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透那个老师》财务管理会计

1、第 1 章

　　又是一年凛冬，上海的冬天总是这么刺骨的冷，只是今年感觉更加冷些。

　　陆清推开补课机构的玻璃门，扑面而来的暖意让她抓紧羽绒服领口的手松了松。

　　夜色昏暗，更显得大堂里的光有些刺眼。大唐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听到开门声他淡淡抬起了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陆清认出这是他们学校科学老师王凡，她猜他是接女儿下课的。他女儿孟繁繁应该算是她学姐，却因为身体原因休学和陆清成了同届。

　　孟繁繁也是个比较“奇怪”人，有些神经质，学习态度极其积极，上课爱回答老师的问题，成绩却不好，身边也没有朋友。王凡给她试了不少补习班，却效果平平。

　　陆清坐在沙发另一侧，等着自己的补课老师，一边悄悄关注着王凡。

　　王凡三十来岁，却是少白头，娃娃脸，他神情疲惫，眉头紧锁。

　　陆清想到王凡上课时，也是一副无所谓下面同学，爱听不听的淡淡模样。他从不提问也不维护课堂纪律，上课带着淡笑。

　　同学们都觉得他脾气很好，但陆清却从中看出了一种不该在中年男人身上出现的厌世感。

　　她见过很多不可一世的，儒雅稳重的，疲惫挣扎，厚重坚强的中年男人，却从没见过王凡这种：他儒雅随和的外表下，却藏着一股很浓的厌世感，这有时会在青年人身上出现，但青年人的厌世是灰蒙蒙的，带着迷茫不解。

　　而陆清在王凡身上看到的一片纯黑，密不透风机器压抑的黑，这在他淡漠的黑眸里能瞥见一二，其他都隐藏在他随和温柔的外表下，仿佛不存在。

　　陆清想着想着走了神，没有发现王凡抬头看了她一会儿又低下头去。

　　等陆清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上课的点，她走进教室，恰巧孟繁繁下课跟着王凡离开了。

　　陆清回头望了一眼，觉得这对父女相处的方式有点好玩。女儿在前面头也不回，叽叽喳喳地讲，父亲慢慢踱步在后，根本不像同行人。

　　回家后，陆清做作业时仍能想到那双漆黑压抑的眼睛。回学校上课时也在想那双黑眸后到底有怎样的情绪波动。

　　她无比盼望这周科学课的到来，想要再好好观察这个男人。

　　終於到了一周一节的科学课，这节是实验课，需要在实验室里观察洋葱表皮。

　　王凡示范操作时，陆清第一次发现他的手也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切洋葱时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

　　自从有了不可言说的心思后，陆清第一次这么认真地上科学课，全程关注着王凡的一举一动。

　　到了小组操作环节，陆清和同桌怎么也在显微镜里观察不到清晰的细胞结构，同桌举手让老师来看他们问题出在哪。

　　王凡走过来，凑近他们的显微镜。陆清近距离看到了王凡的脸，他眼睫毛很长，他的眼睛其实很漂亮，只是被太多隐藏的情绪掩盖了，娃娃脸也因为几条明显的沟壑显得苍白而沉稳。

　　“你们这个切得太厚了，重新切一次。”王凡转过头低声说，眼睛第一次与陆清对视。

　　陆清还傻盯着王凡，同桌的道谢声把她思绪拉了回来，她忽然冒出一个疑问：王凡认出自己曾在那个辅导机构碰到过他吗？他对自己有映像吗？

　　后半节课，她的心绪完全被这个问题纠缠。

　　下课了，王凡叫了自己的课代表来整理仪器。课代表是个活泼好动的男生王凡也好像在班上只认得他一个人的名字。是的，王凡应该对他完全没印象吧。

　　陆清忽然觉得很不甘心，又有种微妙的征服欲。

　　她想被他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