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模特 ...
-
李执锐以为萧王子不会喜欢这种有些落后的地方。
但事实是他正坐在车上好奇地四处打量。
同时，村里的其她人也在打量他。路过的人随口问：“这是你儿子还是孙子啊？”
李执锐说：“是朋友。”
这时候萧王子就会挺起胸膛向对方打招呼。
对方有些诧异地说：“这么小的朋友啊。”
通常来说，这种情况下，李执锐应该明白对方的意思，补充说：“嗯，这是我孙女的同学。”
但李执锐不觉得有这个必要。难道她交一个年轻朋友还要用孙女打掩护？
只是她了解这些人顽固的思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相比之下萧王子就直接多了，反问：“年纪小就不能做朋友吗？”
对方讪讪：“那倒没有。”
萧王子生气，不搭理他了。路过之后皱着眉头和李执锐说：“他管的可真多。”
他的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到李执锐家门口时，兴奋已经挂在脸上。车子刚停住，他就往下跳，动作太快，李执锐还没来得及阻拦，他已经蹦了下来，落地没站稳，一个趔趄往前抢。
李执锐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松开手忍不住说：“车还没停稳呢，慢点儿。”
萧王子呵呵笑，声音雀跃：“我没事儿！”
走进李执锐家的大门，他像是到了从未见过的世界，东瞅瞅细看看，遇到什么都要惊叹一声。如果不是对自家深有了解，李执锐听了他的反应还以为这儿是什么风水宝地。
带着萧王子逛了一圈，回到客厅，李执锐打开电视问他看什么节目。萧王子对此兴致缺缺，四下打量着，像在找什么东西。李执锐问他找什么，他看向她，眼睛忽闪忽闪地问：“你还记得，你之前请我做模特吗？”
李执锐当然记得。只是当时萧王子拒绝了，说她们不熟，要等三个月。三个月后谁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只当是托词，就以为这件事已经算了。
现在，萧王子却暗示说：“我觉得我们已经够熟啦。”
李执锐有些惊讶：“你要给我做模特？”
萧王子点点头，又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走了一圈，扭头问：“你给别人也画过画吗？”
“画过。”
听到这个回答萧王子一点也不意外，但还是有点失望，又问：“男的还是女的呢？”
李执锐怔了怔，瞥着他神色，如实说：“都有。”
萧王子抿了抿嘴唇：“我能看看那些画吗？”
李执锐答应了。
她本来没打算长住，所以大部分画不在这边，只留了几幅。她指给萧王子，萧王子依次看了，定在其中一副，诧异地“诶”了声：“这是……李恣？”
哦，忘记藏起来了。李执锐淡定地想。
“她这么快就答应做你的模特了？”萧王子的理解和真相不同，有些懊恼地嘀咕：“居然被她抢先了。”
李执锐默认了他的说法。
虽然为李恣的出现吸引了视线，但萧王子的目光很快又落回那几幅男性肖像上。
像李执锐说的那样，这些肖像有女有男，单论数量，女性多一幅，可萧王子还是更关注男性肖像画。无她，女性肖像画的主人公看起来没有什么规律，有十几岁的高中生，也有六十几岁的老年人，但男性肖像画的主人公就十分统一了。
一码的年轻又帅气。
萧王子对着年轻又帅气的肖像门横看竖看，半晌，皱起鼻子说：“他们都好装啊。”
李执锐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们的姿势，好装啊。”萧王子重复。
“是吗。”李执锐倒不觉得，看了两眼，还是不觉得，说：“我让他们摆的。我觉得这样比较俊。”
“……哦。”萧王子勉强应了声，很快又说：“他们都没我好看。”
萧王子急切地想要证明这一点，见识过其她人的画，就问李执锐什么时候能够开始。李执锐以为要过几天，没想到他说的是现在，但本来也没什么需要格外准备的，在自己家画也比在学校更理想，很快就取出工具，铺开画纸的时候和萧王子说：“你可以想想用什么姿势。”
“你可以帮我想啊。”萧王子说：“不是你帮忙摆的吗？”
李执锐开玩笑说：“你不是嫌弃太装了吗？”
萧王子嫌弃：“那是他们人不行。”
李执锐被他的自信逗笑了，说：“你自己想吧，想个能坚持比较久的姿势。”
“睡觉可以吗？”萧王子问。
李执锐说：“不行。”
一切准备就绪。李执锐在画架前坐下来，侧头问他准备好没有。萧王子点头，坐过来一点，说：“可以开始了。”
他坐得有些近，托着脸颊看过来时刚好能看到画纸上自己的模样，他说这样就不会因为无聊而犯困了。
李执锐觉得有道理，就由他去了，自己埋头画起来。
这是一个周末，吃过午饭，她带着萧王子来到自己家，午后的阳光正炽烈，照在萧王子的脸上，他细嫩的脸颊像透明一样，泛着粉红。屋外很冷，但屋里很热，玻璃将凛冽的风拦在窗外，只留下满室的温暖。在这温暖中，李执锐手中的画笔落在纸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过了一阵，她抬眼向模特看去。
萧王子像只慵懒的小猫，明明睡眼朦胧，却努力撑起眼皮。察觉李执锐看过来时，他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忽然勾起大大的笑容。
李执锐手下动作一顿。
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萧王子最终还是睡了过去，但没有多久，醒来时，天色还没有暗，他揉着眼睛去看画，左看右看，满意地点点头说：“果然我最好看了。”说完期待地看向李执锐。
李执锐也看向画作。画中是正看着画者作画的人，他托着脸颊，眯着眼睛，看起来像要睡着了，可还是坚持朝着她的方向。
无论如何，她附和：“嗯，你最好看。”
萧王子高兴了。
回去的时候，李执锐本想送他到家，可之前对此很执着的萧王子今天却容易满足，说送到村口就好。李执锐就没有骑三轮车，步行送他出去。两个人并肩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偶尔遇到村民打声招呼，类似于“这是你孙子吗”“不，这是我朋友”的对话也跟着想起。这时候萧王子总会笑得格外开心。
快到村口时，天有些黑了，有情侣开始在街边活动。有的只是手拉着手散步，还有的直接亲亲抱抱，看起来毫不避讳，可当萧王子盯着看的时候，她们又会不自然地分开。
李执锐问他为什么要盯着看，萧王子理所当然地说：“她们在大街上这样做，不就是不怕看吗？”紧跟着又困惑皱眉：“但她们怎么又好像很怕看？”
李执锐觉得这个理论有点儿耳熟：“谁和你说她们不怕看的？”
萧王子想了想，一拍脑袋：“好像是李恣吧。”
李执锐明白了。虽然她也不懂为什么她们居然是怕被看的。
萧王子也只是短暂的有些疑问，并没有一定要得到回答。到村口时，他用手机打车，等车子到了，他坐上去才想起什么，连忙在随身背包里掏了掏，取出一个信封来，郑重地交到李执锐的手中说：“下个月是我的生日宴，希望你能来参加。”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萧王子直接钻进车子，从窗户里伸出手来挥舞着，大声说：“一定要来啊！”
李执锐没打算拒绝。虽然一名高中生的生日宴居然邀请学校小卖部的店主参加，这有点奇怪，但店主如果是她，那就不奇怪了。只是萧王子溜得太快，她想着在学校再次见面的时候当面答应，可萧王子却消失了一段时间，问同学后她才知道，他这几天请假了没有来上学。
萧王子没有来，但女篮队员们的训练还在继续。上一次因为李恣被围攻，导致女篮们打球打得很被动，让她们意识到了体力的短板，也知道不能过分依赖李恣，都加强了各自的锻炼，并且开始了新一轮的约战，对象是二年级的男队。
用李恣的话来说：“高一还是高二，打篮球的水平都差不了多少。”
男生如果听了她的评价，肯定要不平，高二男生必然认为自己比高一男生更厉害，但这种内部评价谁也没有说出去，只是通过战斗进行确认：嗯，确实差不多。
比赛还是输掉了，但女生们早有预料，心态好得很，甚至还进一步确认了她们的目标——毕业前打败男队。高一高二也陆续组建了篮球队，只是高三女队的心情更迫切，她们在学校的时光只有半年，又恰逢高考，因此很难获得新鲜血液，在高一高二不断有新人加入的情况下，高三最终只凑出了八人，怀着某种圆梦一样的信念，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
小卖部离篮球场很近，李执锐几乎不错过女生们的每一次训练。又一次训练时，她在篮球场旁边坐着围观，几日不见的萧王子出现了。
他在李执锐身旁坐下，过了会儿，掂量着两个人的距离，又坐近了点儿，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李执锐眼睛看着场上的训练，手上动作流畅，说：“剥核桃。”
这个我会！萧王子立刻说：“我来帮你吧。”
李执锐提醒：“会染色。”
“没关系。”萧王子没放在心上。洗洗就掉了嘛。
他勤快地接过核桃剥起来，说：“我听说，陈赦转学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模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