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和玛丽苏开玩笑》打酱油而已

181、作死

　　开学仅仅第二天，校长室里就充满了期末的氛围，杂乱、繁忙。
　　分院帽和福克斯蹲在办公桌上，一份又一份，批阅着堆积如山的文件。
　　正午时分，邓布利多从魔法部回来，挣脱了接连数日的会议，疲惫的坐进宽大的办公椅里，闭目养神。
　　他感到有人把他摘下的眼镜轻轻带回他脸上，睁眼看到福克斯长长的尾羽从面前扫过，听见一旁的帽子用一副上火的嗓音，沙哑的说：
　　“年轻人，还不可以休息，有几个消息等着你。”
　　“先听坏消息。”
　　“要多少有多少，魔法部又送来一堆教育令。”
　　“不够劲，还有吗？”
　　“还有这本新发行的校刊。”
　　邓布利多接过福克斯递过的杂志翻了翻，乐出声来。
　　“好笑吗？”
　　“不好笑，不过除了笑，没什么好干的。”邓布利多无奈的揉了揉两眼之间的鼻梁，继续道：“还能给我致命一击吗？”
　　“乐意效劳，小姑娘要见你，早上来了好几趟，中午还来。”
　　“爽到了，帽子亲，真有你的。”邓布利多从手边的糖果匣里倒出最后三颗糖果，丢进嘴里一粒，另外两颗扔给帽子和福克斯，“我不抱希望，不过有没有好消息？”
　　帽子老练的接住糖果，吞下去，咋了咋舌头，说：
　　“让汤姆告诉你，他有话说。”
　　“这孩子最近越来越话痨，希望这次说点有用的。”
　　“你得理解，人家憋得慌。”
　　邓布利多和帽子谈话的功夫，福克斯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破旧的笔记，翻开其中一页，里边夹着两张颜色明显不同的纸页。邓布利多就近拿过福克斯的尾巴，捡其中一根蘸了蘸墨水，在纸上写道。
　　有什么新进展？如果只是想谈人生的话，改天。
　　很快，纸页上另一个人的笔迹回复到：我什么时候找你谈人生了？我说的话都是有信息量的好不好！
　　好，你现在敢说一句信息量大的吗？
　　她拿到冠冕和金杯了。
　　邓布利多看着“冠冕”和“金杯”，脑子里同时浮现出“日记”以及“挂坠”。
　　集齐一套，召唤神龙的日子不远了。他在纸上写到。顺便问问，伏地魔大人最近安好？
　　过了一会，另一边才回复：听她说，本体在克劳奇家，被养的不错。
　　不等邓布利多提笔，纸上的字源源不断的冒出。
　　克劳奇那小子真会讨她欢心，大事小事全替她办了。昨天马尔福那事知道吧，他故意找茬帮她制造机会，你没看见她昨天晚上多高兴。我当年就看上小克劳奇肯花心思办事这点，不过他脑子有点问题，老是唯恐天下不乱。
　　邓布利多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缝隙，写到：你也是。
　　两页纸皱了皱，再次铺平，旧的字迹消逝，新的涌现出来。
　　不一样，我的重点在天下，他的重点在乱。他有时难以控制，我才一直没播种他。
　　幸亏你没有。
　　别高兴太早，就算我没有，她高兴起来说不定会这么做。不仅小克劳奇一个人，凡是她想留在身边的，都免不了成为一块田地。她相当富饶，也足够疯狂，为了游戏更有意思，我想她不在乎那么几颗种子。她最近给追随她的那个团体起了名字，猜猜叫什么？银龙，跟你这个凤凰社一样糟的名字。你觉得谁会是他们之中最先被播种的人？
　　密密麻麻的字看得邓布利多头疼，他看看时间，已过饭点，找麻烦的人很快就要上门。
　　他草草在纸上写下：你消息还真灵通。
　　废话，她每晚都来闲话家常。两张纸不易察觉的抖了抖。
　　所以你现在是她闺蜜？
　　纸页把这句话的墨迹吸干，绉成两团，好半天才再次展开，映出一排血红的大字。
　　也许我该先和她联手弄死你……
　　之后，汤姆·里德尔再也没了回音。
　　邓布利多收起笔记本，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
　　分院帽指使福克斯找了一罐新买的蟑螂堆，放在桌上最明显的位置。
　　“吃点吧，年轻人，你从昨晚就没吃过东西。”
　　邓布利多拿起蟑螂堆，拆掉包装，拣出一只大个的捏在手里，看着六条不住挣扎的胶糖小腿，忍不住笑起来。
　　“帽子，没了你和福克斯，我可怎么办。”
　　“大人抬爱，微臣惶恐。”帽子谦恭有礼的弯了弯腰。
　　转瞬间，校长室里的气压猛涨，一股不怀好意的力量渐渐逼近。
　　办公室的门响了。
　　“请进。”
　　邓布利多不慌不忙的开门，水蓝儿大步流星走进来，身后跟着斯莱特林院长。
　　今天，水蓝儿的衣着装扮依旧和往常一样素雅有品味，不一样的是，她手里拿着一朵花，花瓣的颜色鲜艳异常，彩虹一样，有七种颜色。
　　她见邓布利多注意到她手中花，便露出得意的神色，拿着花的小手捻着花柄转了转，弄出让人眼花缭乱的效果。
　　她一边摆弄手里的花，一边走到校长面前，刚想在他对面落座，看到桌上的蟑螂堆，厌恶的后退两步，转身拉着斯内普，坐到一旁的会客沙发上。
　　“校长先生，知道我为什么来吧？”她优雅的将双腿叠在一起，心不在焉的理了理头发。
　　“为什么呢？”邓布利多饶有兴趣的问，顺手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放了些点心。“二位要不要来点蟑螂堆，有厨房新口味。”
　　水蓝儿冷笑一声，别过脸去，边观赏手里的花边说：
　　“我跟校长先生没必要拐弯抹角，直说吧。新来的穆迪教授很没做老师的自觉，校长大人你也是，什么人都敢往学校里塞。”
　　听了这话，邓布利多无辜的眨了眨眼。
　　“貌似今年的教师都是魔法部指定的，韦斯莱小姐忘了吗？”
　　水蓝儿似乎想起了什么，翻了翻眼睛，马上转换另一种思维方式。
　　“没错，可你也参与了师资讨论会，既然当时你没点明穆迪教授脑子有问题，现在就该为自己的失职负责。”
　　邓布利多信服的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意见薄，认真的准备笔记。
　　“请说说，你有哪里不满意？”
　　“我看不惯他欺负斯莱特林的学生。”水蓝儿不耐烦的敲打沙发扶手。
　　“你希望我怎么办？”
　　“让他公开道歉，并且补偿德拉科的精神损失。”
　　“怎么补偿？”
　　“从此以后，穆迪教授不准进入地下室及周边五十米范围内半步。”
　　邓布利多在意见薄上记下水蓝儿的话，想了想，又问道：
　　“特殊班的魔药课怎么办？”
　　“让他们另找地方。”
　　看到邓布利多面无表情的记下这些要求，水蓝儿仍不满足，站起身，昂着头，挑衅的看着邓布利多。
　　“另外，我要求校长给斯莱特林加五百分作为弥补。”
　　“五百分？”
　　“是的，嫌多？”水蓝儿露出讽刺的笑容。
　　“不多，我给你加一千分。”
　　水蓝儿吃了一惊，也不再管面前的大小蟑螂，走到办公桌前，迷惑不解的看着邓布利多。
　　“五千分都可以，你说多少就多少，可是有一个问题，”邓布利多困扰的挠了挠头，“咱们现在变成普通班实验班和特殊班了，学院杯也变成了流动红旗，积分还有必要吗？”
　　水蓝儿一听呆住了，显然一不留神忘了新制度。
　　她轻咳两声，掩饰着尴尬，严肃的回答：
　　“这件事我会和辅导员说明，好的传统应该保留。”
　　“有劳韦斯莱小姐了。”邓布利多信任的望着水蓝儿，殷勤的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水蓝儿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本来准备好借题发挥的大段演说辞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气鼓鼓的瞪起眼睛，搜肠刮肚的寻找一番别的切入点。
　　她的目光落在蟑螂堆上。
　　“还有件事，”她似乎为新的突破口感到高兴，“奉劝校长少吃点甜食吧，你那颗容量本来就不是很大的脑袋里已经塞满小强了。”
　　她暴出一张嘲讽脸，邓布利多仍旧不为所动。
　　“好的，感恩。”
　　水蓝儿的表情像被噎住了，白了笑容满面的邓布利多一眼，没好气的转身出门：
　　“我们走，教授。”
　　斯内普却不理会她的招呼，依然坐在原处，回话说：“你先回去，我还有公务。”
　　“什么公务？”水蓝儿皱起眉头。
　　“特殊班不来地下室上课的话，我要申请利用空出来的时间，给实验班做提高。”
　　水蓝儿对这个说法表示满意，却仍不依不饶的补充道：
　　“我今晚去你办公室，有些事想和你讨论一下。”
　　斯内普心中一惊，在水蓝儿的注视下，被迫点了点头。
　　水蓝儿甜甜一笑，嗅了嗅手中的花，揪下一片赤红色的拿在手里，转身离去。
　　直到娇小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很久，斯内普才松了口气。
　　邓不利多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幸灾乐祸的说：
　　“嘿，她翻你牌子。”
　　斯内普神锋无影般的目光斩向邓布利多，看到后者轻松的闪过，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
　　“校长先生，有件事一直忘了提醒你，请记住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
　　“说得好，我要把这当成我的座右铭。”邓布利多郑重点头，“最近有点犯贱，抱歉，压力山大。”
　　“不是最近，谢谢。”
　　邓布利多反省似的低下头，斯内普感到心情好了点，起身把门关好，又施了几道咒语，才走到邓布利多面前，压低声音说：
　　“她昨天将那些戴上银色项链的学生召集起来，德拉科也在其中。她将这些人正式编制为一个团体，命名银龙。聚会上，她告诉众人，她发现穆迪是假的，并且推断穆迪的真实身份是小克劳奇，她说小克劳奇想借三强争霸赛的机会捕获波特，并复活伏地魔。为了防止上述事情发生，她打算将计就计，帮小克劳奇复活伏地魔，理由是在灵魂状态下，很难杀死他，不如复活之后一举拿下。此外，她表示要为将来的战争培养力量，要带银龙的成员做强化训练，练习的内容目前还不知道，德拉科一有消息很快通知你。除了这些，她还提了别的事，包括联系有实力的毕业生，还有全都不准报名参加三强争霸赛。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她今晚见我，大概是要详谈这些，也许能听到更有用的东西。”
　　邓布利多托着越来越沉重的脑袋，听完一大段报告，花了很长时间，才抬起头，满脸倦意的说：“果然，她费尽心思点燃火焰杯，不仅仅为出个风头。不过，我得说我非常喜欢她的决定，要是真能顺利复活就再好不过了。”
　　“你肯定她会花那么大力气复活他？有这功夫，她可以得到更多。我要是她，就直接吞下那些魂器。”一旁的分院帽质疑。
　　“我赌她会干到底，她做这事不止是因为汤姆的魅力，还为了自己。我发现她的狩猎活动越来越少，说明她认为力量已不再是问题。看这几天，她对魔法部搞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决定默默服从，甚至有点感到愉快，我想她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有时出现阻碍，才让故事更有看头，才让之后的成功更受瞩目。她之所以复活伏地魔，因为她需要一个敌人，不是我这样干巴巴的老木头，而是更强大更黑暗更残忍的力量，可以带来悲剧和死亡，这样游戏才精彩。她的演技越来越好，如果我不了解情况，我会以为她真的和穆迪或者说小克劳奇势不两立，还英勇地站出来主持正义。幸好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一手搞出来的。她点燃这熄灭多年的死火，招来一帮表面上瞎捣乱的家伙，是为了照亮最后的时刻，到时她将闪耀无比的将伏地魔复活，在万众瞩目中为自己制造一个劲敌。”
　　邓布利多沉默了，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说话，屋子里，钟摆的声音异常响亮。
　　不知过了多久，邓布利多又开口道：
　　“不过……如果我们幸运，伏地魔复活之日就是她作死之时。”
　　他重重躺回椅子里，双眼深深地凹陷在一片黑暗。
　　“先告辞了。”斯内普没什么可再说的，径直走向大门，却被邓布利多叫住。
　　“等等，还有个问题。”老校长审慎的说。
　　斯内普看着他满脸阴影的脸，极为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问道：
　　“乌姆里奇有没有管你叫‘小内内’？”
　　那一刻，斯内普真希望时间能回到过去，他一定会在第一次见到邓布利多时就给他一个死咒。
　　“尊敬的先生，如果我今晚把你卖了，请一定别觉得奇怪，你自找的。”斯内普冷淡的说。
　　“我懂，祝今晚愉快。”
　　斯内普拂袖而去，邓布利多脸上阴影全消，笑呵呵的起身，去找新的蟑螂堆。
　　“这回舒服了。”他伸展着四肢，步伐也轻松起来。
　　分院帽默默地唾弃过邓布利多后，正色道：
　　“先别高兴。有几件事想提醒你。”
　　“请讲。”邓布利多将一堆蟑螂在手上排好队，一一送进嘴里。
　　“你有没有想过被控制的老克劳奇和穆迪怎么办？”
　　“老穆迪还有用，小克劳奇软禁他，但不会让他有生命危险。至于老克劳奇，那毕竟是他父亲。此外，我只能为他们祈祷。”
　　“希望如你所说，另外那个小孩怎么办，那谁她姐姐。”
　　“交给巴希达吧。”
　　“还有汤姆·里德尔，他大概不知道……”
　　“帽子，暂时不谈这些，说说让人头疼的事情结束后，你想做点什么开心的事？”
　　分院帽仔细考虑了一会，咧开大嘴，多年来萦绕心头的美好愿望浮上水面。
　　“我要找一顶有红蝴蝶结的遮阳帽陪我，再用柔软剂和她一起好好洗个澡。你呢？”
　　邓布利多拿起分院帽戴在头上，走到窗前，看着玻璃外的世界，炫目的阳光。
　　他打开窗户，让初秋的风吹进来，在和煦的凉风中，分外平静的说起话来，像念诗一样。
　　“我要吃下最美味的蛋糕，穿上最柔软的睡袍，洗一个舒服的澡，躺在床上等死。”
　　帽子张开大嘴，将迎面而来的风一口喝下，品尝美酒一般咂摸很久，问邓布利多：
　　“你的棺材要翻盖的还是滑盖的？”
　　邓布利多为难的左思右想，好不容易才做出决定。
　　“我希望是触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