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白鸟易惊飞，趁西风霓裳偏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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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愈发丰沛，端木王府也有地方浸水漏雨，此时更显出端木王府空荡。
当初侍者如云，而今人手倒有些尴尬。
而王府排水道堵塞，排水排得慢，偏偏雨又太过迅即。此时行走，皆穿木屐，等隔几日，估计就得踩高跷了。
墨玉这时候倒也帮得上忙。除了一见水滴就自觉拿个面盆在下面站着以外，这家伙跟猴子一样，爬高爬低的，估计他心里对这雨还挺乐呵。
王府杂事又多，她推了一半给锄禾，两人都背地里唉声叹气，还好有谢若莲公子打理后院，偏劳公子。
……
杏便思拊，若是借机重整一番，倒是对得起老天爷安排了。
她先请示了南湘，南湘只道：“你可小心着试试，别过了。”
杏得了允诺，便开始着手联低调络今城几处暗处产业，又将王府周围暗哨摸得清楚。尽管女帝在王府内外布满眼线，杏手腕翻转间，还是将外界消息流通之路重新构建好。
信息量陡然增大，南湘看着杏一路顺遂，却道：“水活了便停手……你去试试谢若莲，问问他意思。”
杏见自己王女神色平静，定是胸有成竹的，便不多问，依言去谢园。
杏将重新整理过的册页递上，躬身道：“又麻烦公子了。”
谢若莲是个懒散性子，此时看着桌上这本厚且重的东西，忍不住悲凉闭目，扶住额头：“真真是天欲亡我也。”
杏轻笑不言，等待半晌，见着这清秀少年认命一般抬起脑袋，脸色有些苦：“你是故意的吧杏。”
“杏怎会有这般心思。”
“你就见不得别人偷空摸个鱼，恨不得别人加班加点像头老牛。”谢若莲扫了眼桌上垒得满满当当无缝无隙的样子，叹息道：“怎么弄得这么大张旗鼓。”
杏顿了顿，王女吩咐如此，便说道：“自殿下从冰湖回来后，王府里一直是禁戒状态，外有虎视眈眈，内也不甚安宁，消息之路更遭堵截，我我想着，无论如何王府也不能总是这般一个空架子，借此机会重新捋一捋。”
谢若莲丝毫不费思量般立刻说：“缺人，便去挑人。缺物，也可去买。其他事情，则还是一个按兵不动之意，你可明白。”
他说：“女帝旨意尚不明朗，此时韬光养晦最好。借雨季之机，重整王府，做得好了，不过是面子好看些，做得不好，惹怒了女帝，却是得不偿失。你去劝劝殿下勿心急，情势定会好转。”
杏说道：“公子所言极是，待我回报王女。”
谢若莲便挥手，“去吧去吧。”他苦口婆心，那位听是不听，也不管他事了。谢若莲懒洋洋的缩在堆满靠垫的椅子里，眼看着杏走出门外，慢慢打了个哈欠。
……
南湘听着杏将谢若莲一席话和盘托出。
她笑道：“按兵不动？我哪里有兵可言。”只是她确实也听了谢若莲话，将心中许多蠢蠢欲动的谋划按捺下来。
还是走一个等待之路。
杏正事仍然在身，其他住处有别人排查，而她则着重排查后院公子的情状。
她到了月寮寒渡，敲门半晌，仍不见人应。
应该是还没回来。
仍是铩羽而归。
醒来后王女曾不解问过：“这么多男子，以前我有最喜欢谁么？”
杏想了半天，却也只能说：“杏不知王女心思，不敢猜测。”
王女笑道：“我猜，不是梅容，就是雨霖铃，把他们惯出太多的坏脾气。”
杏微微一笑，低下头。
她确实不知王女最最上心的人是谁。说起来，殿下常处的也不是梅容，雨公子的宅院。最花心思的也不是在她们身上。
“殿下您曾费尽心思，使尽手腕，只为留住一个人。”
“哦？”南湘托着腮细细笑了。
“其人三次进府，有两次又逃了出去，殿下却仍是将他寻了回来。这位公子或许在殿下心里应是特别。”
“那他是谁？”南湘远好奇。
“浅苔公子。”杏答道。
南湘微微一滞，仔细思虑，却没什么印象，摇头道：“这等人才，定要当面拜访。”
杏还有一句话藏在心里。
她只是不当讲。因为这只是她不慎听到的王女自言自语：
“我何其幸也，竟能有他红尘作陪；亦何其不幸，其心如匪石，不可转也。”
只不知，那时候，王女心中惦记的是谁。
……
杏一路走到茗烟剑阁，却见茗烟的小厮龙泉正在扫水。
她问：“公子回来了。”
龙泉看她一眼：“嗯。”冷淡的鼻音，无甚好脸色。
杏在王府中地位不低，是王女眼前红人心腹。若是见了她，哭丧脸也得立刻调出笑来。偏偏每次到这地方，都得不了一张好脸色。
只是杏是什么人，哪会同他置气，只问道：“哦，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知道呢？”杏带笑的眼睛不易察觉地往四周张望。
龙泉停下手上动作，往杏面前站了一步，挡住她视线，又冷淡道：“有几天了。”
“这次又去哪个好地方玩了？”
杏笑眯眯的声音，却对着龙泉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公子去祭奠大人了。”
“哦茗大人……难得公子一片孝心。”杏道。
茗烟的母亲早在前朝便去了。
那是个惊涛骇浪的冬天。宵丞相在自己家中被刺身亡，朝廷重臣在京畿重地遭遇不测，让先帝震怒不已，怒责京畿守备无能。
而负责今城安全的，便是茗将军。
女帝盛怒，立刻将她打入牢房。朝中众人上书劝谏之下，先帝放才将她放了出来，虽保留了安武侯的爵位，却将官职一扫而空，更痛声道：“此等庸才，当再不录用。”
茗老将军闻言，怒极冲心，吐出一口血来。终因病势沉重而去。
龙泉冷冷看他一眼，抱臂不言。
杏笑着道：“近日梅雨季节，建筑漏水，不知剑阁可还安逸？”
龙泉看她道：“还好。”
茗将军去世后，安武侯爵位不可袭，茗烟公子进了王府，二位小姐只得赴边关争取战功。
一时显赫的茗家，如今大门积灰，不复辉煌。
这段事情，无论是王女还是茗烟公子，都不愿意提起。更引其间牵扯的宵丞相与浅苔公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王府里，几乎都是刻意不提。
未曾想，今日竟在龙泉口中听到。
杏微微抿了唇，转而问道：“怎么不见茗烟公子？”
“公子在习武，不愿被打扰。”
龙泉一面说着，又重新扫水来，动作极大，甚至几乎扫到杏衣角之上。
见他如此，杏摇摇头，回到了正屋，给王女报知：“殿下，茗烟公子回来了。”
南湘立刻抬起头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有确切时间，每日都有小厮去敲门寻人，直到昨天都没有回报。估计，是今天回来的。但公子小厮却告诉我说，回来有几天了。”杏细细说道。
南湘冷笑一声：“莫不是做贼心虚。”
杏知南湘此时心怀怨气，抱有怀疑，又将所听到的道出：“据起小厮所言，茗公子应是去祭奠其母亲去了。”
南湘没说什么，掷落手中笔，站起身来，对杏道：“咱去会会他。”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白鸟易惊飞，趁西风霓裳偏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