,才说,“是有那么一点……”
清晨的阳光撒进来,萧慎哈哈大笑,他笑起来真是很好看,眉眼都舒展开。晓笋只想着,就这样吧,也就这样了吧……
结果赶去上班的时候差点没迟到,晓笋机灵拿着公文包镇定的往里走,假装出外办事刚回来。公司兵荒马乱的也没人留意到她,谁知刚坐下不久,周安琪火烧火燎的走过来,一出声就是,“死丫头你昨晚……”
没等她说完,晓笋已经大惊失色,“昨晚?昨晚怎么了?”
周静安咦了一声,嗖嗖地拿眼风扫她,八卦风范一览无遗:“你怎么那么心虚?不会昨晚跑去做坏事了吧?我打你手机一直没人接。”
晓笋心里咯噔一响,还好周安琪没有留意到她的心虚,只是自顾自的说,“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公司里都讨论得沸沸扬扬了……龙光那个秦总你认识吧?他昨晚不是订婚吗,谁知进行到半途,那个未婚妻突然说不订婚了,撒下一个大厅的宾客和呆若木鸡的双方家长就落跑了……听说与会的宾客都一惊一乍的,秦总家的人脸都绿了,到最后也不知是怎么收场……”
也不怪得周安琪平时眉飞色舞的讲八卦事端,不然晓笋真要以为她当真去过会场。
只是为什么叶青青要落跑呢,晓笋怔了证,握着手上的茶杯发愣,好久才问,“这是,为什么呢?”
“谁知道呢?”周安琪无奈的摆摆手,“放着那么一个大好青年金龟婿不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脑壳烧坏了。”
周安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回自己的部门,晓笋把头埋首在诺大的马克杯里,红茶散发着袅袅的热气,她简直要怀疑周安琪说的是不是真的,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之间没了心肺。落跑新娘的事迹并非没有耳闻,但发生在身边,总是让人贻笑。特别主角又是那么熟悉陌生之人,她总以为自己要唏嘘一翻的,但杯中的热气扑打在脸上,除此之外再没多大的感触。
秦川、叶青青、叶青青、秦川,秦叶联婚……几乎是印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了,她深深的啜了一口红茶,差点烫到舌头,最后才悻悻放下杯子,埋首在工作中。
一整天都是魂不守舍,傍晚的时候晓笋接到老板秘书的电话,“晓笋,老总请你到办公室来一下。”
临近下班接到传唤,晓笋不免觉得忐忑,谁知老总也没其他什么事,只询问了一些手头上的工作进展情况,又交了几份资料给她,而后才说,“有个客户在机场,你去送送吧。”
对方是公司长久以来的客户,其重要程度不言自明,老总此举也不无奇怪之处,晓笋只以为是对方在上机前仍有意向在图纸上作出调整,需要面对面的沟通,于是对于临时的指派也不觉得意外,回自己座位匆忙收拾了一下就去了。
为了慎重起见,晓笋还打的去的机场。还好公司在这方面比较放得开,拿了□□也可以报销。她小心揣好□□下了车,春寒犹在,冻得她不小心哆嗦了下,又小心裹紧了大衣。
循着老总的指示来到机场内的咖啡厅,只是很简单的几个卡位,报上自己姓名后,有人领着她来到一台桌子前。
她以为是客户,急忙想拿出怀里的资料,手一哆嗦,哗啦一声全掉地上。晓笋连忙说,“不好意思,来晚了。”
“晓笋。”对方朝她微笑,声音竟然如此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她说,“抱歉用这么唐突的方式叫你过来。”
晓笋一向有低头走路的习惯,刚才走过来一直没仔细看对方,拣完文件她循声望去,低声惊呼,“青青!”
见到眼前人让晓笋吃惊不少,但更让她吃惊的是叶青青的短发!之前见她,一头长发如云丝般,而今竟然剪得那么短!
“我在这里坐了好久,想想还是任性的打给冀伯伯让他叫你过来。”叶青青面容姣好,笑起来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是不是吓到你了?”
想必叶青青口中的“冀伯伯”就是老总了,晓笋也不晓得他们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只呐呐的说,“不会,只是……青青,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却没回答,只是耐心的问着,“想喝咖啡吗?我看外面很冷的样子呢。”
“不用。”晓笋摆了摆手,将文件放在一旁,“你要出国吗?”
叶青青拨了拨耳旁的散发,另一只手上拿着登机牌,点了点头,“恩,是的呢,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所以我只能长话短说了。”
“青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说……秦阿姨的身体也不好……”晓笋想着究竟要怎么措辞比较好,但她实在搞不清楚,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知道啦?”叶青青眼里的光芒消散了,她低下头搅拌杯里的小勺,却不喝,“如你所想,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只能出国避一段时光了。秦阿姨……她……”
叶青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她前两日已经进了ICU,我想应该没人敢和她提起这样的事的。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大概也没有胆量这样做。”她的笑容纯粹,却像有什么碎在里面,是再也聚集不了的快乐。
晓笋冻得手脚冰冷,大脑都要不听使唤了,但她还是努力的张嘴,艰难的说,“青青,其实,其实……”她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人,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低头无语。
“你不用劝我了,”青青像自己在和自己说话,有那么多细碎的情绪包容在里面,简直要哽咽了,但她还是坚持说,“其实一个人喜不喜欢自己,是蒙骗不了的。他自以为可以骗得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但连他自己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见晓笋还是盯着自己瞧,叶青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自嘲似的说,“今天新剪的发型,一直不舍得剪,他说长发很温柔,我想他是喜欢我长发温婉和顺的样子,可是我跑去剪了。”
叶青青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话纠结在心口,想说出来竟是那么艰涩,眼前的女人小小的,手和脚都是小小的,面容也是怯怯的不爱说话,她不知道,自己竟输给了她。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输了,而且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