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少妇生存实录》壮汉小明

43、第 43 章

　　上面那位身子早败了，他虽为治世明君，却有个要命的毛病：贪欢。早年曾夜御数女，甚至有过微服青楼的艳闻，身子早就被掏空了。这一年多来，更是谁劝都不肯节制着，身体更是每况意下，人一旦显出老态，心中的疑虑就像气球一样膨胀:：大皇子被申斥、三皇子被赶去守皇陵，一向得宠的四皇子也整日战战兢兢，倒是之前一直平平的二皇子，最近得了皇上的青眼，皇子尚且如此，更不要说这些臣子了，皇上就差着人日日盯着，看谁行事出错了。杨石两家的事，本身就是杨家有错在先，自然袒护包庇不得，更不要说如今皇上这样的敏感时期了。

　　“好在让两位舅兄回了边疆，若是扣住不让回，那才是大事儿，现在只恐怕要对着岳父大人开刀了。“吴衡秋道，“边关战事一 直不曾消停，戍边的武将，皇上等闲是不会动的。”

　　“等一下，皇上凭什么不会动?”锦姝心中一动问道。这种念头实在危险，拥兵自重是怎么来的?不就是这样。

　　吴衡秋沉吟道:“凭什么? ”淮阳候府满门都是武将，朝廷多有仰仗，皇上信任，这就是皇上身边的近臣，一旦皇上不信任，那就有可能步步错步步空了。

　　吴衡秋叹息道:“还是看皇上此次如何吧。”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小了说是臣子家事之争，往大了说，就是淮阳候府以势压人。

　　锦妹也跟着叹气，只能走一一步算一步了。

　　吴衡秋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来，锦姝视线挪过去，划过他的脸，吴衡秋难免尴尬，指着她吃剩下的残羹冷实道:“只叫牛干活，不给牛吃饭。”他本就觉得今日的事他理亏心虚，再加上锦姝家中有事，精神状态眼瞅着并不十分好，也有心哄逗她，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他对锦妹已经不再那般冷硬了。

　　锦姝也觉得他近日怪怪的，不过这两日他里里外外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忙，她吃饭自己先吃了也就罢了，吴衡秋回来也没问一句，于情于理好像都不太应该，锦妹硬邦邦道: “额，你吃点什么?”

　　好在王妈妈是个周全的，两人说完正事儿，王妈妈已经端了一 大碗鱼面进来，香喷喷的鱼汤，大块的鱼肉，煮的透明的面条，闻上去就十分有食欲，不过和王妈妈给锦姝的相比，还是十分简陋的，王妈妈真是个妙人儿。

　　吴衡秋端着碗鱼面，看看小丫鬟收拾锦姝吃剩的几个碗盘，又看看自己的简单的一碗面，脸上阴晴不定，锦妹看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自觉理亏，忙到:“妈妈，刚才那一道牛乳雪蛤膏再上一碗吧。\"

　　王妈妈为难道:“雪蛤油难得，今日只炖了一盅……“

　　“雪蛤油？你刚刚吃了那玩意儿？”吴衡秋脸上浮现出一层诡异。

　　锦姝点点头：“嗯，和牛乳一起炖的，还挺好吃的。”

　　吴衡秋上上下下打量她，嘴巴长得大大的，忙不迭对着王妈妈道:“妈妈，雪蛤油你留着给夫人吃吧，我不吃。”赶紧埋头吃面，哪里还要刚才那劲儿。

　　锦妹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

　　吴衡秋从碗里抬起头来，乳白的汤粘在他嘴角：“没怎么，大补，你吃正合适。”听这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可是到底怪在哪里，锦姝又说不上来。

　　过了两日，吴衡秋派了贴身的小厮从翰林院带信回来给锦姝，淮阳侯府和石家的事儿结了，石家得了个贞洁烈女的牌坊，石夫人被破格提了个三品的淑人，淮阳侯因为教子无方被申斥，夺了大将军的印信，只留了一个准阳候的爵位在身。

　　“老爷说，正好侯爷在家里歌一歌。”小厮学话学得一板一眼，锦姝吩咐夏河：“给这位小哥端碗冰碗吃吧，看热的满头大汗。”

　　小厮高兴得作揖躬身：“谢夫人赏！”

　　他浑身都是汗湿，夏河屏着呼吸带他出去，让他在廊下等着：“等着，我去厨房给你拿好吃的去。”

　　小厮憨憨厚厚地笑：“麻烦姐姐了。 ”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来，夏河撅起嘴来：“谁是你姐姐。”

　　娇嗔的声音叫小厮手足无措起来，芙蓉路过了，笑道:“夏河快别逗小哥了。 ”夏河跺跺脚一溜烟儿跑去了厨房。

　　芙蓉进了门:“马车备好了，夫人这就出门吗?”

　　锦姝正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对着芙蓉招招手:“你来，帮我挑一根簪子。”自从那日后，她就开始每日刻意打扮自己，无外乎是早起一会儿的事儿，可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光鲜亮丽的样子，她便觉得整天都是好心情。

　　芙蓉笑着说:“夫人皮肤白，这样的蓝色衬肤色，不如就戴这只蓝宝的簪子，这儿还有一对儿耳坠子，也是蓝宝石的。”她从妆匣中捧出那只簪子，小心翼翼给锦姝簪在头上，那对耳坠子尤其精致，莲花样的底座，下面坠了一颗水滴状的蓝宝石，锦姝戴在耳朵上，宝石的光润泽着她小巧精致的耳垂，她左右摇晃了下，耳朵下的水滴摇曳，好像要掉下去一样。

　　锦姝又拿过画眉的螺子黛，细细的画了个柳叶弯眉，配上一身深深浅浅的蓝色，显得温婉大气，唯一遗憾的是古代唇脂颜色有限，她只能在白纸上抿了又抿，才调出一一个不算浓艳，却也足够显气色的口脂颜色来，末了，对着镜子上上下下打量半天，凑在镜子前用螺子黛在右眼下点了一个小小的泪痣，整个人就显得我见犹怜了。

　　芙蓉拍手道:“夫人真好看。 ”夏河脚迈进来:“那是自然，我们姑娘相貌一等的好！“那股子骄傲劲儿，好像被夸赞的是她自己一一般。

　　锦姝笑道：“芙蓉留在家里，夏河和我回家。”

　　芙蓉犹豫道：“姑娘，让我也去吧，万一……”

　　锦姝安慰道：“ 没关系的，我叫表少爷送我过去，上次想着表少爷要在家看书，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拽着他送我过去的。”

　　芙蓉这才放下心来，又嘱咐着夏河千万要看顾好夫人，她并不比夏河大多少，只是从小伺候人惯了，不像夏河，自小就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自己也养得跟半个姑娘一般。

　　夏河机灵道：“芙蓉姐姐放心，保管完成任务！”

　　锦姝被两个丫鬟逗笑，只觉得心中无比轻松，身边的环境轻松了，人也就自然放松了下来。

　　带着夏河去了寿春堂，老太太和舅太太正叫了丫鬟陪着打叶子牌，两位老太太都不是很会，也就是闲着取个乐子而已，锦姝也看不懂这些，只觉得和麻将很像，却又不太一样。

　　老太太见她进来，撂下手中的牌问道：“咦，今日收拾得格外水灵！”

　　锦姝不好意思笑了：“……要出门去，想着回娘家看看去。”

　　舅太太自从那日后，见到锦姝就有些不好意思，殷勤笑道：“果然是年轻才衬得起这样水嫩的蓝色呢。”

　　老太太早就知道了那日发生的事儿了：“不然叫衡秋回来送你过去，可别再被人冲撞了。”

　　锦姝道：“正想和您还有舅母说呢，想着借常安表弟一用，劳烦他送我回去。”

　　舅太太赶紧说：“什么劳烦不劳烦，你用的着他，是他的福气，上次回来还和我说，去亲家那边三少爷跟他说话，长了不少的见识呢！”

　　锦姝也就不再耽误，眼瞅着要晌午了，客套了两句，就出门去了。

　　常安早就骑了小马在马车边等她，他穿了一身绫罗的衣服，稚嫩的脸上带着严肃，倒显得跟小大人一样。锦姝上了马车，常安一夹马腹，哒哒的马蹄声声声悦耳。

　　他一直表情严肃地跟在马车边上，倒真的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护卫了，锦姝逗他：“怎么这么严肃？跟嫂嫂出门很吓人吗？”

　　常安张了张嘴，才低低道：“表嫂，我姐姐那日的事儿，我跟你赔不是。”

　　锦姝这才知道，他这般严肃为何，嗤笑道：“你姐姐又不是你，她都不来和我道歉，你道歉做什么？”

　　常安愣头愣脑：“那我叫她回头来道歉。”

　　锦姝故意问他：“你姐姐听你的嘛？”

　　常安闻言，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听。”

　　锦姝笑道：“这不得了，我是介意你姐姐手伸得过分长了，可是该道歉的却不是你，别给自己揽错，你这孩子是不是傻？”

　　说笑间，已经到了淮阳侯府，和那日不同，淮阳侯府门前门可罗雀，大门紧闭，锦姝吩咐常安敲门，看门的小厮认识常安，一边叫同伴进去通传，一边开了大门。

　　府里静悄悄的，锦姝也没做轿子，夏河陪着她和常安进了正院，锦姝问一路跟着的婆子：“侯爷在家吗？”

　　婆子恭敬道：“回姑奶奶，侯爷和四老爷在园子里下棋呢。”

　　四老爷？锦姝大脑飞速运转，常安却已经惊喜问道：“是白鹤书院的杨山长吗？”

　　婆子笑道：“正是，表少爷年纪轻轻倒是知道的不少。”

　　怪不得锦姝觉得耳熟，原来是衍秋读过的白鹤书院的山长大人。

　　常安停下来，对着锦姝行礼道：“表嫂，常安求您一事可好？”

　　锦姝问道：“你是想认识这位杨山长？”

　　常安道：“常安想去白鹤书院读书，麻烦表嫂了。”

　　他半抬着头，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亮晶晶的，这是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在现代也就是三四年级的样子，可是在这古代，他却已经学会勇敢的为自己争取机会了，锦姝摸摸他的头：“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