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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加油 ...

  •   距离高考只剩几十天。

      空气中凝结着紧张的氛围,所有人都抓紧时间学习,即便是李恣这样不少人眼中的学霸,也要起个大早。在姥姥家住的那一晚唤醒了她许多回忆,在李茂年的支持下,她隔三岔五地过来和李执锐一起住。李执锐要开小卖部,不能错过赶上学的学生们买早餐的高峰,因此总是起得很早,就顺便带着李恣过来。

      两个人都算是学生们眼里的熟人。李恣不用说,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而李执锐则掌握着学生们的快乐源泉,但在学生眼里,这两个人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当这两个人肩并着肩一起来上学,见到的学生们都觉得惊讶,但想起她们之间还有个篮球队,又恍然大悟。

      ——根本没人想到她们的关系其实更亲密。

      像往常一样,学生们从走进校园那一刻起就开始了学习,只有到体育课时,才把一切抛到脑后,全身心地放松自己。哪怕还有些分秒必争的学生试图留在教室自习,也总会被班主任赶出来。可夏天固然炎热得让人不想动弹,难道寒冷的冬天里大家就喜欢运动了吗?

      大多数人依然表示:运动是不会运动的,最多看别人运动。

      女篮队员们又聚到了一起,热身结束后开始训练,李执锐也一如既往地加入进去。不同的是,今训练结束后,大家都在消汗时,有人低声说:“我不打算继续打篮球了。我得集中精力学习了。”

      她一开口,另外一人也说:“我也是。我没有时间了。”

      安静了一会儿,陶理说:“可体育课还没有停,我们还可以借体育课继续打。”

      赵思清说:“听说四月份体育课就要停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

      李执锐向来不掺和这种学生的决定,在旁边坐着不说话,李恣也没有开口。

      又过了一阵,最初说要退出的女生忽然又说:“可我们还没有打败男生……”

      “是啊。”第二个开口的女生苦笑着说:“我好想打败他们一次啊。”

      赵思清说:“可是来不及了吧?”

      陶理试探着问:“如果我们现在就和他们约比赛的话?”

      “不用了。”李恣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看向她,期待的、失望的。

      她看过每个人的脸,忽然笑开,说:“我已经约好了。”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激动说:“约好了?”

      “下周三的体育课。”李恣说:“你们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到时候要是输了,可要留心理阴影——”

      “怎么可能输!”赵思清跳起来,拍她肩膀说:“我们肯定会赢啊!”

      说要退出的女生也笑起来。如果只是下周,那么她们还可以再坚持一下。至少,满足自己的心愿,为高三征程上这意料之外的经历画上句号。

      女生们开心地抱在一起蹦了一阵,才想起询问更详细的信息,得知这次居然是按照正式篮球赛进行的四节四十八分钟比赛,都吸了口气。

      她们从来没有打过这么长时间的比赛。

      这对她们的体力是个严峻的考验。

      但不管怎么样,拼了!

      这是她们高中生涯中最后一场篮球赛。也是第一次,她们全员,首发和替补共九人,站到了高三男篮的对面。

      李恣已经和老师们协商好,赛制按标准进行,体育课加上前后两个课间,再和班主任说好之后的自习课推迟,最终凑出了这场比赛。这一次甚至连老师都来观战,体育老师则直接出任裁判。

      所有人到位后,比赛拉开序幕。

      这是女篮的最后一次篮球赛,同样是男篮的最后一次。双方刚开场就拿出了全部的气势。训练有素的女篮们再也不会犯曾经的错误,面对男篮的猛攻,已经能够拿出一套有效的应对方式,始终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比男篮更系统集中的训练一方面使得她们的技巧更加娴熟,另一方面也大大提高了整支队伍的配合度。

      第一节结束时,男队并没能在分数上拉开差距,而女队则延续这个势头,在第二节结束时成功扳回比分,将成绩定格在三十九比三十八。

      这是历史性的突破。女队在男队的围攻下,一节斩获二十三分,第一次在赛场上取得优势,赢得了场上观众的欢呼。

      但形势仍然十分严峻。

      第三节刚开始,女队领先的两分就被男队以一个三分球追平乃至反超,优势不再,而女队体力的劣势再度显现出来,男队也面临同样的处境。校园篮球比赛鲜少进行四节对抗,上半场双方均消耗巨大,中场休息不足以弥补体力亏损,到下半场时,对抗性明显减弱,已经有球员以走代跑,比赛节奏整个慢下来。但很快,双方的替补队员准备就绪,并逐渐上场。

      女队共有四名替补球员,其中三名高三球员。她们的实力或许不足,但同样希望能够在艰苦的高三生活中留下在操场上挥洒汗水的记忆。这场比赛是她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每一位替补球员都走上了这片篮球场。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她们握住手中的篮球。或许是投给队友,或许是投向球筐,或许是刚刚抢下篮板,穿过敌方的半场,在激动的步伐中为队友送上助攻。

      她们可能不能为球队贡献很多分。

      但她们每个人都投出了自己的篮球。无论结果。

      五十七比六十四。第三节结束。男队领先。

      短暂的休息中,所有人都走到球场边缘,一边擦汗一边补水,努力喘匀,再偷空问一句:“姥姥,你不上场吗?”

      替补席的最后一位。

      李执锐笑呵呵的,说:“再看看。”

      休息将要结束,几个人层层搭起双手,喊出了最后一声:“赢!”

      但其实赢不赢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这场比赛始于胜负心,终于成就感。这成就感不是战胜男队获得的,而只因为她们战胜了自己。就如最初她们迈出这一步时,她们也只是在挑战自己。

      此时此刻,站在篮球场上的她们,不需要输赢来定义价值,每个人都知道,她们就是最棒的。

      第四节比赛前所未有地艰难。替补球员努力为主力争取恢复的时间,但她们毕竟能力有限,最终仍要由主力来扛起决胜局的硬仗。

      李恣的体力最为充沛,正是这体力支撑着她至今没有下场。但肉眼可见的,她的反应速度有所下降,在男队主力已经恢复半数的情况下,动作时有些吃力。

      她有不能下场的原因。

      她是整个球队的灵魂。只要她在场上,所有球员就有了主心骨。只要看到她,所有球员就知道球该怎么打。

      但这并不能支持队伍到最后。

      双方比分咬得非常紧,眼看比赛接近尾声,双方都使出浑身解数,打得节奏很快,攻防频繁互换,再次对李恣的体力发起了挑战。

      要坚持吗?

      她下意识地看向场边。像刚接触篮球时在场上犹豫不决时常做的那样。她看向了李执锐。

      李执锐也看向了她。

      电光石火间,两人的视线碰到了一起。

      李恣喊了暂停。

      与此同时,李执锐起身,走向记录员,像每个替补队员都会做的那样,和记录员说明后,走向了赛场。

      李恣正从赛场上走下来,垂在身侧的手向她张开。

      李执锐同样张开手。

      两只手拍在一起,“啪”的一声。

      又互相握住。

      李恣低声说:“加油。”

      李执锐回:“呵。”

      她走上赛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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