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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弱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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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妮•韦斯莱,十二岁那年,体会到了宿醉的痛苦,接连好几天头疼欲裂、口干舌燥,还染上了看见酒瓶子就想笑的毛病。
哈利•波特,十三岁那年,感受到了春天的美好,一个花花公子疗程之后,神清气爽,面色红润,积极面对人生,按时完成作业,只不过稍稍落了点后遗症——把自己的药拿出来与人分享。一次,哈利好心地向斯内普推荐,当场被辞典击毙,杂志没收。从此以后,他看见辞典就头疼。
赫敏•格兰杰,十三岁那年,给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对别人的脾气也越来越大。每天除了疯狂地学习和查找资料外,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欺负罗恩与修理金妮。
罗恩•韦斯莱,十三岁那年,过着朝不保夕、生不如死的日子,每天除了跟着赫敏疯狂的学习和查找资料外,娱乐活动全无。近一个月下来,玛丽苏文献查找工作一点进展也没有,赫敏把火气全撒在了他身上,讲话稍不留神就被勒脖子锁喉,每时每刻都有看不到明天太阳的危险。
莱姆斯•卢平,三十三岁那年,坐在办公室吹了一宿凉风,吹成了重感冒,当时正赶上流感肆虐,于是被隔离一周,好生修养,大小活计全请其他老师代劳。
西弗勒斯•斯内普,三十三岁那年,替人家代课黑魔法防御,还没开始写教案呢,水蓝儿就找上门来,硬塞了一份教案,说西弗叔叔~我替你写好了~讲狼人这章吧~我最喜欢狼人了~~~~~~他本不想接受,却招架不住一声一声的叔叔和后边那些销魂的颤音波浪线,黑着脸讲完了狼人。
在这个金秋送爽,红叶疯了的季节里,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张桌子,上边的餐具杯具比别人都多。
日复一日,生活缓步如常,制委会的情况也丝毫不见好转,阿斯托利亚那晚的豪放爽朗荡然无存,人前人后尽是娇娇小女的柔弱样,人见犹怜地跟水蓝儿如出一辙,辙得委员会成员个个面如死灰。
若说千篇一律的日子里有什么值得欣慰的,那就是斑斑和克鲁克山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汤姆杰瑞追逐战偃旗息鼓,大家团结友爱,形影不离。如今,克鲁克山甘当斑斑的坐骑,天天把小耗子顶在脑袋上,东游西逛。
一周之后,卢平教授大病初愈,刑满释放,受到了同学们的热烈欢迎。一想到又可以跟着教授祸害神奇生物了,同学们特别兴奋。
这天,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一起上课,大家进了一间宽敞的□□休息室,里面空空如野,只有一面柜子。
卢娜欢乐地举手提问。
“教授,咱们今天欺负谁?”
“欺负博格特。”卢平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纠正一下,我们不是欺负人,是在学习。”
如字面意思所说,学习过有关博格特的基本小常识之后,大家稍作练习,就开始对一只从未触犯过任何法律的无辜博格特进行蹂躏,排着队“滑稽”人家,从□□到心灵双重折磨。
有些同学为了挑战极限,聚在一起讨论什么最恐怖,随着话题的深入,博格特都被自己要变的东西吓了一跳。临近下课,一直在后边闲晃的卢娜走到博格特附近,说道:
“我最害怕金融危机和通货膨胀。”
啪!
博格特自爆,得到了永远的解脱。
铃声打响,同学们开开心心地走出教室,三五成群,有说有笑。
看着那些仿佛纯真的背影,卢平只庆幸自己不是那些博格特。
卢娜非常喜欢这节课的内容,一路走来谈论不停。
“博格特真可爱,不知道当初造物主为什么要把他们扔进咱们这个回收站。”卢娜说着说着,发现金妮心不在焉,便拿起魔杖捅捅她,“发什么呆呢?”
“我在想为什么博格特不理我?”
刚才在课上,博格特几次靠近金妮,但无论她怎样集中精神想着自己恐惧的东西,博格特始终不闻不问,转悠几下又去了别的地方。
“这有什么关系,不理就不理,可能因为你抓了他们,他们记仇。”卢娜轻松地说。
“记仇也不该记我头上。”金妮想起了阿斯托利亚,“我倒觉得这些博格特好像瞧不起我,鄙视我似的。”金妮越说越懊恼。
“他敢!鄙视你的人多了,他算老几!”
“哼!就是的……”金妮想了想,总觉得卢娜说的不是好话。“我还是觉得别扭。”
“我帮你分析一下。”卢娜想了想,“他们之所以对你没反应可能因为:一,你无知,无知者无畏,所以你也无畏。二,你太弱,比博格特还弱,他们就没有攻击你的兴趣。”
“这不都跟鄙视我是一个意思吗!”
“别急,还有三呢。你刚才想的都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妈和我妹。”
“有可能你打心底里怕的不是他们,你真正害怕的是一个抽象的东西,没办法用具体形态表现,好比金融危机什么的,博格特变不了,索性就忽视你。”
“我喜欢这个解释。”金妮的心情慢慢好转,步子也轻快起来,和卢娜继续闲扯。
“我倒是希望邓不利多的办公室里藏着一只博格特,我很好奇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神奇老头害怕什么。”
这番话让金妮停下来,杵在原地,卢娜回过头又捅了捅她。
“走啊,下节还有草药课。”
“卢娜,知道斯莱特林的魔防课是什么时候吗?”
“我想下……就在咱们后边。”
金妮听了,高兴得一拍巴掌,把书包一股脑塞给卢娜,转身往回跑。
“书报帮我带回去,草药课帮我请假,随便你编个理由。”
卢娜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拎着书包一个人往前走,边走边认真考虑怎么才能找一个最无稽的理由。
金妮迅速回到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发现里边已经来了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她看看教室周围,左手边还有另一间屋子,便推门进去,庆幸里边没人,又观察了一下天花板,发现西南侧一角有块松脱的地方。
金妮踏着桌椅攀上靠墙的杂物柜,颤颤巍巍地保持着平衡,伸手推了推那块天花板,一用力,木板移开了,她用双手紧紧抠住洞口边缘,用力一撑,窜了上去。
第一步成功,我真有做刺客的天赋!
金妮孤芳自赏的同时,不忘发扬刺客谨慎的精神,回手把天花板盖好,又点亮魔杖,含在嘴里,双手着地,匍匐而行。她向黑魔法防御教师的方向爬去,一路上腐朽的天花板不时发出“吱呀”声让人心惊胆战,侧耳倾听,下方似乎传来讲课的声音,金妮掏出一把小刀,轻轻撬起一块天花板,想看看下边的情况。
突然,她的手腕被人按住,金妮一惊,差点叫出声来,幸亏另一只手及时捂住她的嘴巴。
“胆子不小啊你,打倒我军内部来了,说,谁派你来的?”一个低低的气声在耳边响起。
“没人派我,我来串门。”
“串门串上天花板来了!从实招来,不然胡萝卜进红萝卜出!”
“我招,我都招……萝卜?”
抓着她的手松开了,金妮一回头看见阿斯托利亚在身后嗤嗤地忍着笑,手里拿着一根胡萝卜。
“怎么又是你?”金妮不满地问道。
“我还想说呢。”
“你在这干什么?”
“跟你一样,满足一下小小的好奇心。”
阿斯托利亚不再说话,摆摆手示意金妮让开,她凑到一块天花板旁,用食指的指甲划过缝隙,两手拇指在划痕两端用力一按,天花板隐隐塌下半寸,出现一条清晰的裂痕,干净利落。
阿斯托利亚俯身观望,留下一端给金妮。
跟上一堂课的程序差不多,卢平简洁讲解之后带领学生们将咒语练习几次,就组织两个学院的学生站成一队,轮流对付一只博格特。
博格特和学生们车轮战的滑稽样子,让天花板上的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
“要是能看见德拉科上这个课才好玩。”阿斯托利亚展开意淫。
“我也想看赫敏的。”
“明天再来啊。”
“明天有课。”
“翘了嘛。”正说着,阿斯托利亚猛地按住金妮的头,“看着,压轴戏出场了。”
练习过咒语的人陆续走向队尾,后边的一个接一个推进,终于,水蓝儿走上前来,怒容满面。她一抬手,告诉周围人让开,瞪了站在旁边的卢平教授一眼。
“教授,您实在很不懂事。居然让大家当众对付博格特,难道不懂得隐私吗?”说完她挥舞魔杖,变出一条帘子浮在周围,水蓝儿走进帷幕前恨恨地丢下一句,“格兰芬多的粗线条,真让人受不了。”
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帘子非常严密,从四周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上方的两个人视线却一点不受影响,金妮和阿斯托利亚相视奸笑,历史性地握了握手。
博格特被赶进水蓝儿的帘幕里,双方对峙几秒,“嘭”的一声,博格特不见了,水蓝儿突然面色惨白,瞬间又血涌头顶,青筋直暴,如同看见几世仇人般,杀气滚滚,天使的脸孔无影无踪,七窍里无一不冒出滚烫的怒气,恍如地狱里冲出来的炎魔,满心满眼除了恨还是恨。
她根本不举魔杖,抬脚就向地板上跺去,一下!一下!像是要把什么踩死,把那东西的过去和未来踩死,把那东西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踩死,把和那东西有关的一切都踩死!统统踩死!
滑稽的画面,滑稽的声音,比“滑稽滑稽”还要滑稽的滑稽。但不论是听者或是观者,谁也笑不出来,那沉闷的跺脚声,一跺一顿,泰坦似的沉重,仿佛跺进人心里。
终于,声音停了,水蓝儿收起帘子面沉似水地甩门走人。
天花板上的两个人一动不动,好一会儿阿斯托利亚才咬牙切齿地说:
“博格特到底变成了什么?”
“我告诉你。”金妮附在阿斯托利亚耳旁,轻声说道:
“小强!”
一听这话,阿斯托利亚整个身体剧烈地颤抖,无声狂笑,抖得金妮都担心天花板会塌下去。
在笑与死的边缘挣扎很久,阿斯托利亚好不容易捡回条命,肚子早已隐隐作痛。
“我早该猜到我早该猜到……呼呼呼呼呼……”她把那诡异的笑声塞到在手心里,尽量不让它传开。“能让超级玛丽害怕的也就只有这种东西了。”
超级玛丽?应该不是顶蘑菇那个吧?金妮对这个名词感到不安。
“阿托,那不像是恐惧。”
“他娘的叫谁阿托呢!”阿托给了金妮一胡萝卜继续说,“那是恨,恨到了恐惧的地步,或者说恐惧到了恨。”
阿斯托利亚拔开胡萝卜的大头,从里边取出一只雪茄,又对准细的那一端把烟点燃。
黑暗里一点红光明明灭灭,几枚灰白色烟圈袅袅升起。
“啊,吐了个同心圆。”阿斯托利亚看着烟雾消散,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喃喃地自言自语“高高在上的超级玛丽苏,最不能接受弱小的存在,最不能容忍强大的存在,小强这种东西,弱小与强大平衡共存,卑贱得心安理得,坚强得无可动摇,对于把世界当成玩具,把人们当做玩偶的家伙来说,最大的憎恨和恐惧,就是看见这样的真实。如此真实地活着,就是对他们存在本身的嘲讽……哈哈,原来如此。”
“阿斯托利亚……”
“怎么,被我得深沉的言论震撼了吗?”
“什么是超级玛丽苏?”
“啊,肩膀好酸……”
“你刚才说的,玛丽苏到底是什么?”
“哎呀,烟灰沾到裙子了……”
“到底是什么!”
阿斯托利亚没有继续打岔,掐灭了雪茄,塞回胡萝卜里,她看着金妮,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是……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知道呢?”
“呃……哎呀!”阿斯托里亚气恼地推开金妮,“看不出来我中二病么,中二病就得说一些自己也不懂的东西!你再问我我还是不懂!”
阿斯托利亚大骂金妮不配合,让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不管金妮再怎么追问,她仍旧一通胡扯。她们又在黑暗里观察了一会,等下面教室人去屋空后才蹑手蹑脚地匍匐回入口,跳下地面。
那时,四楼的走廊里空空荡荡,填满斜阳,金妮和阿斯托利亚一前一后地慢慢走着。
“喂。”阿斯托利亚轻声说。
“干嘛?”
“你想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唔……”
“你怎么知道!就是雾。”
这家伙在拿我开涮吗?金妮不再理她。
到了楼下,俩人要各走各的了,分手时,阿斯托利亚犹犹豫豫地欲说还休。
“刚才在天花板上,我在你后边……我一直想……我还是告诉你吧……”
“告诉我什么?”金妮以为真相就在眼前,十分激动。
“你内裤上的熊猫画的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