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守寡后》漫卷疏狂

17、赚钱啦

　　一回生二回熟，顾美玲笑眯眯的说，“您想要什么，我这有大丝巾也有小丝巾，都是一块五，小丝巾的材料是香云纱，就跟刚才这个女同志拿的一样，好一些。大丝巾是桑蚕丝，质量也不差，平时做客的时候当披肩，天冷不想穿外套，搭个丝巾也行。”

　　人嘛都有从众心理，这女同志看朋友都已经把丝巾系上了，还在旁边看来看去，起心动念，“那你给我拿个大的，不用包装，直接给我系上。”

　　“行，我告诉你怎么弄好看。”顾美玲上去给她在肩膀上打了个结，丝绸质地的丝巾柔柔的坠下来。

　　这女同志看完以后眼睛一亮，拉着顾美玲一个劲的问，“你这个打法还挺新奇，还有别的吗？”

　　当然有，顾美玲以前不会，不过进货的时候那个女老板会很多种，她就学会了。

　　“这样，以后你有空可以来我这学，我教你几种不同的……”

　　说到一半，就在这女同志不停点头的时候，路边上有人被吸引过来，张口打断了顾美玲的话，“这丝巾多少钱？”

　　“一块五。”顾美玲只好先去回答新顾客。

　　“哎呀，你先回答我，这个我想换一种系法，怎么办？”另一个顾客又不满意了。

　　要知道顾美玲在此之前只是个在家带娃的农村妇女，平时生人都不一定见到几个，今天一下子见了这么多，难免有些张口结舌。

　　她张了张嘴，脑袋上有点冒汗，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就在这时候，她身边一个小孩儿跳了起来，蹦蹦哒哒的说，“我告诉你，丝巾一块五！”

　　缺营养的黄色卷发，晒成蜜色的皮肤，两只眼睛又大又圆，如出一辙的杏核眼，这当然是星星。

　　薄皮大眼，跟陆宪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元元也说，“有两种丝巾，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新来的顾客看俩娃可爱，也不追究这件事，一边说话一边拿丝巾端详。

　　顾美玲先把头两个女同志的问题一是一二是二的解决好了，又回头跟新顾客说话。

　　就这一个中午，靠着路边拉顾客，顾美玲硬生生的卖出去十几条丝巾，赚多少钱她不知道，不好在大庭广众的数。

　　俩孩子帮了大忙，等下午大家都去上班之后，顾美玲领着孩子先是在旁边的盒饭摊子要了三份饭，吃的饱饱的，再去二手书摊买书，让他们看看书打发时间。

　　说是看书，其实俩娃才五岁，还没开始认字。

　　顾美玲买的压根也不是书，而是那种类似看图讲故事的东西，书皮上写着成语大全，她翻开看了看，就是一本用小人图画讲成语的故事书，就放心的给了元元。

　　这一整个下午，娘仨守着摊子，星星玩累了躺在顾美玲怀里呼呼大睡，元元坐在旁边看书看的入迷，母子三个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到了晚上下班时间，顾美玲又忙起来了，有了中午的经验，她也学会在街上拉客人，一个两个不感兴趣，但拉上三四个，总有一个停下来看看丝巾到底长什么样，然后听着顾美玲的介绍，把丝巾买回去的。

　　而且这儿还有个对于顾美玲来说特别好的事情，中午她招待的第一对顾客里面，有一个是毛纺厂里的女领导，这女领导下午就系着丝巾去上班了，惹得办公室里好几个女同志结伴过来买，一下子就卖出去十几条。

　　再零零散散的卖上几条，等收摊的时候还得算个账。

　　大庭广众的，顾美玲没有傻到直接数钱，而是取了个迂回的办法，数了数丝巾剩下的数量。

　　早上带了五十条丝巾出门，现在还剩下14条，卖出去36条，其中有一条送给了王晓丽没收钱，那就是三十五条。

　　一条的利润是六角钱，第一天摆摊，顾美玲发现自己挣了十块四毛钱，她攥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发现里面湿淋淋的。

　　一天下来，累得恨不得倒头就睡，但此刻她的心情高兴的差点要飞起来。

　　怎么形容呢，现在毛纺厂一个正式职工的工资，一个月是68块钱，而这些钱，顾美玲摆摊一个多星期就能挣回来。

　　此时已经是暮色四合，顾美玲擦汗手心的汗，把剩下的丝巾包起来，提着折叠桌子，叫上元元，“走，咱们回家，今天回去的晚就不在家吃了，路上买点，你想吃什么？”

　　元元四处嗅了嗅，突然说，“菊花糕。”

　　不远处，毛纺厂家属院的门口就是一个卖菊花糕的小摊子，摊主是个老奶奶，手脚麻利干净，摊子一尘不染的。

　　顾美玲要了六个菊花糕，这东西还叫油墩子，是用面粉糊裹上萝卜丝放在油里炸出来的，透着油炸食品的香味不说，还有一股萝卜的清香，说不出来的好吃。

　　等老奶奶炸油墩子的功夫，顾美玲还看见旁边有一家卖面条的，就想着再来一碗面条，她跟俩孩子分着吃。

　　“星星，你想吃什么面条？”顾美玲下意识的问。

　　“星星？”

　　平时是只要顾美玲喊一声，这小丫头就会像个小猴子一样从各种想不到的地方窜出来的，今天居然不见人影。

　　顾美玲一开始以为她又去旁边玩儿了，但仔细一回想，刚才摆摊的时候还看见过，但是收摊的时候，就再没看见过星星的踪影了。

　　“元元，你看见妹妹了吗？”顾美玲的声音在发抖，这年头人拐子多，星星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恰恰是他们最喜欢拐卖的对象。

　　第一天开张转了十块钱，她高兴的整个人像是在发飘，但现在啪叽一下心就摔在了地上。

　　她是为了不让自己变成梦里那个可悲又可笑的前妻才会选择做生意的，更重要的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俩孩子走上梦里的路。

　　可如果她做生意的第一天就弄丢了星星呢？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一股寒气从脚根一直爬上了顾美玲的脊背，她头晕目眩，沙哑的喊了声星星。

　　“妈妈，我在这里呀！”星星在不远处蹦蹦跶跶，举着手喊。

　　顾美玲手心在痒痒，除了怪自己忙得没顾上孩子以外，还想给星星这个皮猴子的屁股上来两下，她分明叮嘱了无数次不要跑远，只准在摊子附近玩，星星居然跑到了家属院门口。

　　她拔腿往那走，突然脚步一顿。

　　星星身边那个人，怎么那么像田小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