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新世界》换副眼镜

169、殊途同归

　　季安宁回到客厅时，银兰和天络都不在了，她便将唐宗律的话说给了蔓蔓和紫l阳花听。

　　“这还真是不走寻常路。”蔓蔓喝了口茶。

　　季安宁现在关心的不是这种事，她看向紫l阳花，“要不要和我出去逛逛？”

　　紫l阳花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刚才的刺激，想要讨论未来的事，便同意了她的要求。

　　两人也没走远，就在花园里闲逛。

　　季安宁主动牵起紫l阳花的手，走了一圈又一圈。

　　“如果……我最后真的会离开……”她看着脚下的路。

　　“那我一定会哭死的。”紫l阳花握紧她的手，再也没有刚才那坚定的模样。“我会嚎啕大哭。就在你离开的地方，哭个几天几夜。一边骂你，一边想你。”

　　季安宁看紫l阳花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忍不住摸摸她的脸，将她拉到花园的椅子上。

　　“我……给你说说我的家庭吧。”她没有看向紫l阳花，而是抬头望向天空。

　　“我是家里的独女，母亲已经退休，父亲在外地工作，不常回来。我出身的那个年代，正开始流行着‘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口号。那时我家的经济情况连小康都算不上，但我妈还是执意我和其他孩子一样去学各种兴趣班。最基本的作文，奥数，英语我都上过，还学了国画，书法甚至舞蹈。

　　我妈并不知道什么是好的，只是跟风而已。和兴趣班的其他家长交谈，了解什么是现在最热门的，谁家的孩子又考了什么证之类的事。后来我妈也渐渐发现，家里的经济承担不了那么多学费。除了作文、奥数、英语，兴趣班就只保留了一个舞蹈。这是因为舞蹈老师说我有天赋。”

　　季安宁笑了一下，“后来某一天，我坐在老妈的自行车后座。突然告诉她，我不想学跳舞了。老妈在前面骑车，我没能看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说‘那就不去了’。”

　　躲在云层后的太阳隐隐冒出了头，那天的太阳也像现在这般出现，带着更加炙热的温度，更加耀眼的光芒。

　　“我当时非常开心，因为我妈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然后她将自行车停在一个超市门口，买了两个雪糕，一人一个，就坐在门口吃。我妈在那时第一次问我‘你喜不喜欢跳舞？’，我对她说‘不喜欢。’那是她第一次问我的意见，从那以后，只要是关于我的事，她都会问我的想法。”

　　这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

　　因为长大后的季安宁发现，她身边还有很多朋友的家长，根本不会关心孩子在想什么，她们的决定都是自以为对孩子好。

　　“我工作以后，每一个决定都会给她讲我的原因，不管她支不支持，能不能理解。我也一直觉得我和我妈会一直保持这种……像是朋友的关系。直到我年纪越来越大，我妈也开始操心起我的终身大事。”

　　说到这里，季安宁抿着嘴顿了顿，“你知道我多少岁吗？”她看紫l阳花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她，直接说道：“三十二了。怎么样？有没有吓到？”

　　紫l阳花点点头又摇摇头。点头是她想到了季安宁比她大，摇头是她没想到季安宁比她大这么多。

　　“难怪你有时候那么成熟。”紫l阳花笑着说。

　　季安宁忍不住戳戳她的脸，“你也太会拍马屁了。真要比成熟，我还没有你成熟。”

　　紫l阳花也笑了，“我刚才还在说会哭个几天几夜，哪里成熟了。”

　　“如果我真的回去了，我也会哭的。下半辈子都用来想你，不结婚，也不会再找爱人。”这是季安宁心里下的决定。

　　“那……为什么你还要……”紫l阳花欲言又止。

　　“我不能扔下我的父母。他们将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了我，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我这一生已经够任性了，没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至少也要在他们身边尽一点孝心，来回报他们的这么多年的爱。”

　　天上的太阳再次隐藏在了云层里，寒风仿佛凌冽的刀子吹在身上。季安宁也感觉到了冷，她握着紫l阳花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移了一下位置，由自己挡着风，不等紫l阳花开口就接着说。

　　“还记得之前在森林里，我被电眼狐狸击晕的事吗？我听见了我妈的声音，听见了她在哭。我猜我应该还活着，至于能不能回去，回去后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想太多都没用，余风他们思考了这么久都没办法，说不定我也不会有办法。”

　　或许……留在这才是她的宿命。

　　“余风？”紫l阳花倒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季安宁这才想起，她还没给紫l阳花说混沌基地的事，便顺带挑了路上发生的有趣事一并讲给紫l阳花听。比如种田的鸟人，开赌坊的大胖鱼，讲生活琐事的青环矛牙猪，还有奸商步大姐。

　　说到奸商就不得不提拐卖人口的真真女王，接着就谈到了天亦被拍卖的事。

　　紫l阳花这才知道天亦是因为这样才和两人一起行动的。

　　“你呢？你过的怎么样？”季安宁对紫l阳花在森林里的生活也很感兴趣。

　　听到这句话，紫l阳花不自觉地低着头，那段时间对她来说可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

　　“那你还会回基地去吗？我能陪着你去吗？我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紫l阳花没有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

　　她有一瞬间的皱眉，季安宁发现了。再加上她不愿意说的情况，很有可能事情不是季安宁想的那么美好。

　　季安宁思考了一下，紫l阳花既然不想说，那就暂时放下。

　　“要不要先回房间？这里越来越冷了。”季安宁总感觉手都伸进兜里了，紫l阳花的手还是没什么温度。

　　因为想起了自己浸毒的那些回忆，紫l阳花低着头，整个人不自觉地蜷缩在一起。

　　“花花？”

　　“有点冷，我们回去吧。”紫l阳花突然站起来，不由分说的大步往回走。

　　季安宁一路跟在她后面，几次想拉手都被紫l阳花躲过了。走进房间，紫l阳花一下就倒在床上。

　　季安宁赶紧过去抱着她，感受到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还以为是紫l阳花太冷了，便将被子裹在她身上。她摸了一下紫l阳花的小腿，同样是冷冰冰的。

　　“这么冷！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她将紫l阳花的鞋子脱掉，把腿也塞进被子里。

　　她找出房间的空调遥控器，一边调着温度，一边安慰道：“没事了，一会儿就暖和了。”

　　季安宁是很想抱上去的，但她身上也冷，怕这样更会刺激到紫l阳花。

　　“都怪我，这么冷的天拉着你在外面逛。以后冷的话，一定要说！不能自己憋着。”她把手焐热，摸着紫l阳花的小腿和脚裸，轻轻揉捏着传递热量。

　　紫l阳花缩了一下腿，“……安宁？”

　　“怎么样？暖和了吗？”

　　紫l阳花看着她的行为，眼眶一下就红了，“……痛。”

　　“啊？”季安宁吓了一跳，“我用的力气应该很轻的，那我再轻一点。”她不知道还能怎么轻，便直接捂着不动了。

　　季安宁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紫l阳花说话，便抬起头看她，没想到紫l阳花脸上全是泪水。发现季安宁看过来后，她便一头扎进季安宁的怀抱，痛哭起来。

　　季安宁抱住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她的本意是让紫l阳花好好哭一会儿，结果因为她的不说话，紫l阳花反而更伤心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不是嫌我烦？”

　　一听这话，季安宁赶紧打断她，“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先开口。”季安宁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在森林里，遇到了不好的事？”

　　她本以为紫l阳花遇到的不好，只是孤独或寂寞。毕竟森林里都是她的长辈，可能没人和她聊天谈心。

　　而现在紫l阳花这个样子，明显有问题。

　　“他们……想要我去对付甘众，因为甘众中过毒，所以……”紫l阳花便把事情说了。

　　在之前她曾经安慰她妈妈，说一切都过去了。但面对季安宁，她却把所有的委屈都说了出来，没有一点隐瞒。

　　季安宁听完，肺都要气炸了！她还以为紫l阳花在里面受到了保护，结果看来还不如她这个在外面受苦的。

　　“我明天就去找那几只妖！”

　　“找……他们干嘛？”紫l阳花揉揉眼睛。

　　“打他们一顿！”

　　“诶？！”紫l阳花赶紧拽着季安宁，“我告诉你并不是想你和他们打。而且……而且我还是有好处的。虽然过程艰辛，但结果很好。我现在都到六级了！”为了让季安宁相信，紫l阳花还说出她的等级。

　　“其实哪怕是在木心，按照我的资质，这几个月到五级就差不多了。但因为各位长辈的毒素刺激，我反而成长的更快。”她无比迫切的想要告诉季安宁，她还是有好处的，那些长辈也不是那么可恶。

　　“还有几个导师，对我很好，并不是都那么严格。”

　　她不希望两边打起来，无论哪边受伤，她都不愿意看到，这也是她阻止她妈妈的原因。

　　季安宁再次抱着她，“痛苦就是痛苦，你得到的好处和它并没有关联，你的成就完全是因为你自己，是你自己坚持过来了。”

　　季安宁摸着她的头发，“当时……很难受吧？”

　　“……嗯。”紫l阳花的眼睛再次红了，但她还是牢牢抓住季安宁的衣服，“不要和他们打，你要少用法力才行。而且你以后少进极地，那对你也有伤害。”

　　季安宁没有说话。

　　紫l阳花接着说：“……以后，我也会少回家，这样能和你多待一段时间。”

　　季安宁没办法去森林，两人要想见面的话，也确实只有紫阳花来找她。因为这两句话，再加上两人的未来，季安宁脑子里冒出了无数的想法，算账这种事一下就被压到了最底下。

　　头脑风暴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她要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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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安宁：不同的世界，同一个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