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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花园墙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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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阿珂尔玛琳感到那个令她恶心的怪胎彻头彻尾地消失了。
她觉得她是被影子们撕成了残渣,但又不十分肯定,便谨慎地在整个迷宫里继续搜寻了一阵儿,直到确信那个垃圾连一根头发都荡然无存,才放心地让所有影子安静下来,在黑暗中待命。
想象着金妮得知这一消息时昏过去的百种丑态,阿珂尔玛琳报仇雪恨地笑了一下。
她自嘲竟为这些无用之人如此大动干戈,告诉自己是时候回去,开始下面的故事了。
她离开体内的迷宫,转向外界,缓缓睁开眼睛。
午夜已过,阿珂尔玛琳瞳孔上的伤口完美地愈合,不留一丝痕迹,再摊开手心,银币一样的星星泉水般从里面冒出,周身魔力像来自永动机一样,用之不竭。
阿珂尔玛琳非常满意,认定整个世界已经被攥在她的手心里。
接下来的问题只是,怎样才能更加好玩?
想到这,她内心一阵狂喜,这一天已经在想象中酝酿了很久。
首先,她找到小巴蒂·克劳奇,勾勾手指,让对方恢复神智。
她宣布要给他一件赏赐。
小巴蒂·克劳奇激动地颤抖着,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阿珂尔玛琳也有些兴奋,她以前只夺走过别人的名字,赐予名字还是第一次。
这才是一位神明特有的能力,比单纯的掠夺伟大多了。
她庄重地举起右手,轻轻垂落在小克劳奇肩头。
“我赐你Malkuth之名。”
星光从阿珂尔玛琳的指尖流向小克劳奇,他感到烈火在体内燃烧,笨重的身体被一种精纯的力量填满,变得越来越轻,失去的右手也再一次生长出来。日思夜想的夙愿终于达成,他不再是一个无名之辈。
小克劳奇一生中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无上光荣,但他心中没有升起多少对自己的骄傲,不断涌现的都是对阿珂尔玛琳不可磨灭的敬畏。
阿珂尔玛琳并不理会小克劳奇崇敬的眼神,转身找到重生的伏地魔,随手从身上揪出一道影子,注入那具苍白、残缺的躯体。
黑魔王醒来,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他,现在虚弱、木讷,如同一具玩偶。
“带这个背叛者走吧,Malkuth,等着你接下来的表现,别让我失望。”
小克劳奇恭顺地低下头,拿出长袍下面一条银色的项链,虔诚地亲吻。
随后,他举起魔杖,让一道魔咒的漩涡把他和伏地魔笼罩在一起,迅速从森林中消失。
阿珂尔玛琳又召唤其他两位忠实的追随者出现在眼前。
“特里劳妮,你一直渴望的Binah,拿上这个,比从前更卖力地出谋划策吧。”
“乌姆里奇,现在该叫你Hod,让我看看今后的魔法部里,你能弄出什么风浪。”
语毕,她同样打发走两位感恩怀德的追随者,让她们尽早为后来的事情做出准备。
安排好这一切,她派出影子四处搜寻。
数道黑影短短几分钟完成了对整个赛场的探查。
阿珂尔玛琳得到回报,林中没有金妮和四眼小子的踪迹。
她知道金妮要恢复魔法几乎没有可能,看来四眼小子的魔力倒是回到了身上。
不过她并不关心这点,成为丰饶的田野之后,再没任何人有资格成为她的心头隐患。
现在,她关心的是影子带回的其他几个人。
她手指一挑,把其中一具苍老的身体叫起来,等他慢慢恢复了意识,上前露出彬彬有礼的微笑。
“晚上好,Chhokmah。哦,对不起,现在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她从邓布利多的眼神看出他十分清醒,可对方一言不发地睁着眼睛,没有任何回应。
阿珂尔玛琳很高兴见到他不再露出狡黠的笑容,不再说那些蹩脚的笑话。
不过,她不太满意他无动于衷的凝视。
“怎么,不发表点感想?你不会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吧?”
她扭头看看其他三具身体,忽然灵机一动。
小天狼星·布莱克和小矮星·彼得的身体被丢到邓布利多面前,阿珂尔随手一挥,将布莱克变成一只黑狗,将彼得变成一只灰色的耗子。
随后,她指了两个方向,分别让两只动物从眼前消失。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他们最后会出现在哪。”
她做出无奈的表情,很高兴注意到邓布利多的眼角牵动了一下。
阿珂尔慢慢走到邓布利多身边,抽出他手中的魔杖,放在眼前仔细观瞧。
魔杖柄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让她嗤笑一声。
“你把那些被你吞噬的人名都刻在这根魔杖上,不过,你真的记住他们了吗?”她仰起脸,揶揄地看着他,“反正我是记得住,因为被我吞噬的,现在全都叫做阿珂尔玛琳。比如,你眼前这个。”
她让卢娜的身体浮至半空,从指间吐出任意选择的一道黑影,从头顶灌入那没有主人的躯壳内。
卢娜动了起来。
“你是谁?”阿珂尔玛琳问这具身体。
“我是阿珂尔玛琳的一部分。”
“很好,但我命令你自称卢娜·洛夫古德。”
“如您所愿。”
“如果有人问,第三个项目中发生了什么,你如何回答?”
“金妮·韦斯莱是格林德沃的仰慕者,她秘密集结了小克劳奇等信奉黑暗之人,要重现黑魔法的光辉时代,今天,是她把所有人卷进了这场灾难,她要复活伏地魔。”
“真乖。”阿珂尔玛琳拍怕卢娜的头发,“很快,所有人都会这么以为。”
阿珂尔玛琳没有去看邓布利多的脸,只听他的呼吸声,就断定他已经放弃了所有抵抗。
她把玩着手中的魔杖,手掌轻轻拂过杖身,抹去了上面所有的姓名。
“一直以来,谢谢你费尽心思在我面前装傻。假装寻找Tiphareth,让我分散精力也去找他;制造波特在梦中窥见伏地魔的假象,好让我不对斯内普教他大脑封闭术起疑;让马尔福和里德尔陪伴在我身边,好让我做一个忙着谈情说爱的小傻瓜……所有这些都很有意思,真的非常非常好玩。还有金妮的事,我也要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发挥了她的潜能,我是不会想到她才是最适合给我当敌人的材料,你知道一个耀眼的敌人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更好的故事,更好的故事意味着更大的舞台,更大的舞台意味着更多瞩目,更多瞩目意味着和更多崇拜,更多瞩目与崇拜之后……”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他们都知道,那句话是:
玛丽苏的宏愿即将实现。
“为了过去美好的日子,我送你一件礼物。我不会让你立刻消失,而是准许你在一边看着我游戏。”
阿珂尔玛琳说完,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
凋蔽的禁林,在她的命令下,浑浑噩噩地逐渐苏醒。
那些被牺牲的人睁开眼睛,活动着疲乏无力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茫然无措地和自己的影子站在一起,他们总觉得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冒险,却想不起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影中的名字,早已离他们而去。
阿珂尔玛琳准备好开始谱写她的故事了。
她丢下邓布利多的魔杖,看也不看那位一无所有的老人一眼,带着身边的卢娜,回到赛场的入口处。
场外,混乱的局面正愈演愈烈。
无数安保人员试图安抚情绪失控的观众,魔咒专家们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对魔法屏障的强行爆破工作。
忽然,一声恐怖的巨响,整个屏障炸裂开来。
人们纷纷后退,一队的训练有素的敖罗冲上前去。
不等他们靠近,众人看到两个人影从尚未散去的烟尘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立刻,有人大叫一声:
“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阿珂尔玛琳在卢娜的搀扶下走到众人面前,她面无血色,透出前所未有的虚弱。
看到人们围拢过来,阿珂尔玛琳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仿佛要说点什么,可话未出口,就体力不支地摔倒在地,脸埋进草丛,眼睛紧闭,手还紧紧抓着身旁的卢娜。
一阵寂静之后,声浪骤起,脚步声、叫嚷声、哭泣声……
“是阿瓦达索命,水蓝儿中了两次。”卢娜哽咽着告诉所有人,她站都站不稳,发疯般揪住身边的人,不停地低语,“水蓝儿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我们都会死……”
医护人员赶过来,迅速将阿珂尔玛琳保护起来,进行抢救。
阿珂尔玛琳听到他们惊慌失措地说:“伤者危在旦夕,必须尽快移送圣芒戈。”
一旁,卢娜还在疯癫地重复:“我没想到会是她,我没想到会是金妮·韦斯莱!”
她真想让金妮也看看眼前的这一幕。
不过,她并不着急,她确信金妮早晚会知道这些,而且比她希望给她看的还要多。
阿珂尔玛琳被众人簇拥着,受尽瞩目,转移到安全地带。
同一时间,利物浦老城区某个废弃社区图书馆后院的垃圾堆上,有两个人从空中跌落,掉在一张破洞百出的弹簧床垫上。
哈利急忙爬起来,抱住旁边随时会倒下的金妮,看了看四周浓重的夜色,确定暂时没有奇怪的动静之后,长出了一口气。
他连续进行了三次幻影移行,前两次都在距离目的地很远的途中意外显形,好在正值深夜,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第三次,他拼了性命,把鼻子和胃里都挤出血来,才好不容易到达金妮模模糊糊告诉他的那个地方——利物浦老城区,过铁桥没多远,废弃的社区图书馆旁边。
现在,他连站住的力气都没了,却一秒也不敢休息,因为金妮的状况比他更糟。
她背后的伤痕没有完全愈合,渗出的猩红血迹,让衣服透出一道骇人的印记。
哈利轻轻摇了摇金妮的手臂。
“还记得华尔脱·密蒂先生在哪栋楼里吗?”
金妮半睁着眼睛,却已发不出声音。
哈利脑子里一团乱麻,今晚发生的所有事他都已经不去想了,只担心如果金妮的情况继续恶化该怎么办,他决定再过一会儿还找不到去处,就找附近的麻瓜帮忙。
忽然,他听见一个微小的声音。
“蠢货,魔杖拿过来。”
他吓了一跳,紧紧搂住金妮,握紧魔杖,随之准备第四次转移。
可过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人出现在附近。
哈利紧张地屏住呼吸,稍等片刻,又听到那个声音叫他的名字。
他四下找了几遍,注意到金妮的肩膀上,站着一只还不如一根手指高的地精。
哈利在魔杖顶端点亮微弱的光,凑上前去,对着那个地精仔细看了半天,背后一凉,被那个地精的样貌震惊得无言以对。
他竟然长得和十六岁模样的汤姆·里德尔一模一样。
地精被看得不耐烦了,指着自己快速解释道:
“没错,我是汤姆·里德尔,魂器日记本上两页纸,你们把我扯下来的。”
哈利想起了高墙之内,被一群阿珂尔玛琳围攻的时候,弄碎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影子。
那难道是伏地魔?
“快给我!”
里德尔皱起眉头,爬到哈利手上,抱住了他手中的魔杖。
他知道自己像无尾熊抱着桉树一样滑稽,但还是气哼哼地念诵了一段魔咒。
一道白色的魔法之光闪烁了一下,里德尔思考片刻后说:
“附近只有一家门牌上有华尔脱·密蒂这个名字,在那栋楼楼顶。”
哈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不远处那栋破败的居民楼里,最高处有一扇窗户亮着灯。
他费劲力气把金妮背到身上,小心翼翼地沿着垃圾堆往下爬,里德尔又看不下去了。
“站好别动,幻影移行带你们过去,蠢货!”
他又一次不情不愿地抱住魔杖。
将近凌晨一点,华尔脱·密蒂先生还坐在旧书围成的小房间里,对着他那本写着个人生平的笔记发呆。
他已经把记忆中的一切全写在了这里,也做好献出自己的一生给躲猫猫社的准备,并自认为做出了正确的献祭仪式,可期盼的那扇门就是没有为他打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缺乏哪种资格,为何没被选中。
或许因为我半死不活?他暗自揣度。
正发愁的当口,敲门声响了。
密蒂先生以为又是同屋的马克跑出去,没有拿钥匙,便怏怏不乐地起身去给他开门。
到了门边,他停住了,因为马克也跑来开门。
“外面的不是你?”马克奇怪地问。
密蒂先生摇摇头。
这就怪了,现在是午夜,什么人会跑进这栋破楼。
两个人都产生了不祥的预感,马克指指门上的猫眼,密蒂先生俯身上前。
透过那块小玻璃,他看见楼道里破碎的走廊灯一明一暗地亮着,有两个沾满血迹的孩子站在门口。
如果换做别人,可能会被这幅诡异地画面下得魂飞魄散,但密蒂先生没有。
那两个孩子他都认识,男孩在报纸上常常出现,而他背着的那个女孩,密蒂先生再熟悉不过。
他赶快把门打开。
门外的哈利看着这个穿着风衣的高大身影后退了几步。
“华尔脱·密蒂先生?”
密蒂先生及忙点头,伸手把两个孩子拉进屋里。
金妮在这时醒来几秒,她仿佛看见左边有个老食的影子在晃动,右边上来对她伸出双手的那个人,是吉罗德·洛哈特。
我可能真撑不住了。
她这么一想,索性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