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 ...
-
海水侵入我的鼻腔，我却没有任何不适可以自由呼吸。
我大口喘着气，想要甩动我那金红色的鱼尾，可惜我发现我没办法控制那玩意儿——我完全不懂怎么样控制方向，况且我的鱼尾上还有一道正在剧痛的伤口。
好在海流自然推着我往船的两侧后面飘去，躲过了西索的视线。
我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多瑞斯正从深海游上来。
我松了口气，多瑞斯仔细观察了我鱼尾上的伤口，在我四周打了个转，又潜入水下，过了会儿再上来的时候，手里有几根水草。
他把水草放在嘴里嚼碎，然后吐在我伤口的地方，抚平，又裹了一层海藻，防止水草被水流冲掉。
因为接触海水而剧痛的伤口立刻一片清凉，连痛觉也不是很明显了。
多瑞斯欢喜的靠过来，用头蹭蹭我的脖子，鱼尾也擦着我的鱼尾，大概是亲密的表示——它现在完全把我当做是同类了。
我试着摆动鱼尾向前，但很不如意的是，我莫名其妙的去了左边。
啊啊啊！到底怎么控制方向啊！
我看着远处越来越远的船有些急了。
再不上船我可就得被留在海里了！我才不要一直当人鱼！
多瑞斯！带我靠近那艘船！
我努力用这‘咔咔’声来表达我的意思。
多瑞斯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到，还是像撒娇似的把头放在我脖子里磨蹭。
我再三重复，他才回答我。
【人类，都是坏的，别，靠近。】
优雅慵懒的声音忽然在我脑子里炸响，我惊愕的瞪着看着我的人鱼。
刚才是你在说话？
【音波，可以，进入生物大脑，身体，能，破坏脑部结构，和内脏。】
那慵懒的声音又这么回答我，只是有些稍显奇怪的停顿。
【人类，的，语言，好，复杂，我说，的很慢，听，的懂，吗？】
你……
【因为，我们，血肉相连，所以，可以用声波传达对方的思绪，如果是，普通的人类，会死的。】
他声音带了些得意，碧绿的眼睛带有期盼意味的看着我。
我黑线了一下，讪讪的夸奖他。
你真厉害，多瑞斯。
他眯起眼睛笑，围着我转了两圈。
那，可以带我去追上那条船了么？
我指了指远处只有一点点大的船。
他摇头。
【人类，不能，靠近。】
我也是人类吧！
【你是……同类。】
我明明是人类！
【是，人鱼。】
他执意的说我是人鱼，根本不在乎我原本的身份。
这只死脑筋的鱼！
我有些恼，吃力的甩着尾巴用之字形向前走。
他在我旁边好奇的看我游来游去，偶尔摆动一下鱼尾，就立刻能跟上我。
…………我恨鱼类。
最后我还是眼睁睁看着那游轮消失在我眼帘。
呼……算了，等上一个月，或者半个月，我自然就会穿越回到未来吧。
这样一想，在海里呆个几天，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了。
我定下心，开始学习怎么摆动鱼尾。
好在游泳是鱼类的本能，研究了一下多瑞斯的动作，我总算在三个小时内成功的学会了游泳——虽然动作僵硬，速度奇慢。
中午有些饿了，多瑞斯带着我向海下潜水，这一带的海不算太深，300米左右就到达了海底。
有几个鱼群，还有些常见的海产。
最令我惊讶的，是那缤纷晃眼的珊瑚群。
真漂亮……
我伸手摸了摸那珊瑚，发现这东西是柔软的。
……也对，这其实是虫子吧。
我仔细看了看那由珊瑚虫组成的一整个团体，忽然没了兴趣，最后，找了些海生植物填饱肚子。
我可没有兴趣吃生的鱼——至少在有其他食物的情况下，我没有兴趣吃。
当然，多瑞斯是不太了解我纠结的心态的。
他回到海里之后相当欢乐，活泼度持续上升。
他其实是想去找他以前的族群的，但是他没办法辨认方向——他似乎被游轮带离了自己原来的海域。
于是我跟多瑞斯在海里漫无目的的游来游去，他寻找自己的族群，我则是无聊的陪着他一起。
学会用鱼尾之后，我觉得海里还是挺自在的。
除了偶尔遇到大型食肉动物的时候——好在多瑞斯战斗力极佳，在他主攻，我辅助的情况下，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游了几天后，我和多瑞斯发现了一个无人的小岛。
多瑞斯告诉我，他闻到了同族的味道，要留在这里几天，寻找族人。
我当然赞同。
吃力的爬到铺有细白沙子的沙滩上，我晾干了身体，总算做回人类。
我发现我不仅腿软无力，连走路都走的歪歪斜斜的，像极了摆动鱼尾时的姿势。
…………靠。
我坐到椰子树下，捏着我酸软的腿，小小声的抱怨。
都怪那个叫做西索的变态，还有库洛洛那个爱惹事的家伙。
西索西索，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肯定躲着你。
至于库洛洛……恩，下次也要绕着走才好。
我动了动脚腕，看了看头顶。
几颗成熟的椰子挂在上头，摇摇欲坠，快要掉下来的样子。
我抓着主杆，摇了两下。
椰子晃了晃，从树上掉下来，滚了几圈到我脚下。
“一、二、三、四、五，五个。”我数了数，找出其中最大的两个，抱着向海边跑去。
“多瑞斯！快出来啦！”我不敢离海水太近，只得踩在沙滩上叫他——幸好这是个无人岛，我可是只在下半身围了件衣服而已。
跳下船变为人鱼之后，我的裤子就不知道漂流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上半身的衣服。
虽然被多瑞斯的指甲刮的破破烂烂一条条的，但好歹能用来遮羞，其实，这里没有别人，赤身裸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过我自己这一关。
我的羞耻心还是太重了。
多瑞斯好一会儿才从水底探出个头。
不甘不愿的爬上沙地，冲我不满的龇牙，张牙舞爪的吓唬我。
可惜的是我现在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我把椰子递给他，他好奇的看我。
我指着椰子的其中一头。
“切一个小圆。”
他乖乖的照做，锋利的指甲轻易的扎进椰子里，划了一个圆形。
“喝一口里面的汁液试试看？”
他伸出嫩红的舌尖，舔了舔乳白的液体。
我愣了愣，不知道为毛有点脸红。
他似乎觉得味道不错，继续用舌尖舔着汁液，眯着眼露出陶醉的表情。偶尔还有液体顺着嘴角滑下来，他就用指甲沾了，塞回嘴里，但还是有乳白色的汁液顺着喉结向下，到达优美的锁骨，继续向下。
我脸红的撇过头：这家伙，喝个东西都喝的如此色情！
我把另一个椰子也放在他身边，选了个干的沙地，躺下来日光浴。
呼……好久，没有这么悠闲了。
在流星街那种地方，即使是闲着，也无时无刻不得不保持警戒，在库洛洛身边，更是不能掉以轻心——累死了。
太阳温暖的抚慰我，我很快就开始眼皮打架，缩成一团，在暖融融的温度下进入梦乡。
最后，我是在多瑞斯的‘咔咔’声中清醒的。
傍晚时分，天边彩霞满布，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赞叹了一会，就去找枯树枝生火。
多瑞斯带回来了几条鱼，我把鱼给弄干净，穿上树枝烤鱼。
虽然烤的一面糊掉了，但好歹我迟到了久违的熟食。
多瑞斯也吃了一点，似乎没有觉得很好吃，又拿起生的小鱼当零食吃起来了。
睡觉的时候，多瑞斯又靠过来，扒在我身上，跟我说话。
【我问了，附近，的，海豚，他们说有看见一群人鱼，往南边去了。】
“那不是很好么？你明天去看看好了。”
我挑挑火堆，添了几根树枝，让火更旺。
人鱼好奇的看着那火堆，像是感受到了温度，把手往火里伸。
我连忙抓住他不安分的爪子、
“不可以！那个！很危险！”我严肃的警告他。
多瑞斯倒也听话，鱼尾拍打着沙地，扬起几粒沙粒，弹到我脸上，打的生疼——这算是他的小小报复。
多瑞斯还是对我很好奇。
手指在我腿上划来划去，留下几道痕迹，但他好歹还知道深浅，没有让我流血。
【这是，尾巴？】
他摸着我的脚，好奇的问我。
“不是尾巴，这是腿…………呃，好吧，这是人类的尾巴。”我想向他解释腿是什么，但我估计他听不懂。
他嫌恶的用指甲戳戳我的膝盖。
【丑。】
…………你以为鱼尾就好看了？
我看了看他的金色鱼尾，不得不承认他的鱼尾的确很漂亮。
金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显的迷离又美丽。
“喂喂，你真的不愿意为我唱歌？”我摸着它冰凉的鳞片，从上到下，他舒服的长长的叹口气。
【唱歌？我不会。】
他这么回答我，甩了甩鱼尾，绿色的发滑落到沙地上，衬着月色，美丽的不可思议。
【只有，雌性的，人鱼，会，唱歌，求偶。】
……这是什么奇怪的习性，一般求偶的不是男性么？
多瑞斯非常陶醉的享受着我摸他的鱼尾。
【人类的，体温，真是舒服。】
他这么说道，整个人靠过来抱住我。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十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