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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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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苏云便和秦暮秋一起去了昨晚跟百叶约好的地方做了标记，现在宋青屿不死之身被破，又受了重伤，该让百叶一伙去骚扰他们师徒一下了。
“云儿，你真的要把那几只恶鬼放出来吗？万一他们不肯听百叶号令怎么办？”秦暮秋还是有些担心，在回去的路上问起。
苏云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放心吧，若是他们真的敢出来作恶，咱们再收了他们便是。”
“嗯，好吧。”秦暮秋也觉得是这个理，便不再多说。
“秋儿，真的是你！”
正走着，一个苍老的带着惊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这声音…秦暮秋面色一僵，反手握紧了苏云的手，苏云感觉到她的不安，也觉得那声音熟悉，回头看去，竟然是秦志成。
秦志成一看是苏云，吓得魂不附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秦暮秋皱紧了眉头，看着地上跪着不停磕头的人，一身粗布麻衣，头发挽得随意，脚上穿着一双破草鞋，哪里还有当年秦老爷的模样。
秦志成这举动，引来不少路人围观，都在悄悄议论。
“秦老爷，你别拜了，起来吧。”苏云压着心底的不快，冷声说道。
听见苏云的话，秦志成这才抬起头来看她，看到她身旁的秦暮秋，顿时欣喜万分，从地上爬起来，几步上前，伸手抓着她的衣袖。
“秋儿，真的是你，我可算找着你了。”秦志成激动不已，老泪纵横。
看着被扯住的衣袖，秦暮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曾经要用她去换荣华富贵的人，害得苏云一家被灭门，还有不得已在魔界流浪的那些岁月，全部都涌上心头。
内心那些积攒多时的怨怼，在此刻全部爆发，她紧紧抿着嘴唇，压抑着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用力，将袖子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秦志成没有注意到这些，依旧很高兴的叫她，诉说着自己的相思之苦。
可这动作没有逃过苏云的眼睛，她立刻会意秦暮秋的意思，只是以她的性子，有些难听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
这样想着，苏云便开口说道：“秦老爷好歹曾经是个体面人，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这些戏就不要再演了，留着你那最后一点体面吧。”
说完，苏云便拉着秦暮秋转身要走，谁知那秦志成冲到两人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两人去路，大声吼叫道：“不许走！带我去见峰儿！苏云你一个外人，没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秋儿是我的女儿，她得孝敬我这个父亲。”
这话一出，周围不明就里的人纷纷开始指责起秦暮秋来，听着这些话，苏云心里猛的窜起一股火苗，冷若冰霜的眼眸里杀意顿起，吓得秦志成一个哆嗦。
原本还想留些面子给秦志成的，但秦志成的话彻底激怒了秦暮秋，她的内心早已把苏云视为家人，母亲和哥哥也是如此，可这人不知羞耻就罢了，还如此蛮横无理，面子倒也不必留了。
“你走吧，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了，哥哥家没有你的位置，日后我立了门户，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你对苏家做的事难道没有丝毫愧疚？云儿家几十口人啊，你难道一点也没有忏悔之心？”说到这里，秦暮秋不禁红了眼睛。
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接着说道：“孝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你做了什么？和宋家的人勾结，连有幸存活的云儿也不放过，又拿我去巴结权贵，全然不顾我的幸福和生死。世人都说父慈子孝，可你这般算慈父吗？”
秦暮秋越说越急，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被苏云的手紧紧攥着。
秦志成楞在原地，一句话也没说，这个曾经从不忤逆自己，性情温和的女儿，现在说出这样的话，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埋藏在心底许久的怨愤，随着那些话如泉水般喷涌，一向温声细语的秦暮秋此时声音难以自控的拔高了几分，变得有些尖锐。
“哥哥三番五次恳求你，一定要好好为我挑选一户好人家，觅得一个良人，你却说他是在忤逆你，动手打了他，将他赶出家门，现在又舔着脸来寻他，这就是慈父吗？”
“你明知宋明山父子俩贪赃枉法，诬陷忠良，还为了你的一己之私，执意要将我嫁去宋家，母亲不过质疑几句，你就对其怒骂，你如今是怎么能厚颜无耻再出现的？”
眼见着秦暮秋气得浑身发抖，苏云心疼万分，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原本被秦暮秋说得措手不及，有些呆滞的秦志成一见苏云这举动，顿时暴跳如雷：“混账！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你和这个苏云，你们两个女子苟且，有违人伦纲常，若不是受这个苏云蛊惑，你敢这般忤逆我？现在竟然还当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秦老爷，女子间的情意自古有之，古籍经典中多次提及，其中不乏歌颂之意，为何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苟且之事？莫不是为了掩盖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故意混淆视听？”
清亮的女声响起，原本还议论纷纷的围观者循声看去，说话的正是凌家的小姐凌夕，身旁还站在叶灵萱。
秦志成楞了一瞬，看见是凌夕，立刻嗤之以鼻的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凌小姐这般随意上街走动，当真是不知羞耻，莫不是还记挂着那牙山的土匪？”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惊呆了一众围观者，叶灵萱气得冲上去，狠狠甩了秦志成一个耳光，怒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都妻离子散，众叛亲离了，还在这里口出狂言，土匪？一群被狗官逼上绝路的苦命人罢了，人家的心肠比你好多了，你的女儿被你逼上绝路的时候都是他们在照拂，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嚼舌根？”
实在是气不过，叶灵萱又是一记窝心脚将他狠狠踹倒在地，指着他骂道：“凌姑娘是被土匪掳去不假，可那些人真的是土匪吗？灾荒不断，赈灾粮款被狗官贪墨，即便是他们走投无路，上山做了土匪，也从不敢伤人性命，不欺压良善百姓，更不曾虐待被误抓上山的凌姑娘，你们这些人，什么也没看见，凭着自己的心意，随便将污名安到她头上，觉得事不关己无所谓，白的也说成黑的，毁掉一个人还真是容易。”
叶灵萱愤怒的瞪着双眼，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气极反笑：“你们不过是觉得她一个弱女子，威胁不了你们，可以随意欺压，面对权贵又是上赶着巴结，唯唯诺诺，一帮欺软怕硬之徒，牙山的土匪还尚存几分良心，你们真是连土匪也不如！”
秦志成在地上捂着心口哀嚎，一众围观者面面相觑，纷纷一哄而散。
眼见着人群散去，秦志成急得大声嚎叫起来：“你这个泼妇！竟然对我动手，我要去衙门告你！”
“那正好，你伙同宋明山父子诬陷苏家的事，也可一起去衙门说清楚。”秦暮秋冷眼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男人，只觉得厌恶至极。
“你！”秦志成怒目圆瞪，猛的从地上跳起来，对着秦暮秋伸手就要打下去，“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苏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强忍着怒意，声音冰冷刺骨：“秦志成，你还是别丢人现眼了，快滚吧！”
“你，你们！”秦志成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拼命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却始终是徒劳，那只冰冷的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动弹，越是挣扎，越是抓得紧，疼得秦志成龇牙咧嘴，这才突然想起苏云早就死了，那眼前的人难不成是鬼？
“苏云！你不是死了吗？”秦志成想起这茬，终于开始害怕了，更加拼命的想要挣脱苏云的手。
突然一阵烟雾四起，街上的人犹如惊弓之鸟四下逃窜，不多时便没了踪影，烟雾散去，几人已经在雾灵的幻境中了。
雾灵背着手，一副老成的模样：“我看你们都快忍不住了，把你们带进来，想干什么不用忍着了。”说完，小家伙扬长而去。
苏云松开秦志成的手，几人冷眼看着他，秦志成也意识到不对劲，惊恐地看着周围：“这，这是哪里？你们要干什么？”
“你说得对，我早就死了，现在的我，是一只鬼，人人畏惧的鬼。”苏云平静的说着这些话，而后突然笑得阴森，“这些都是拜你所赐，那么，你怕吗？”
秦志成吓得连连后退，牙齿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暮秋看着他这窝囊模样，原本愤怒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我们历经多少磨难，你可知道？我被那魔族抓去魔界，被魔气侵蚀险些丧命，成了一只魔的时候，你可知道那种痛苦？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何曾真正关心过身边的人，秦志成，你不配为人父。”
秦志成已经被骇得没了言语，只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儿，那双泛着猩红凶光的眼睛再也看不见曾经的温柔善良，周身散发的黑色雾气让他倍感不适，冷汗直冒，面色煞白，只觉得浑身难受，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炸裂开了。
看着他这模样，秦暮秋轻蔑地冷哼一声：“已经承受不了了是吗？仅仅这一点魔气就已经要承受不住了，我在魔界日日被这魔气折磨，最终成了魔族的一员，那时候，你在哪儿呢？”
秦志成痛苦的倒在地上闷哼着，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根本无力回答她。
秦暮秋已经不想再看见他，抬手一挥，将他丢出了幻境。
看着秦暮秋的样子，苏云心疼的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安慰着。
凌夕看着秦暮秋浑身散发的魔气，感觉不是很好，叶灵萱自然是知道的，和苏云招了招手，便拉着凌夕纵身飞到河对岸的竹林中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