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新世界》换副眼镜

96、失败与胜利

　　战争持续了一个月，可这一个月来，夏国联军除了在陆地上打过几场胜仗外，其他地方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这个结果让夏国高层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打赢的这几场也没有占到什么好处，这一个月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罗明山在干什么？！”雷景龙拿起手杖愤怒的将桌上的东西砸个粉碎。

　　方诚赶紧低头，“主要是对方有水系妖族帮忙，我们无法从海面进攻，丧失了制海权，也就相当于断了一条路。”

　　“那从空中轰炸海里那帮畜生啊！”

　　“对方也有空中力量，而且……这帮水系妖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当年森林那一战并没有发挥出他们全部的实力，这次他们占据地利，海路……”

　　雷景龙用棍子狠狠地击打桌面，“那就这样等着认输？！”

　　“我们一致认为从陆路进攻是最好的选择，到时候空中力量也会协助。八级极地离泽渊并不是太远，只要占领泽渊不仅能切断他们的补给，还能切断他们的后路，更别说我们占领八级极地后，还需要派兵守护，泽渊是最好的位置。”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都需要占领泽渊？”

　　“是。”方诚并没有说出这件事的难点。

　　“那就这样吧，这个决定你已经告诉于白他们了吧？”

　　方诚犹豫了一下，默默地点头。

　　雷景龙迷着眼睛，“看来是找到了新靠山，不过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提拔起来的！”

　　“我不会忘记的。”方诚郑重的说道。

　　对方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方诚皱着眉头来回踱步。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拿起外套离开了家。事情发展的太奇怪，他得找那个人商量一下。

　　一个月以来，学校里的同学们都习惯了头顶飞机的轰鸣声，战争的话题也变成了每日例行一问。大家开始变的麻木，还分化成了两个极端。

　　特别是在月考对抗赛上，表现的尤为突出。

　　千山高中吸引了很大一部分贫苦人家的孩子，而这次战争也扩大了军校的招生人数，这也让其他民间势力和家族纷纷提前入场。这么千载难逢的时机，让这群孩子仿佛找到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愿意入军队的或是相关专业的学生都牟足了劲表现，而不愿意的学生就很随意，各方面都看得出来不认真，被淘汰了也一点不失望。

　　两方态度太明显，一上场就能知道结果。

　　季安宁她们属于茫然的那一类，对于未来没有明切的目标，考试还是该怎么考，就怎么考。钱来和安康不会去军队，孙乐平和陆天生是无所谓，两人打算看情况行动。

　　251寝室的四人，除了江白白在犹豫，其余三个都不会去。

　　253寝室，阮溪、韦一都表示如果军队选中她们，她们愿意前往。乌雅则在犹豫，孟小凡和天亦、李文书一样，不会去。

　　孙乐平听了季安宁的话后，焦虑了好几天。这里是她的家乡，她不愿意搬走，也不想这里成为战场。被她爷爷发现后，她就把事情告诉了她爷爷。这种无凭无据的话，她也只是随口一说，但她没想到自己的爷爷倒是很重视。连夜召集了千山镇的各大家族，一起商量对策。

　　罗明山看着眼前的战绩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知道上面肯定对此很不满，不过他也不打算辩驳。因为这几场败仗，现在三国都互相不满，夏国因为实力强大两国不好说什么，但他们互相之间就不是那么和谐了。

　　每一次会议两方都会吵起来，罗明山刚开始还会劝导双方冷静，后面他也就习惯了，总是等他们吵够了再继续。

　　虽然就结果而言，泽渊和仁水是占据上风的，但他们同样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仁水身后是森林的供给，要比郑星渊好很多。但泽渊……

　　“皇帝还撑得住吗？这还只是第一波。”仁水看着海上的飞机残骸。

　　恢复年轻的郑星渊意气风发，“没问题，现在整个国家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无论是人力还是武器，我们都有！”

　　仁水可没他那么开朗，“接下来，泽渊应该会是主战场，皇帝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你守住这片海域，让他们不要攻进来就可以了，我这边的事我自己解决。”

　　仁水还想说什么，但对方没有继续交谈的想法，他只能放弃。

　　银兰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纳闷，泽渊强大到能和三个国家打了吗？哪怕是倾尽一国之力，也不可能啊？

　　“自从皇帝恢复年轻后，我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难道说那个秘术还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智？”仁水摸了摸下巴。

　　银兰也从未听过能让人返老还童的秘术，哪怕是能付出惨痛代价的咒术，她也没听过有这种效果。在银兰的记忆里，对方还是那个会为女儿操心的慈祥老头，所以她不大能理解仁水现在的心情。

　　更别说对方作战积极，也从未向她开口多要补给，怎么看都是个合格的盟友。

　　一个月了，天络被困在天家本家一个月了。

　　她并不是逃不出去，而是不能自己逃掉。本家还有很多依附她的人，她要是一走了之，那等待他们的都将是叛徒的下场。

　　她现在的要求就是带走跟随她的人。

　　双方拉扯了一个月，天络凭借着各方的黑料和一些其他重要的信息才逼到对方让步。他们最后协商的结果是，长老会同意天络的要求，但她不能带走天亦。

　　这是要她把自己的女儿留在这？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对天亦如此执着？要说天才，家族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更别说她当年的病状还找不到原因，要是再次在契约召唤的时候出问题怎么办？”天络可不觉得这帮人是真心的。

　　“她在家族里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再次发生当年的状况……”天闻勾起嘴角，“……那我就把她还给你。”

　　天络握紧了拳头。

　　对方摸了把胡须接着说：“不能签订契约的召唤师，就算是想当做筹码嫁出去，其他家族也看不上，到时候你想要的话，就还给你。不过……万一她能召唤，凭她的资质，成为家族里最强的召唤师没什么问题。”

　　天络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那个孩子……怎么能让她受到这种待遇！

　　对方看到天络生气反而笑了，“我一直以为你不在意那孩子，差点忘了你到底还是个母亲啊。”

　　天络要脱口而出的脏话，硬生生止住了。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在意那个关系，可那层血脉是割不断的，连眼前的老家伙都看的出来。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觉得我会答应吗？”天络重新坐下。

　　“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嘛，要么留下你辛苦培养的势力，要么留下你的女儿？”天闻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自信，连笑容都那么狰狞。

　　“听我这个老不死的一句劝。什么都想要，往往什么都得不到。”尖锐的话语，深深地刺进了天络的心里。为了银兰培养的势力是她这么多年的心血，她一定是要的。那个孩子……

　　她想起了银兰说的那句话，‘你确定你不是把自己的想法加在她身上’。

　　这次，她打算问问对方，如果对方愿意跟她走，那就……

　　“我会尊重那孩子的意见，让她自己决定。”天络一字一句说完这段话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天络并没有如她说的那样询问天亦，因为她说不出口。她想问问银兰，可她又不希望季安宁这个小崽子知道。

　　她翻开天亦留给她的信息，最近的还是一个月前发的。那是罗明山留下的消息，夏国会攻打森林。这个事她早有预备，或者说她培养那股势力的根本原因就是想让森林摆脱夏国的威胁。

　　“李叔……你说……阿亦……愿不愿意……”说到这里她就说不出口了。她之前对那个孩子的态度，怎么都不会被原谅。

　　李叔在旁边有些无奈，“这个问题，还是亲自问小姐吧。”两母女该放下心结好好谈谈了。

　　远在学校的天亦还在为没有收到消息而烦恼，这一个多月，既没有她妈妈的消息也没有李叔的消息，难道他们都没收到？！

　　可她又不想先认输。自从上次闹僵后，她和她妈妈别说见面，连正常的问候都不发。

　　季安宁这一个月待的也不是滋味，明明自己是为了传消息出来的，结果就传了一个消息，还两边都没有反应。她都不知道自己留在这干嘛。

　　两人正在商议现状，新闻里又报告了最新的战况，夏国联军再次输给了泽渊，强攻泽渊的方案失败。连续的败仗，让国内的舆论一下子被点燃。

　　反战人士一个个走上街头，抗议政府的战争行为。群情激奋的民众批判着政府的无能，军队在这次事件中首当其冲，从人员、组织、经费、战略各个方面都被媒体扒出来，批的体无完肤。

　　网友们更是毫不留情，叫嚣着‘败军之将以死谢罪’。罗明山因为和上层的约定，并没有出现在明面上，就此逃过一劫。

　　而打了胜仗的泽渊，则一反常态。无论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都在为国家高兴，他们站在家园的废墟上庆祝胜利，高喊着‘皇帝陛下万岁！’。

　　郑星渊躲在暗处看着眼前，这一切正是他想要的，重塑皇室的威严，重塑国家的威信，他做到了！不仅是这样，他还能做的更好！

　　“石舟，我有多久没听见百姓的赞扬了？”唯一遗憾的是他不能当面接受这些赞美。

　　变成年轻的样子后，他就再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切事物都由石舟和他儿子出面打理。

　　“很久了，陛下年轻的时候还是出现过。”石舟笑了笑，“多亏了这几场漂亮的胜仗，连反对党都说不出话来，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选举了。”

　　郑星渊眯起眼睛，“他们不会再有机会了。”

　　眼前的陛下，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石舟却开始怀念那个还有点人情味的病危老头，他试探的说：“战死的士兵……抚恤怎么安排？”

　　“随便你。”郑星渊毫不在意。

　　看着眼前狂欢的人们，石舟有些不忍。战争的伤痛并没有减弱，只是大家都被胜利蒙蔽了双眼，狂热代替了理智，所有人都被裹挟着前行，却没人想过，这场战争其实是可以避免的。

　　以为是自己作的选择，其实早有人替他们做好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