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捂着耳朵的津岛治子大概没意识到，现在她和这位五条小哥，正在被两只特级咒灵——虽然有一个只是准特级——两面包夹。
五条悟皱眉戒备着这俩咒灵，她却不慌不忙从包里翻出了手帕纸，干脆的堵上了耳朵。
——她耳朵真的快受不了。
至于五条悟，他就没有把津岛治子当成能战斗的人，所以在瞥了眼津岛治子之后，一把将人给夹了起来。
对，就是那种夹米袋似的“夹”。
已经有着一米七的五条悟夹个一米四的小萝卜头，那真的和夹米袋没什么区别，津岛治子还来不及说啥，脚都不着地了
——对不起，个头太矮，别说着地，脚尖离地面起码都还有个10厘米距离。
五条悟还没和这个等级的咒灵打过。
身为五百年一例的“六眼”，五条家对五条悟可以说是予取予求，堪称是“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摘星星就不会给月亮。
——除了脱离五条家掌控这件事儿以外。
五条家的六眼千年来的出现次数，本来就数不满一只手的数，还经常莫名其妙夭折，好好在家里放着的孩子，一个女仆打盹的功夫，再抱起来就已经凉了。
五条悟平平安安长到14岁了，这些年人却变得更加叛逆了，时不时就甩掉五条家安排的辅助监督都是常有的事情了，这就更让他们紧张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神经过敏。
以至于别说特级，连一级咒灵都是这两年才开始让打的。
但——！
五条悟！
超有信心哒！
只是一只特级和一只准特级而已啦！
是事儿么？
对他最强无敌的五条悟来说，就不是！
另一边，津岛治子已经乖巧的闭上了眼睛，老老实实抓牢五条悟的手臂，一动不动，专心当一个“米袋”。
根据津岛治子从小到大被绑架出来的经验，她啊，她就不适合参加战斗，周围人对津岛治子的要求已经低到了“老实待着，不要乱动把自己弄伤”
……
……说老实话，有点伤自尊。
闭上眼睛，耳朵里塞着纸团的津岛治子，隔着纸团还能听见各种爆破声，劲风吹过脸颊，偶尔还会有砂石擦过的感觉。
鼻子周围都是炸裂的房屋带来的土味和朽木味，还经常能听见“咦咦咦咦咦~~~~！”的诡异叫声。
啊……这宛如云霄飞车的感觉……
她想起中也叔当初救她的时候，就是这个感觉。
等到周围好像是消停了一下后，津岛治子试探性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眯着眼睛打算一看到不好的就赶紧接着闭眼。
但……
外面一片高斯模糊。
……？
她眼睛里有泪水？
于是，治子把两只眼睛全都睁开，外面仍旧是全是一片模糊，就跟八百度近视摘下了眼镜一样的人畜不分式的高斯模糊。
最痛苦的是，她看自己和五条悟还是清清楚楚的那种，高清和高糊对比下，更令人感觉痛苦。
她抬头看向五条悟，五条悟却一副表情严肃的架势。
于是她拽了拽五条悟衣角。
“请问，是什么情况了？”
五条悟顺手就摸了摸她脑袋，但没低头，用着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说道：
“没什么，我刚刚把新来的那个诅咒祓除了，但还剩一个，让它找到机会展开了领域。”
这话说得轻松，让津岛治子心里咋舌。
她闭上眼睛有五分钟么？这就解决一个了？
但这件事儿其实没什么，她见过类似的事情多了去了，反倒是另一个词引起了她的注意……
“领域……？”
“那是什么？”
五条悟看着眼前的场景，在津岛治子眼中一片高斯模糊的街道场景，在他眼中已经换到了另一个地方。夕阳的光正在从窗户外面撒下，他左手边夹着津岛治子，正站在一条破败的洋馆走廊中。
“领域啊……就是用咒力构筑出一片术式空间，在领域的范围内，会有能力提升，以及——”
话还没说完，熟悉的攻击再度袭来。
五条悟空着的手一挡，直接将袭来的术式顺转·苍挡在了津岛治子面前。
“以及会有必中的效果。”
说完这句话，面上不显，但五条悟内心却奇怪起来。
怎么回事？
这个咒灵不是自己的任务目标么？
怎么会攻击津岛治子？
还有，他听说过咒术师可能会临阵突破，但是没听说过咒灵会突然上升阶层，通常这种情况是要经历一个名为“咒胎”的阶段，就像是毛毛虫在变成蝴蝶之前，需要结茧一样的过程，咒灵也需要先变成咒胎。
而咒胎通常是气息隐匿，并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就像是结茧也会挑一个好地方一样。
有人插手，毫无疑问。
【打破了平衡的人】
他是被这么称呼的。
从五条悟出生起，想要他性命的人就络绎不绝。
突兀变强的任务目标，追加的第二个咒灵，他原本以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津岛治子只是恰好被牵连了而已。
没想到，情况似乎好像刚好相反。
“啧啧……”
五条悟忍不住感慨道：
“一个准特级和一个特级，两个咒灵就为了对付一个小姑娘。”
“津岛治子小姐，你可真是‘受人欢迎’，大手笔啊。”
刚好试着摘下一边堵耳纸团的治子听见这句，以为五条悟看不见的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这种热烈追求还是算了吧，我比较喜欢直球系的哦，拐弯抹角让别的家伙来传达什么的，完全拒绝。”
“哦~~要告白的话，就要当面说的么？但是会不好意思的吧？”
夹着津岛治子走在走廊的五条悟下意识的推了推墨镜，却发现脸上空空的，似乎是刚才的战斗掉到了哪里。
注意到这点津岛治子花了0.02秒，从小斜包里面拿出了一副墨镜，举给五条悟。
“不介意的话，就先用着吧。”
“还有，我只是觉得如果连当面告白的勇气，和接受失败的器量都没有的话，这个人也未必值得交往吧？”
五条悟也不客气的拿过来戴上。
“有道理，意外是个很坦荡的人呢。”
“话说你包里都放着什么啊？”
居然连墨镜都有。
津岛治子慢吞吞从包里又翻了翻，还有个可爱的粉色小鸟外形，大概200毫升容量的保温杯，上面系着结实的吊绳。
她喝了口水放回去，说道：
“只是一些容易用到的东西而已。”
“保温杯也算？”
“防身。”
“……哈啊？？？？”
保温杯也能防身？
“不要小瞧啊，装满了水的保温杯，哪怕只是这种200毫升的小杯子，最后拿着吊绳甩着打人也很危险，而且这东西不会被安检之类的发现哦，毕竟随身带水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这不就是简易流星锤么？
话说，你防卫意识怎么这么强啊？？？
五条悟脚步忽然停顿，他脑海里窜出了一个荒诞想法，看向夹着的女孩，不可置信的问道：
“稍等，不会没有我的话，你也能解决这次的袭击吧？”
津岛治子没说话，她只是冲着五条悟，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你猜？”
呵呵，猜什么猜？
五条悟的手臂骤然一松。
“咿呀——？！”
本来就是抱着人家手臂稳当的治子，毫无防备的又摔到了地上。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趴到了地上好么！！！
两次间隔不到十分钟！
她的裙子！！！
第二次拍拍的裙子站起来的津岛治子内心充满了愤怒，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仍不忘记秉持优雅的回了一句：
“如果有下次的话，希望五条先生放我下来的时候，可以提前说一下。”
五、条、桑。
都用上敬语了，虽然笑容满面，但是语气来说，绝对不会听错其中隐藏的气愤。
但五条悟才不管了，他现在才不爽好么。
如果津岛治子一开始就能解决这次问题的话，那他过来干嘛？那不是，他才反而是被牵连的么？！
而且，从刚才到现在——
“你看戏看的很开心？”
……
全程闭眼能看什么戏？
她又不是战斗系的异能力，但凡她要是中也叔那样的重力异能，战斗力爆表的，她是会插手啊，问题是她不是啊！
【斜阳】是范围型的无效化能力，是最不适合和特殊能力者组队的类型，打着打着把自己人的异能力都无效了就很搞笑了，又不是游戏，这世界上的能力是不讲关闭友军伤害这种事情的啊！
——虽然这个异能力类型，一共就只有她和父亲两个人。
=-=
“看戏？但是我眼前只有一片高斯模糊？”
高斯模糊能看什么？
“我的异能力并不是战斗系的，也不适合与人进行组队配合。”
五条悟看了眼周围，血色的黄昏下，仿佛连墙壁都浸透鲜血，上面斑驳的壁纸花纹恍惚间就好像飞溅的血渍，破败的洋馆走廊怎么看都显得异常寂静和不祥。
重点是……
完全不是高斯模糊。
五条悟记得，异能者看到的领域和咒术师看到的领域，是没有什么区别来着，随着咒力浓度的提升，二者之间的可见度区别也会进一步缩小，最后变成并没有什么区别的程度。
好像是这样的理论来着。
但津岛治子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有点奇怪。
“不是战斗系，那么你打算怎么解决？”
白发少年一挑下巴示意道。
他不良少年一样插着兜，用着小混混的站姿，一副如果不是够强绝对会被打的大爷模样。
“……”
津岛治子深吸一口气。
“你退远点……算了，别退了。”
在她眼里，这个高斯模糊的古怪地方，五条悟的退步看起来是退了，实际上是在原地踏步，这样不管怎么退，都会被波及到，既然这样，那干脆还是别退了。
然后——
五条悟就看见了，准确来说，是在六眼和咒力消失的前一刻看出来的，以津岛治子为圆心，整个咒灵的展开领域在崩解消失。
五条悟感觉到自己的咒力就像是融雪一样的，正在融化消失，天生就具备的六眼也是，透过六眼读取的咒力信息，在飞快消失，他的六眼正在被“衰减”。
他懂了为什么津岛治子让自己退开了。
她这个异能力，敌我不分，还真是不适合和人组队——
不对，说不定反倒很合适。
听说禅院家有个完全没有咒力、全部强化身体力量的天与咒缚，这样的话，这俩人合作起来岂不是天造地设？
就好像打游戏的时候，双方取消了一切天赋、装备、特殊能力等等，然后纯靠基础数值在打，那禅院家那个不是稳赢的么？？？
啊？
这就是那个笑话么？把对方拉入自己擅长的领域，然后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打败对方？
不过说起来，横滨确实有一个无效化的异能力者，对咒术界来说，那是和荒神不同的另一种禁忌——没有咒术师会喜欢从特殊能力者跌回普通人，尤其是禅院家那帮人。
但这个——
消失前的六眼是这么告诉五条悟的：
——虽然和无效化很近似，但这个‘异shu能shi’并不是无效化。
领域无端破了个洞的咒灵，只好用更多的咒力去弥补那个“漏洞”，然而无论多少咒力进去，都像是烟消雨散一样的毫无作用，只是白做工罢了。
特级咒灵是拥有一定智慧的，虽然这个只是刚刚催化出来的而已，那个只是“玩具”的女孩身上，有着它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未知。
而随着未知一同来到的，就是……恐惧。
五条悟轻巧的躲开咒灵袭击的触手，无论是它自己的物理攻击，还是它复刻的五条悟的攻击，在津岛治子面前，都完全无用，攻击来不及到她面前就会自动消散，飞过去的触手进入那个范围也会飞速消失。
它怎么也没有办法阻止领域的崩解，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透出现实世界的圆越来越大。
领域消失，恒久不变的物质世界的街道就重新出现在了眼前，对于津岛治子来说，就好像哈上水汽的玻璃重新被擦干净，变得清晰透亮起来。
想要逃跑，但却又不敢，咆哮的咒灵站在原地待死，但津岛治子同样也只是站在了原地，她甚至至今没看清她在祓xiao除mie什么东西。
托了咒力极多的天赋，尽管站在斜阳的范围内，六眼没用了，但摘下墨镜的五条悟还是能清晰的看见那个咒灵，最终是以怎样不甘心却又绝望的模样消失的。
世界终于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刺耳的咆哮声也没了。
津岛治子的心情就像是擦干净玻璃、看着自己劳动成果的主妇一样神清气爽。
不过谨慎起见，她还是问了一句五条悟：
“那家伙，已经消失了么？”
五条悟点了点头。
刚看到五条悟点头，解除斜阳的津岛治子今天第三次再度趴到了地上，完全是在解除了异能力的瞬间就脱力倒下了，突兀的陷入了昏睡不醒当中，重新恢复的六眼“看出”随着她的倒下，津岛治子的呼吸与心跳都一同变得衰微起来。
五条悟并不意外。
说到底，【斜阳】的本质，
——并不是“无效化”。
六眼随着异能力的解开，重新运转起来，源源不绝的信息被重新透过双眼送入大脑，即使他并不想被读取。
“啧——”
“这不是显得像是我的错了么？”
没有生命危险，但津岛治子目前危险的身体状况，也不能放着不管。
烦躁的五条悟抓了抓头发。
他扛起了津岛治子。
啪嗒一声——
有什么掉到了地上。
04年的时候，还没有触屏手机，五条悟困惑的捡起那个黑屏的小玩意儿，刚准备塞到津岛治子的小包里，手机的屏幕突然亮起，音乐铃声伴随着震动响起。
……
屏幕上的示意明明白白简单易懂，五条悟十分干脆的一划，随便应付道：
“喂？”
电话另一头，太宰治内心陡然一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