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教主杰*年上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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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我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今年东京的雪格外大，天空呈现出某种昏暗暧昧的深灰色，洁白柔软的絮状物从半空缓缓飘落，在枯败的和式庭院中积了薄薄的一层。
我披着一件厚实的和服外套，却懒得整理敞开的领口，也任由小腿裸/露在外面。左脚上还挂着一只木屐，另一只木屐落在了长廊下的庭院里。
黑色的皮质项圈仍然束缚在我的脖子上，后面的锁链直直延伸进卧室内，被拉扯得几乎要绷直。我不甚在意地用小火炉暖了一壶清酒，直到酒精一点点麻痹我的大脑，让不见光日的苍白肌肤显现出醉人的浅粉色。
以前我喝酒一向节制，因为过度依赖酒精会影响手指的灵敏度。这是我作为一个医生的操守。
我又喝醉了。
想回家。
想跟家人们一起围在桌子边吃热气腾腾的火锅，想缩在被炉里吃完一整筐蜜柑。
想看翔太和爽子因为玩笑话变成两个煮熟的大虾，想跟父母说圣诞节快乐或者新年快乐，谢谢你们将我带来这个世界上。
想跟大学朋友们开圣诞派对，想跟老家的好友们去神社参拜，想跟大家一起滑雪，唱歌，为了一点小事笑到停不下来。
想工作，想在熟悉与擅长的领域创造一些价值。
想跟人说话，想触碰他们，想感受人的体温与鲜活。
想哭。
项圈突然失去了拉扯感，大概是锁链被谁解下然后握在了手里。
我不需要回头，因为来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杰，抱我。”
那一双熟悉的手臂从我身后环过，将我整个人抱在怀中。后背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与稳定的心跳，以及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
我长叹了一口气，感觉莫名地满足。
“怎么穿得这么少。”
夏油杰温声问道。
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的和服以及五条袈裟，温和的笑容看上去几乎有些可笑的佛性，环抱我的左手却还缠着连接我项圈的锁链。他的动作偏执而强硬，像是在抓住些什么不属于他的东西。
如此耽溺于欲求，大概是个假佛吧。
“反正也没有人会看到。”
我瞥了他一眼，懒懒地说。
“啊，你不是人，你可是伟大的咒术师啊。”
夏油杰并没有接着跟我无意义地拌嘴，只是吻了吻我的头发。
“今天带了火锅的材料和蜜柑，吃吗？”
“······你还真是了解我啊。恶心。”
我对他恶言相向道。
然后捏住了夏油杰的下颔，吻了上去。
他知道这是我的默许，顿了顿，便扯开了我的衣领。
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在不久前，我和夏油杰跨过了最后的底线。
说来讽刺，第一次还是我主动的。
我太寂寞太孤独了，只想触碰另一个人的体温以及肌肤，大脑完全放空，然后放肆地哭出来。杰是个很棒的工具，最初的反应还有些青涩，现在已经能熟练而技巧性地刺激我，让我无法思考其他东西。
深蓝色的和服外套被揉皱了，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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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太晚了。”
我腰肢酸痛，半身趴在茶几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杰的声音。
“什么太晚了？”
“夏纯，如果我再早一点去找你就好了。”
夏油杰背对着我，漆黑的长发柔软地披散在肩头。月色下，他的背影线条被勾勒得格外漂亮，隐约看得见我指甲划出的痕迹。
我看不见夏油杰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异常平静。
“现在已经太晚了，我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我盯着他很久，突然直起身来，捏着夏油杰的脸看向我这边，然后在他惊愕的眼神中作弄一样笑了出来。
“哈，杰，你该不是后悔了吧？”
夏油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保持了沉默。
他只是握住我的手腕拒绝了我的触碰，然后第一次，将那个项圈从我脖颈上取了下来——指尖甚至在颤抖着。
我僵在原地见了鬼一样看着他，夏油杰却用他宽厚粗粝的大手摩挲着项圈勒出来的一道红痕，似乎难以启齿一般垂下眼帘，承认道。
“······我后悔了。”
说完这话，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样，几乎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
“但那又怎样？已经太晚了。”
一瞬间，巨大的喜悦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甚至感觉连大腿上的印记都没那么痛了，“终于”两个大字在脑海中反复刷屏，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我早就跟你说了，多看点书，少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
我目光温和，嘴上却毫不留情。
“确实，你现在后悔，死去的人也不会活过来。你就算去死也抵不过那么多生命。”
夏油杰抿了抿唇。
他半边的脸部线条隐匿在昏暗的夜色中，依旧年轻得惊人。
我突然想起他今年才二十岁。
“你可以改变这个糟糕的世界，你有这个能力。不管是整顿诅咒师，并与你的挚友联合，还是向咒术界的高层施压，尝试改变这个体制，甚至是与政/府合作，建立检查咒术师天赋的普查系统，保障非世家咒术师权益的同时削弱腐朽的力量······杰，你有资本，有人力，有声望，也有比肩最强的术式。”
我吻了吻他的唇角，珍重地说道。
“已经很晚了，所以不能再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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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我用“夏油夏纯”这个稍显奇怪的名字重新应聘了医院的职位，给同事们的说辞是自己孩子夭折备受打击还领养了两个小女孩，花费了不少时间，总之勉强糊弄了下去。
之所以等了一年，是为了等杰进一步扩大势力，并与五条悟基本和解并联盟。咒术界的高层无法忽视这一股人均疯子的诅咒师力量，也难以驱动最强的六眼进行处刑，只能与盘星教达成微妙的平衡。
得知此事的我只是讽刺般笑了笑。果然，咒术界傲慢的老人们在意的根本不是杰杀死的那些普通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与力量来制约，他们就不会拿杰怎样。况且现在多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他们觉得自己能在一定程度上威胁到杰，就更有恃无恐了。
杰让手下的诅咒师开始研究检测咒力和术式潜力的咒具，我也用自己累计的人脉帮他与一些年轻政治家联络。
顺便一提，我强迫杰带着五条悟去大学里旁听一些政治课程，并推荐了一些书籍。
不充分的教育也是咒术界高层操控人心的有力手段，况且在生死间利用负面情绪战斗的咒术师们想法总是比普通人更疯狂更偏激一些。
我只能提出一些基本的想法，更详细的路线我也不清楚该怎么走。
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而已。
“夏纯，如果我一直没有醒悟过来，你会怎么办。”
一天夜里，杰把我抱在怀里，突然开口问道。
“我想想。一直被囚/禁的话，我大概会疯掉吧。”
我半眯着眼，如是回答道。
“我跟你武力差距太大，不管是反抗还是自残都无法成功，怎么想也只有疯掉一条路了。”
“对不起。”
杰沉默良久，低声说道。
“······谢谢。没有放弃我。”
“我本来是很想放弃的。杰，你给我记住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之前做过的事，也不允许你原谅自己。”
我平淡地说道。
夏油杰收紧了抱住我的双臂，沉闷地回答了一声好。
“但当时我是唯一被你特殊对待的普通人，如果连我都要把你推进深渊，那你岂不是有点惨······心软到我这个程度，我说不定已经疯了。”
我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那双温润的紫眼睛，认真地说道。
“所以活下去，然后赎罪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教主杰*年上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