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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相随 ...

  •   (一)
      “柳依依!柳依依!”正在灶房里被柴火熏得乌烟瘴气的我,突然听到院外有人很大声地在喊我,这声音……分明就是草芽!
      怪杨柳非要说回了老家就要吃柴火饭才有感觉!他想要的这个感觉害我在灶房里折腾了半天,人都快呛挂了火也没烧起来。这会儿倒好,才回来第二天,草芽就对我直呼其名了。我一边将柴火扔进灶里避免一会儿燃了掉出来,一边擦把手走出门来看发生什么事,还没走出去,就已经听到原本在堂屋里看电视吃花生的杨柳和父亲的惊叹。
      “你们很厉害嘛!草芽你不能这么叫柳阿姨。”是杨柳的声音。
      “她本来就叫柳依依啊!又没有叫错!”草芽不服。
      一出门便看见穿着短汗衫的草芽像个野孩子一样,手里提着一条约一斤多的鲤鱼,还在动。草芽,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就这么赤手抠着鱼鳃举着给父亲和杨柳看。她身后是弟弟的两个孩子,大侄儿邑骏,小侄女邑虹,一个比草芽大两岁,一个比草芽小一岁,正激动地讲述着此鱼的来历:“是阿黄先发现的,草芽抓住的!老远看见阿黄在水边一直不走,我们跑过去一看,原来有条鱼!草芽好猛,跑过去一把就抓住了!我们今天太有吃运了……”
      邑虹:“上回阿黄还咬到了一只野鸡!还有上上次,追到一只小白兔……”
      邑骏“什么小白兔,明明是灰的!……”
      老狗阿黄在旁边围着转,似乎也想邀功。三个孩子身上全是泥水和汗水,草芽头发都湿了,脚上的洞洞鞋,已经没有了洞洞,不忍直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还曾以为草芽回到乡下会不适应,现在看来,她融入得也太快了些……
      父亲和杨柳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直夸着孩子们厉害,讨论着鱼是要煎还是烧。
      我一把夺过那条鱼:“煎还是烧由我决定,你们现在,马上,去找衣服,洗干净你们这一身!不洗干净一会儿不准吃饭!”
      热烈的场面瞬间冷了下来,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感到了自己是公敌。
      “啊,洗洗洗,马上就洗!你去做饭,我来监督他们。”杨柳打圆场,把我推进了灶房。
      “我去搬大桶,我们在院子里洗冷水!”邑骏像箭一样从我身边闪过,跑上了吊脚楼,去搬那个开口直径一米多的大白桶,邑虹和草芽也紧跟其后,要一起抬。
      杨柳见了,怕赶紧扔下我去帮忙。
      于是,我做饭的时候,不断听到从院子里传来他们嘻嘻哈哈洗澡的声音。这件事本来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一直到了下午三点,我就知道事情的延续了——
      午饭过后没多久,父亲和杨柳都各自去睡午觉去了,我在堂屋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洗早上父亲从田里新捡回来的鸭蛋,准备泡一坛咸鸭蛋。三个孩子不睡午觉,拿着一个瓶子说去屋后的竹林里捉竹蜂,邑骏拿了根竹杆跑在前面,说是要粘知了。这些我小时候也玩过,叮嘱了句注意不要碰到笋壳叶上面的毛毛,再让他们一人戴了个草帽便由他们跑了。
      结果两点过听到外面邻居在骂小孩,我站在楼上往外一看,看到一身是水的三小孩正往路上跑,随即邻居便从院边探出头来向我喊:“小妹,这三个小崽崽儿刚才爬我喂猪水缸里洗澡呢!水缸有1米2深呢,幸好我发现及时,回去你好好教训一下!”
      “啊!好!”我终于明白为何三个孩子一身是水了。三孩子听得说要“好好教训一下”本来往家跑的,结果在岔路口一转弯,往河坝里跑了。我一见赶紧跑了出去:“你们三个给我回来!还要往哪儿跑??邑骏草芽,邑虹身体不好,你俩个是打算让她生病吗?”
      这么一喊,草芽的脚步才犹豫着停下来,邑骏怕挨打站在远处观望,邑虹还使命往前跑,气得我不行。拔腿正要追,杨柳跑了出来:“你回去,我去拧回来。”
      邑骏见杨柳追出去,拔腿又跑。草芽见杨柳一出来,也跟着邑骏后面跑。没想到起了反作用,我哪里还敢回,也跟在后面追。三小两大在绿草如茵的河坝里追成了一幅滑稽场面,把草地上觅食的鸟儿都惊飞开去,连吃牛羊都被打扰,停止了吃草,抬头来看。邻居在院边上哈哈大笑。
      结果父亲站在吊脚楼上一声爆吼:“还要朝哪儿跑?还不给老子快点滚回来!”
      邑骏和邑虹立即刹车,战战兢兢像蜗牛一样地往回挪,草芽被我爸的爆吼吓懵了,站在原地来回看其他人。杨柳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我爸这么暴躁,连忙喊草芽:“草芽带妹妹回家换衣服,湿衣服穿身上会感冒生病,别让阿姨和爷爷奶奶担心。”
      (二)
      此次回来,父亲的态度很平淡也不多过问,杨柳叫他爸他答应,杨柳叫草芽喊他外公他也答应。他不问我草芽的妈妈是谁,也不问杨柳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用他的话是:“你回来我添双筷子,你带几个人回来,我添几双筷子。”
      这是我打电话告诉他我要带人回家时,他电话里这么跟我说的。
      原本安排的是最后回我家,结果下我有些晕机,从机场上车我就睡觉,等我醒来时才发现车窗外的景色已经是我打小就熟悉的江水,坐直身子时看到杨柳从副驾驶回头来冲我笑。
      “不是说先回你家吗?”我对眼下的情况十分疑惑。
      “我跟草芽商量过来,觉得你可能更想家,所以先去看你爸爸。哦,不对,以后也是我爸爸了。草芽,见到柳阿姨爸爸记得要叫外公。”
      打车的司机大概听着这称呼有些奇怪,从后视镜里瞟了我一眼。我转头看草芽,怕孩子抗拒闹起来,但草芽却看着窗外的风景无所谓地答着:“知道了。爸爸,这也是长江吗?经过南京,一直流到上海出海的那一条?”
      杨柳也看向江水,因为是汛期,江水是红色的,不像冬天青如玉带:“不是。这条河是岷江河,它和金沙江相聚之后才称为长江,刚才我们已经路过了。改天有时间,我带你去合江门看三江汇聚之地,好不好?”
      “好啊好啊!”草芽高兴,转头来对杨柳道:“带上爷爷奶奶好不好?”
      “好啊,柳阿姨把外公也带上,好不好?”杨柳说完这话,开车的司机又从后视镜里瞟我一眼。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神立即挪开了,继续专注开车。我无所谓了,看草芽。
      草芽没说好不好,转头问我:“你去那里看过吗?”
      “看过。”
      “好看吗?”
      “好看。”
      草芽点头,又去看江水,然后嘴里说着:“爸爸,我想起一首诗。”
      “什么诗?念来听听。”杨柳声音兴奋,大概所有家长听到孩子在游玩的时候说想起一首诗时都会觉得是一件值得鼓励的好事,杨柳也不例外。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杨柳突然愣住,看我。我看草芽,她没听到杨柳的声音回头来看他,见他不语,她又笑着对我道:“柳阿姨,你要是能说出后面的内容,我就带你和外公去,好不好?”
      我不知道草芽何时学会了这首词,但当她稚嫩的声音念出来时,我承认那一刹那我真的因为内容差一点落泪。人在深深想念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看到一些相思入骨的诗词句子,当初想杨柳想得不得了的时候,我也曾反复吟读过之些诗词,然后把自己推进痛苦的深渊里。这样的句子,于我而言,早已烂熟于心,刻骨至深。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柳阿姨,你真棒!我同意带上你们一起去啦!”
      “草芽,我也想起一首诗,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你也要念诗?也跟江水有关吗?”草芽有些不信地看着杨柳,我也看他。
      “有的。”
      “那你念吧!”草芽又趴在车窗上山外的江。
      “好,那我念啦!”
      “念吧念吧!”草芽挥着手,但未回头。
      “柳阿姨,你也要听。”杨柳喊我。我知他要作怪,说:“不听。”
      “听嘛听嘛,我难得念一回诗。开始了啊,朋友请听好:曾虑多情损梵行,下江又恐别倾城,世间本有两全法,不负渔樵不负卿。”
      果然是乱改。我正准备吐槽,就听到司机一声“我去!”,旋即噗嗤大笑出声!我顿时感到丢死人了,连忙对司机道:“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然后对杨柳道:“闭嘴,别丢人现眼了!”
      好好的气氛,全被他搞砸了。
      (三)
      “你俩真没认出我来?”司机笑过之后,突然带着出促狭的笑容问。
      他的话把我和杨柳都问愣了,这下才猛盯着他仔细看。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他好像是高中同学!叫什么来着?我一时脑袋竟然断片儿,一下想不起他的名字来。
      “夏天!”杨柳惊呼出声。啊,是了,是他。
      “你小子怎么开起顺风车来了?”这是杨柳的疑问。而我:“你怎么变这么黑了?”说完又想咬舌自尽,“不是,我是说你以前不是很白的吗?”
      “哈哈哈!杨柳依依,没想到我们将近二十年没见,居然以这种方式碰到啊!我也是回家顺便开了个顺风车,没想到接到的居然是你俩!哈哈哈……本来我还不怎么确定的,可总听你们说‘柳阿姨柳阿姨’,我才确定真的是你们。过了这么些年,大家都变了样,一开始我也不敢认啊!真是缘份呐,今天居然见到老同学!”
      “真的有点神奇!居然能有这么巧的事!草芽,快叫夏叔叔。他可是爸爸妈妈还有柳阿姨的高中同学呢!”杨柳赶紧喊草芽叫人。
      “叫什么夏叔叔,”夏天把车停在了服务区。我听他这么说,以为他是要客气,结果他说:“要叫夏伯伯。”
      “切,我身份证上比你大好不好,草芽,叫叔叔。”杨柳反驳。
      “那也改变不了你实际比我小的事实,叫伯伯。”夏天坚持,裂嘴一口整整齐齐的大白牙。
      草芽不知道到底应该是叫叔叔还是伯伯,有些为难地看我。我笑:“现在不都流行叫小哥哥吗?草芽,叫哥哥!”
      “哈哈哈……对对对,叫哥哥!”杨柳拍手大笑。夏天摇头:“你们俩个,还跟以前一样,在一起就一致对外是吧?再占我便宜,我把你们女儿抱回家!”他说着打开后车门把草芽牵了出去:“走夏伯伯带你去买好吃的。”
      杨柳一听,赶紧跟了上去:“你可千万不要花冤枉钱给她买东西……”两人一小孩拉拉扯扯到了饮食区,我跟上去:“草芽要不要上洗手间?”
      “要!”草芽挣脱魔掌跑过来拉我往洗手间就走。
      我听到夏天在说:“没想到孩子倒是跟她挺亲,也算是个安慰。”
      “是吧~”杨柳的声音。
      (四)
      “他又跟黄梅复合了。”等再回到车上时,杨柳对我说。
      “真的?”我的惊讶不只一点点。
      夏天点头:“是真的。我们是去年雅安地震再碰到的。你们也知道,她是医生,而我参加了救援队。我们在震区碰到,当时我的腿被石头夹断了,旁边一个医生过来,居然就是她。就像我们今天遇到这样,挺突然的。呵呵……你们的事,我也听她说了。她和孟雪飞这些年虽然联系得少,但没有断过。去年底,有一天晚上,孟雪飞突然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了很久很久,讲完电话黄梅哭了一晚上,说要去南京看她,我问她知道地址吗?她又说不知道,孟雪飞不让她去。我就说,既然她不要你去,你就应该尊重她,按着她的意思来。刚听杨柳说……”
      夏天看了一眼去扔垃圾跑回来的草芽:“你们俩好好把孩子带大,孟雪飞就不会有遗憾。柳依依,你一定要对草芽好……”
      “好。”我看着笑着跑过来的草芽答。
      “柳阿姨,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啊?”草芽爬上车问。
      我给她绑好安全带:“大概半个小时,饿了吗?给个面包?”
      “不吃了,你不是说外公做好饭等着呢么,到家再吃吧!夏叔叔,出发!”草芽举起一只手臂对夏天发号施令。
      “好呐!出发!”夏天很配合她,一脚将车驶出去了服务区。
      本来要留夏天在家吃饭的,他却说家里人也做好饭在家等他,急急忙忙走了。临走时交待:“杨柳,你定好时间告诉我啊!柳依依,小草芽,拜拜!”
      “定好什么时间?”等他走后,我转身问杨柳。
      杨柳:“他说难得碰到我们回老家,准备邀附近几个在城里头聚一次,反正我们要带草芽去看合江门,顺便一聚,黄梅也想见见草芽,他们没女儿,说要收草芽做干女儿。”
      “哦~”我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
      “别瞎想。”杨柳扶着我的肩安慰。
      “就算没有孟雪飞,草芽还有我呢!轮不到他们来可怜她!怎么?怕我虐待她,来当靠山的吗?”我突然很激动,眼泪在眼框里打转转,说掉就掉下来了。
      “哎呀!叫你别瞎想,你就瞎想!这事还没跟草芽说呢,同不同意是不是应该草芽说了算?就算你舍不得,我们也要做一个开明的父母嘛,对不对?”杨柳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劝我。
      “我不同意。”草芽慢悠悠地走过来,嫌弃地斜我一眼说:“多大的人了,还哭~”
      “你说的喔!”我才不管她取笑我,我要确定。
      “嗯啦,我说的。”草芽点头。
      “不许反悔!也不能认别人!”我继续说。杨柳:“你……跟孩子较什么劲啊!”
      “不反悔,谁都不认!满意了吧?”草芽白我一眼,背着自己的书包往家走。
      “满意!”我突然又笑了起来,拉着箱子追上她:“书包重不重?我帮你背?”
      “我自己能背!你不要拉我!”草芽向前跑了两步,拉开我和她的距离。杨柳失笑地拉着大行礼箱跟在后面:“又哭又笑的,等下你爸还以为我欺负你。”
      “噫!那是依依回来了啊!一起的是哪个?”路上一辆三轮摩托车载了一车的烟叶经过。我扭头一看,是村里的易权和丁娟老两口,连忙答应:“丁表嫂,易老表,你们今年的烟长得好喔!”
      “噫!当真是依依啊,才拢啊?”易权微讶,停下车向我打招呼。
      我应他:“恩,才拢,你们进来耍。”
      “二天来嘛,今天是搞不赢了,呵呵。”易权说。
      “要得,随时来耍。”我笑。正要往家走,丁娟又问了:“依依妹儿,这一大一小是哪个?”
      我看了看草芽,又看杨柳,笑:“表嫂,是我老公和闺女。草芽——,叫了表叔表婶再走。杨柳,这是丁表嫂和易老表。”
      杨柳见我们打招呼,就站着不动。听到我介绍立即叫人,草芽也停下来叫了人。易权和丁娟很意外,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不好立即就问。我看丁娟欲言又止,易权脸上似乎也有相同的神色,不知他们缘何如此,于是便问:“丁表嫂,你想说啥子?”
      (五)
      易权和丁娟的一双儿女易颜和易松失联了,连带着村里的哑巴女孩宋茶。从去年11月份易松带着宋茶去了雁城,过了年之后就没有打电话回来了。可是,我从去年3月份就离开深圳了,对在雁城的易颜也有一年多没有联络了。而原因……更不能说。我只好道:“易老表丁表嫂,你们先不要慌,我找人问下是怎么回事,问到了我跟你们讲。”
      “恩恩,要得。那我们先走了哈,你们刚拢,先休息哈~”
      他们一走,我的笑容就挂不住了。
      杨柳说:“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没事的。”
      “一个可能浪起不想家,三个一起,肯定有问题。你不知道她那个女儿易颜,其实是养女,从小聪明又懂事,如果没出什么事决不可能会这样的。不行,我还真的找人问问。”我说。
      “不是吧?”杨柳见我表情是真的严肃,也跟着担忧起来。正说着,父亲带着我弟的两个孩子出现在院门口:“快一点半了,你们还没有饿啊?”
      “孃孃,你们搞快点嘛!我们都饿惨了!”大侄儿邑骏喊我。
      “孃孃~”小侄女邑虹见了生人有些害羞。草芽已经站在他们旁边了,看样子她自己经自我介绍过了,她说:“外公做了好多好吃的!一大桌子!”
      “爸爸~”我喊了一声。
      “爸爸~”杨柳也跟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我连忙对我爸说:“爸爸,这个就是杨柳。”我爸没答应,只说:“箱子重不重?”也不知道他问我还是问杨柳,我赶紧说:“不重不重。”
      “那你们个儿拉进来嘛~”说着,我爸便带着孩子返身进去了。
      我看杨柳,杨柳看我:“他是不是想打我哦?”
      “那你还是不要进去了。”我说着,拉着箱子先进了院子。杨柳跟上来,怂道:“他要是真打我,你可要帮我~不知道草芽叫外公没有,看到孩子的面上他总该网开一面吧?”
      正说着,父亲端了一瓷盆热水出来放在屋檐下:“快点洗手吃饭!娃儿些都闹麻了。”
      “马上!”我将箱子往屋檐下一丢,从包里拿出毛巾来,给草芽洗手洗脸。洗完把杨柳的毛巾给他:“洗吧~咱们家就这样,不要嫌弃。我弟弟和弟媳不在家,就他们三个。”
      “我哪敢嫌弃,比我家好太多了,我家还是老房子,你不会反悔吧?反悔也不行,迟了。”杨柳一边洗脸一边打量一边问我。我看他好像确实有点怕我爸,犹犹豫豫地磨蹭,一把将他洗好脸的毛巾扯了,重新洗好晾在屋檐下的草绳子上,然后扯着他进屋:“走了,先吃饭。”
      孩子们和我爸已经在吃了,一桌子鸡鸭鱼肉,难怪说娃儿些都闹麻了。我和杨柳的饭已经添好了,我直接拉他坐下,他却拘谨地对我爸道:“爸爸,没想到你做了弄么多,太谢谢你了。”
      我爸瞟了他一眼:“我们个儿也要吃的,吃不吃得惯将就吃嘛。”
      “吃得惯,吃得惯。”杨柳摸起碗还是有点放不开,和草芽形成鲜明的对比。草芽一边大块朵颐一边说:“外公,你炒的菜好好吃呀!比我奶奶做的还好吃!”
      “是啵?好吃你就架势吃!”对着草芽,我爸脸上缓和了不少。
      我夹了一筷子鲜笋炒腊肉给杨柳:“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先吃不管后吃洗碗哈~”我若不给他夹,他可能吃白米饭。杨柳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夹菜吃了,然后眼睛一瞪:“唔!真的好好吃!”
      我低笑一声,孩子们也跟着笑起来。
      “孃孃,我们该咋个喊他鸭?”邑虹杵着筷子提出了她的疑惑,父亲看我,杨柳也看我。
      “喊……姑爷。”我迟疑地说。果然,父亲就问:“证都没领咋个就喊姑爷?”
      杨柳赶紧道:“爸爸,我们回来就是领证的,安顿好抽时间就去领,最多一星期。”我惊讶地看杨柳,因为之前跟他说好的是考虑到孟雪飞的事草芽的感受等明年再领。他现在是说真的还是敷衍我父亲?他却拍拍我:“吃饭,吃饭。”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部的女主:易颜。提前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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