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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大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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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陈夔一众人就在芒山养伤。云魖和几乎全军覆没的牙山众兄弟的死，给陈夔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心底觉得若不是自己一直优柔寡断，早点让大家撤离，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
这些天，王简和几位兄弟也都看在眼里，劝慰的话说了不少，可陈夔依旧沉浸在悲痛中。的确，几百条人命啊，岂是几句话能轻易抹去的。
“秦姑娘，这几天都没怎么见到苏姑娘，她是在忙什么事吗？”王简帮着秦暮秋煮粥，顺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只说道长临终前还交代了她一些事，想必是去做这些事了吧。”
对于苏云最近的反常，秦暮秋也很是疑惑。自从得知云魖道长去世了，秦暮秋也是难过了好一阵，不过今日朝廷的军队似乎已经休整得差不多了，应该很快就要离开了，到时候就可以去好好祭拜一下道长了。
粥煮好了，大家围坐在一起，正吃着，就看见苏云从外面回来了，不过她看上去不是很好。
“云儿，你去哪里了？”秦暮秋看着她很是虚弱的模样，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各位早。”苏云笑着和众人打了声招呼。
秦暮秋放下碗筷，扶着她走进内室，“你怎么了？”这一声竟然快要哭出来了。
苏云笑着拥她入怀，语气里满是无奈：“你哭什么呀？我又没怎么样。”
“可你这样，我很担心……”
“别担心，我很好。”苏云牵着她的手，拉她坐下，拿出一只小陶罐，“你看，这是道长留给我的。”
“这是什么？”秦暮秋好奇地看着那只陶罐，伸手去摸。
苏云紧张地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别动！”
看她如此紧张，秦暮秋越发好奇了：“是什么东西呀？”
“是供我修炼用的，道长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很快可以修成实体，这就是他留给我的快捷的办法。”苏云将陶罐又收起来，“不过，你可不能碰这个东西，煞气太重，我怕你承受不住。”
“可我看你现在很虚弱，可不像是精进了修为的样子。”秦暮秋关切地看着她。
“真的没事，只是这法子我也是头一回用，还有些不得要领，过几日就好了。”苏云拍了拍她的手，拉她往外走，“走吧，去吃饭，我不吃没关系，你可不行。”
云县百里外的一个小镇上，宋青屿近日来一直忙忙碌碌的四处奔走，这会儿得了空，买了些吃食往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去。
宋青屿和羯自那日和云魖打了一场，因为担心苏云会来报复，便暂且来这里躲避一段时间了。
进了一间小院，羯正在院子里练功，宋青屿把吃的都摆好，才叫他：“吃点儿吗？”
羯收了势，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才过去坐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宋青屿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羯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才道：“我昨日去了一趟云县，正看见那苏云在乱葬岗练功，不知道是练的什么，不过看起来她似乎不得要领，有些吃力。”
宋青屿听完，眉毛一挑：“在乱葬岗？想必是在加快修习的速度，好早日挣脱那度厄阵。现在云魖不在了，她又只能在云县范围内活动，肯定不会甘心的。”
“这样吗？”羯顿时眉头紧皱，“那我们尽快行动，趁着苏云去乱葬岗的时候，去带走秦暮秋。”
“你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了？”宋青屿好奇地看着她。
“嗯，就在芒山。想来也是，苏云离不开云县，而现在云县最能藏身的就是芒山了。”羯夹着菜，慢慢地吃着。
“的确如此。”宋青屿也很赞同他的话。
随后两人又商谈了好一阵，把具体的事宜都定下来……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云县百姓倒是没有因为知县府上被灭门而受到什么影响。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祭拜完云魖道长，陈夔等人乔装打扮一番，自行去采买东西了。
秦暮秋和苏云戴着面纱，携手在街上闲逛起来。许久没有走动的秦暮秋快乐得像只出笼的小鸟，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在各个摊位上都去看一看，苏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欢快的模样，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才是生活啊，平凡却难得。
两人在街上逛了好一阵，走得有些累了，便进了一家酒楼，因着不是饭点，人倒也不多，两人选了一间雅间，窗户正对着街上。等着菜上齐了，两人这才摘下面纱。
“你尝尝这个，比我做的好吃多了。”苏云笑着给她夹了一块肉。
看着她吃下了，苏云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比我做的好吃？”
秦暮秋俏皮地摇了摇头：“才不是呢，我觉得你做的好吃多了。”
“当真？”苏云又给她夹了些菜。
秦暮秋看起来是真的饿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吃着苏云夹到她碗里的菜，“当然是真的。你不要老给我加菜，你也吃呀。”
“可是上次我烧的菜都焦了，你也说好吃，你分明是在骗我。”苏云听了她的话，夹了一筷子菜吃起来。
她本是不需要吃什么东西的，不过难得有这样的好时光，她自然不会提起这不愉快的事情来。
“我说的是真心话。”秦暮秋突然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自从那日，我决定与你一起逃离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接受生活带来的酸甜苦辣，只要是和你一起，无论是什么，我都会觉得很甜。在旁人看来，你那手艺确实是够糟糕的，可是对我来说，那是最好得美味佳肴。”
这样的一番话触动了苏云，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打趣道：“也不知你是去哪里学来的这些话，真够腻的。”嘴上这么说着，脸上的幸福笑容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了。
“哼！那我以后不说了。”秦暮秋故意不满地嘟着嘴，拿起筷子接着吃菜，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苏云却还是凑上去，轻言细语地说道：“是我错了，你说的都是极好的，我也该学一学，以后说给你听。”
秦暮秋强忍着想要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你可得好好学，不能只有我说，我也想听你说。”
“好。”
一顿饭吃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冬日的黑夜总是来得早一些，不过人们丝毫不受影响，家家户户挂起了灯笼，把街上照得十分亮堂。
苏云拉着秦暮秋的手，往城门附近的一个僻静巷子走去。现在已经关了城门，不过苏云在芒山的山洞中早就留了阵，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能传回去了。
临近城门的时候，秦暮秋突然拽了拽苏云的手，苏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
看着苏云询问的目光，秦暮秋踌躇片刻，才说道：“云儿，快过年了，我想去看看母亲。以往过年，都有大哥和我陪着，今年不同，大哥因为父亲要把我嫁给宋青智的事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出去自立门户了，想来是不会回来陪母亲过年了，我也不在母亲身边，家中剩下的孩子都是别的姨娘的，母亲一个人太孤单了。”
苏云心中也是一片惆怅。往年这个时候，父亲公务都会很繁忙，但他总是会抽出一点时间，回来一家人一起吃饭。
砚儿总是最高兴的那个，因为过年了，他就会得到很多压岁钱，府上的厨娘也会做好多好吃的，还可以偷闲几日，不必习武做功课。
那孩子虽然有些调皮，但他谦逊有礼，读书写字也很用功，对父亲和母亲也十分孝顺，府上没有别的孩子，所以他最爱黏着自己这个长姐……
秦暮秋等了许久，也没见苏云回答，又见她面上时而微笑，时而难过忧愁，便知她也是想念家人了。
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思绪，两人就这么在街上站了好一阵，苏云才回过神来，收起那些情绪，牵着秦暮秋往秦家的方向走去。
“现在应该是已经吃过晚饭了，母亲会去后园里走一走，消消食。”秦暮秋对自己母亲的习惯再熟悉不过了。
苏云依着那天晚上送凌夕进去的法子，在地上画着阵法，“秦夫人身旁会有人跟着吗？”
“有的，是母亲的贴身丫鬟，对母亲极为忠心，即便她看到我们了，也不碍事。”
苏云画好了地上的阵，又拿出一张画好的黄色符纸，快速地折成纸鹤，放进了秦家，这才说道：“人心难测，还是小心为上，秦夫人大概何时会独处？”
自从家中遭遇了这样的变故，苏云就不肯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秦暮秋自然明白她的想法，也不坚持，只回答道：“那就再等两刻，母亲应该就会回佛堂去诵经，那个时候，她身旁是没有人的。”
“嗯，好，那就再等等。”
苏云看了看这条巷子，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没人来，很僻静。
一转眼，就看见秦暮秋被冻得发红的鼻子，又见她双手紧握，交叠在身前，知道她是冷了，苏云伸手握着她的双手，想为她暖暖，又突然想起自己如今已没了一丝温度，便暗自运功，阵阵暖意传到秦暮秋手上。
这举动让秦暮秋感到很开心，又突然想到她鬼修的身份，出言道：“你是不是运功为我取暖？”
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苏云当然是不会承认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听不见。
秦暮秋看她一副不打算理睬自己的模样，知道自己是劝说不了了，想着她自己应是有分寸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就这么在巷子里等了两刻钟，这才走进画好的阵中，一眨眼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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