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骛·随笔》济扬

14、十二月祭

　　【十二月祭】

　　[一月]
　　一月是绿色，沾一些灰灰的白，油画上留出大片空白，等着后续填写，这是一年的开始，是透亮的窗户，也是又一抹阳光。

　　[二月]
　　二月是橙色，比红色更多了点活力，少了点热情。街道看似冷清实则热闹，稀疏却拥挤，松散又忙碌。

　　[三月]
　　三月是青色，一切事物开始萌芽，仿佛一场新生，就连生命也从冬眠中苏醒，开始迎接新的未来与不确定的生活。但不管怎么说，生命还在，未来也还在。

　　[四月]
　　四月！是四月！四月是粉色，桃花开，樱花开，沿着街道一直走，梦里时常有，现实却稀缺。四月！是四月！最美不过人间四月天！

　　[五月]
　　五月，真的是五月吗？春天居然已经走到了末尾，夏天居然已经快要来到。街道原本盛开的花好像也要被阳光拍打到弯曲，树叶卷曲，一切等待的，都开始蓬勃爆发。

　　[六月]
　　抬头是烈日，刺得睁不开眼，静默又凶猛，像是蛰伏的野兽，明知道危险，也知道伏击在侧，却无力抵挡。这不过是六月。

　　[七月]
　　七月，又到了七月。胸口徒然发闷，头又晕，室内分明冰凉，心脏却滚烫，耳边是呼哧的喘息和燥热的呼啸，脚底却被冰凉席卷覆盖。

　　[八月]
　　从最热到渐凉，怀里的一口气，终于得以呼出。从最初的努力几经周折，终于重新拾起。心烦意乱终于得以平静，未来的自由正在朝我招手。八月终于到了尽头。

　　[九月]
　　九月是雾色，世界灰蒙蒙，连同眼睛都仿佛蒙上一层纱，手指倒影在上面，留下些细微的影子，是我挣扎的痕迹。

　　[十月]
　　十月是灰色。天快要暗下来，却还残留着浅浅的蓝和冰凉的黑。不知不觉间已进入初冬，谁知道呢，这个世界居然变化快到让人猝不及防。

　　[十一月]
　　十一月是藏蓝色。昼伏夜出变成了我的日常，偶尔几天早起，只觉得异常疲惫。月亮很淡很小，我站在广场，静静望着它。

　　[十二月]
　　十二月是雪色，被奥密克戎密密麻麻覆盖全身，细细密密长长久久的痛楚从背部出发，盈满全身，不断接受着刀片，水泥和针刺般的痛楚，再一切伤痛过去后，看到了十二月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