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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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原著中为什么只有宝钗参选，而贾府的三春和黛玉都没有参选呢？”迎春心中疑惑就随口说了出来。
因原著《红楼梦》本就是一本残书，后半部分被多人续写过，穿越前她虽然看过不止一个版本，但是红楼中许多的疑问终究是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对于读者来说也终将成为永远的谜题，所以她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上大人竟然能答上来。
只听白氏说道：“选宫中女官和给皇帝选嫔妃还是不同的，给皇帝选妃适龄闺秀都必须参选，但是选女官则是可以根据自家的情况报名参选。那些朝中实权派、肱骨重臣家的贵女千金是不会对当个宫中小小女官感兴趣的。
“原著中黛玉应该是没有报名，惜春大概是年龄不够。而原著中的迎春和探春之所以没有参选，我想应该是因为她们都是庶女出身。”
迎春恍然，“对啊，这辈子因为咱们来了，我有了嫡女的身份，大老爷这才把我的名字报了上去。可是宝钗既有才又有貌，她又为什么会落选呢？”
白氏：“我猜大概是因为地位太低了，亦或者预示着薛家皇商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迎春：“对，薛家只不过是一介商户而已……”
白氏摇头打断了她，“不，皇商可不是普通的商户。白家的紫云流澜缎被选为宫中贵人专用的料子，你道白家就是皇商了么？”
迎春皱眉：“难倒不是么？”
白氏：“不是，卖东西给皇家的商户并不叫皇商，替皇家采办货物的人才叫皇商。
“比如咱们白家成功的把紫云流澜缎卖到了皇宫，这时并不能称为皇商。但是朝廷今岁把宫中采购各种丝绸布匹的权利给了白家，白家不仅可以把自家的绸缎卖给宫中，还可以代表朝廷选购别家的布料丝绸供宫中贵人使用，这个时候白家就成了皇商。”
迎春：……“为什么我看了那么多版本的《红楼梦》都没有你知道的多？”
白氏笑道：“我这可不是从书上看来的，如今这里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要想知道什么最好的途径不是回想书里怎么写，而是走出去，去亲自了解。
“薛家乃紫薇舍人之后，也是太上皇一系，如今八大皇商已经逐渐的被换掉大半，薛家被换也是早晚的事。而咱们白家这次能被选为皇商也是赶上了这个契机，同时我被扶正和你三舅舅高中又缺一不可。”
白氏一席话让迎春清醒地意识到，这里已经不再是一本书，这就是她们母女生活的真实的世界，不能再当自己是一个局外人了。
*
参选这天，迎春和宝钗虽然都从荣国府出发，但是二人代表不同的家族。迎春的马车从前门出发，宝钗的马车从梨香院的北门出发。
到了常春宫二人又被分到不同的队伍里头，是以两天的各项选拔流程都走了一遍，迎春也没见着宝钗。不过一同参选的闺秀们倒也认识了几个。
迎春不禁再一次在心里佩服自己老妈，正如她所说，这次来参选的基本都是三品以下官员之家的嫡女，反正二品大员家的小姐她是一个都没见着。
却说这次参选女官，对迎春来说是乐得凭实力落选，参选回来还像说书先生一样，兴致勃勃地演绎了一回“参选见闻”，逗得黛玉、探春、惜春、宝玉几个乐不可支。
众人正高兴之际，却听小丫鬟说宝姑娘旧疾犯了，这几日都不过来了。
这一日恰巧宝玉跟着贾母、凤姐去了东府看戏，姑娘们今日无课业，于是黛玉拉着迎春说道：“宝姐姐好几日没过来这边了，也不知道病好些了没有，咱们去看看她罢。”
因外头下起了小轻雪，一时二人叫丫鬟拿来斗篷穿戴整齐，相携来至梨香院。先至薛姨妈处，薛姨妈却不在屋内，只有两个小丫鬟在整理针线绣品，见她二人忙曲身行礼。
迎春：“宝姐姐在屋里么？我们来看看她。”
小丫鬟忙道：“在呢，”说着一边挑起里间的半旧红绣软帘一边朝着里间说道：“二姑娘和林姑娘来了。”
迎春黛玉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听见宝玉道：“姐姐这八个字倒真与我的是一对。”宝钗的大丫鬟莺儿笑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说是必须錾到金器上——”
闻言迎春、黛玉二人均是一顿，迎春迈步走了进去，黛玉随后跟上，嘴里笑道：“哎呦，是我们来的不巧了！”
宝玉等忙起身让座，宝钗笑问：“林妹妹这话怎么说？”
黛玉笑道：“要知道他来我们就不来了。要来一群都来，要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他来，明儿我再来，如此间错开了来着，岂不天天有人来了？也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热闹了。”
宝钗抿唇笑着一低头，没说话。
宝玉见黛玉穿着大红羽缎的斗篷，因问道：“下雪了么？”地下婆娘们道：“下了这半日雪珠儿了。”
宝玉问：“取了我的斗篷来不曾？”
黛玉便道：“是不是我来了他就该去了？”
宝玉忙陪笑道：“我多早晚儿说要去了？不过拿来预备着罢了。”
迎春在旁边看着，心里不免一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少男少女未知情滋味先尝醋滋味啊！
又在心里笑黛玉，毕竟小孩子，明明都听见了，却不敢问上一句，只说些个什么‘我来了他走了的’。
众人不知迎春心中所想，只听她说道：“刚进来的时候听你们说些什么‘癞头和尚、八个字儿’的，到底是在说什么有趣儿的事儿，也让我们听听。”
宝玉一听来了精神，献宝一样地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的玉上不是有八个字么，没想到宝姐姐的项圈上竟也有八个字。”
众人一听，都说要看，宝钗实在拗不过，只好再次解了排扣，将带在里面大红袄上的黄金灿烂的纯金璎珞摘了下来，递给迎春、黛玉观看。
迎春仔细一看，果然正反两面各錾了四个篆字——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黛玉一时怔在那里。
迎春笑道：“宝玉，当年林妹妹来的时候你因她没有玉还大闹了一场，差点摔了你的玉。这回宝姐姐来你怎么不问了呢？如若当日你问了，我们岂不是当日就知道宝姐姐有这等宝贝了，何至于到了今日才见识到。”
宝玉赶紧作揖道：“二姐姐莫要再笑我了，小时候的糗事总提它有什么意思呢！”
一时薛姨妈已摆了几样细巧茶果来留他们吃茶。宝玉因夸前日在东府珍大嫂子的鹅掌鸭信好吃，薛姨妈听了，也忙把自己糟的取了些来与他尝。
待到晚间，因宝玉在薛姨妈处喝了一些酒，并不敢到贾母面前去，只迎春、黛玉几个在老太太面前说笑。
迎春想起白天的事，遂说道：“今日我们去看宝姐姐，正巧宝玉也在，说起来宝姐姐有个自小便带着的金项圈，上头也有八个字，大伙看了都说跟宝玉的那八个字正巧是一对呢。”
贾母闻言顿了一下，复又笑着细问，迎春一一的说了，贾母这才说道：“原来是这样，她那个是高人给的吉谶，就是个吉利话的意思，跟宝玉的那个可不一样。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一对不一对的？莫要跟着瞎说。”
迎春忽又想起什么，一拍手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湘云妹妹不是也有个金麒麟么……说起来她也好些个日子没有来了，怪想她的。明日宝玉就要到学里去了，我们姐妹正愁少了一个人不热闹，不若接了湘云来住几天罢。”
贾母笑道：“还是你们姐妹和睦，我这里也惦着她呢，既如此明日就派人去接她。”
众人又说了一些闲话，见时辰不早了，给贾母定省过后就各自散了。
白氏将几位姑娘送回明锦苑，跟着迎春到她的屋子里略坐了坐。
白氏一边帮闺女拆头发一边问：“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迎春把手里的梳子“啪”的一声往桌子上一拍，气道：“我就是气不过，落选了就立刻想起来什么金玉良缘了。既这么早就惦记上了，何苦让那苦命的姑娘搅合进去？
“众人都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等过几年她银子没有了、名声没有了、情根深种了，才又说什么合该正好金玉良缘！既如此不如现在就都摆到明面上来，金玉良缘不还有一个金麒麟呢吗，索性都端上来吧。黛玉也不是个傻的，早看透也不至于无力抽身。”
白氏拿起梳子一下一下帮迎春梳着头发，缓声安慰道：“这回不一样了，现在她跟你们住在一起，不存在什么名声没有了的问题；金银也并没有被稀里糊涂的吞了，府里我掌着家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再者你们都还小，也不急在一时。过几日天气暖和了，我也该到别府走动走动了，到时候免不了要带着你们几个，这辈子姑娘们出去见的世面人情多了，所思所想自然也会不同。如今我们迎春既是个有福的，那黛玉也差不了，来日长着呢。”
迎春闻言软了下来，仿佛收了一身炸毛的小猫，靠在母亲的肩头……一会儿，闷声问道：“娘，这辈子我能不嫁人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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