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西洲何处》吾不知也

4、将要相见，依旧扑街

　　另一方面，DBG亚洲娱乐传媒集团大楼
　　位于沪尚林海区的寸土寸金的繁华地带。整栋大楼的外层全部安装了经过特殊处理的钢化玻璃。外人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大楼，但要是有机会身临其境，站在宽敞明亮的空中走廊中眺望，一种君临天下的自豪感便油然而生。
　　姜维维第一次进入这座大楼的时候，就被豪气十足的景象震撼到了，自信心爆棚的立下誓言要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志愿。
　　不过现在的他，畏畏缩缩的，再也不敢想什么雄心壮志。心里把东西南北中，各种方位的神明通通拜了一遍，只求能够保住自己的饭碗。
　　“还没找到吗？” 坐在办公室椅子上的男人发问。虽然姿态平稳，老神神在，额间的细汗还是暴露他的真实感受。
　　“没，没有。lay哥，到处到找遍了。”姜维维，唯唯诺诺，畏畏缩缩。
　　lay哥厉开华看见姜维维这一小模样，心里直接炸开了花。“给我收起你这个样子。”
　　厉开华声音忽然提高，姜维维整个都要跳起来了。“对，对不起lay哥。我们马上再找一遍。”
　　“真是的，”厉开华觉得刚才那一吓不够解气，“这个节骨眼给我添乱。这么大个人能去哪呢？——对了，那里！”
　　厉开华拍案而起，带着一头雾水的姜维维火速赶去。
　　梢桥街，被外面的人戏称为鬼哭狼嚎一条街，简称鬼街。为什么呢，整条街以经营酒吧、夜店为主，街上的人都日伏夜出，过着如同鬼魅般昼夜颠倒的生活。
　　此时下午两点，非正常营业时间，整条街只有三三两两的活人。
　　厉开华停好车，带着姜维维往里冲去。他们走过正在卸货的小巴车，往里一转，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巷子。
　　巷道是条死路，尽头有家名为「迹」的夜店。
　　此时这家店大门紧闭。
　　厉开华想也没想，直接疯狂地按着门铃。一边嚷嚷，“开门开门。”
　　于是乎，大门在某人不依不饶的轰炸之下，被人拉开了。
　　门内的人，留着板寸，满脸胡渣，还有一条刺青大花臂。
　　姜维维一看，警铃大振，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口袋里，捏紧手机，准备在有必要的请求警察蜀黍的支援。
　　但是呢他的上司却没有被对方一幅社团老大的气势吓倒。反而一幅来兴师问罪的模样。“他是不是在里面。”
　　“不在。”大佬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忽悠谁呢？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没进DBG之前就是你收留他，让他在这打工卖唱。”厉开华再次表现了爆碳属性，打算不见到真人善不罢休。
　　“他真不在这儿。”面对敌人的威逼，大佬依旧坚持说不。
　　于是两人对视，开启神经交流。
　　三十秒过去了，厉开华首先软化了。“你让我进去吧，我知道他在里面。现在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他要是不愿意回去，那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大佬沉思片刻，然后默默地侧身让开了。
　　厉开华和姜维维一走进室内，看见夜店的舞台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是顾兮洲。他叼着一根烟，在弹着吉他，地上散落了几个已经喝完的易拉罐啤酒瓶。
　　厉开华看着前面颓废的一幕有些泄气。对着男子说，“闹够了没有？”
　　顾兮洲没有停止吉他演奏，也没有回应他。
　　“昨天乖乖试镜，今天就给我闹失踪。”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厉开华边说话，一边靠近。“我知道你这是在生公司的气。生气我们强迫IsAAC分开行动。但是你要看见，这三年，你们单曲的销量，演唱会的销量是个什么水平。”
　　一旁的姜维维暗暗佩服厉开华的直白，同时回忆起IsAAc成团三年来的种种。
　　姜维维觉得，这个团虽说离爆红还差一大截，但也不能说完全不火，音乐成绩尚可，举办的几场中小型演唱会门票销量也还及格。要是在普通的娱乐公司完全是主推团。
　　可是坏就坏在他们的母公司是DBG, 内娱头部偶像经济公司。公司内部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国民偶像团体ZI地位稳固，今年新推出的RIZ通过选秀综艺，关注度颇高。更别提那些还没出道的，野心勃勃的练习生们。比较起来IsAAc就像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加上最新单曲反响还是不瘟不火，公司就决定重新规划他们的路线。
　　从经济学角度来看，当利润增长乏力的时候，重置资源，有可能发现新的营销模式，以刺激收入再次上扬。
　　不过从艺人的角度，这形同流放。
　　“听着不要把事情想的这么糟糕。DBG没有放弃你们。”
　　厉开华苦口婆心地劝说似乎，还是有效果的。
　　顾兮洲放下心爱的吉他，从香烟的软管中深呼吸一口气。灰烟从他的口腔和鼻腔沁出，四周顿时弥漫草木枯萎的气息，所经之处千花万树，一夜荣枯。只见他转头放下燃尽的烟蒂，细长的凤眼微微合起，一颦一笑间频生出多少薄凉。
　　厉开华暗暗佩服公司现任总裁董盈秀的选角能力。
　　这的确是个值得百万迷妹疯狂的艺人。
　　“《兰池宫苑》没你想象得那么糟。”
　　“哼，你们骗三岁小孩呢。”顾兮洲立直身体，与他对视。“古装剧，头饰重得要死，衣服热得要死，吊威亚难受得要死。”
　　“你说单口相声呢？”厉开华知道他已经恢复了。
　　其实顾兮洲很好哄的，他一直都知道。于是决定再接再厉，“公司帮你争取到这部电视剧的片尾曲。就用你花三个月时间写好的那首歌，不过歌词需要改成古风的。”
　　顾兮洲经纪人这么说，心底还是高兴的，毕竟那首曲子是自己的用心之作，但是经纪人却说他们的团名叫Isaac（中文：欢乐），这首曲子过于低沉，与团队的风格相差甚远，就拒绝收录了。
　　顾兮洲又问，“我们还能一块唱歌吗？”
　　旁听的姜维维知道他所说的“我们”指的是IsAAc全体团员。
　　团长Ian章韩参演话剧了；Seba赵磊雷重新回到学校，学习舞蹈；Aspar顾兮洲准备拍戏；Caleb刘瑾泓成为C-music台音乐节目助理主持；而另一个A，也是团内家事最好的成员Alex罗泓正准备解除经济约，赴海外留学。
　　厉开华打包票，“当然，你们只是暂时分开工作，并没有解散，这点公司已经和你们说的很清楚了。”经纪人的一大从业要求就是睁着眼说瞎话。“麻利地跟我走，回去洗个澡，散散你身上的烟酒气。”
　　一旁候着的姜维维马上走到顾兮洲身边，态度积极且亲切的收拾好地上的杂物。
　　汽车上，这次由食物链最底层的姜维维担任司机。大经纪人厉开华与未来的大明星坐在后座。
　　“哎呀哎呀，一声什么味道，你喝了多少？整个一中年油腻颓废大叔。本公司打造的可是新生代优质偶像。洗澡间不洗够三十分钟，不许出来知道没有。”达成目标以后，阴险的资本家露出了真实面目，立马摆出一副嫌弃的嘴脸。
　　“知道了。”顾兮洲觉得，厉开华就是反派死于话多的代表性人物。
　　“你可别敷衍我，”他伸长脖子，对正在认真开车的姜维维说，“等他洗好了，你去给我全身检查。要是有一点泥印子，你就用刷马桶的刷子帮他刷干净。”
　　那是不越洗越脏吗。
　　顾兮洲心底在顶嘴，不过没敢真的出口。“爷可没那爱好。”
　　“我说小叔爷，我这是为你好，”厉开华放松下来就喜欢飚沪商话，“刚刚接到制片方的消息，《兰池宫怨》的女主角订下来了。就你现在这种状态，别把人家小姑娘臭晕过去。”
　　“是谁？”其实顾西洲并不在意，不过是例行公事的询问。
　　“说出来吓死你。”厉开华故意买了个关子。“凭借安伍德安大导的获奖电影《蛰》出道，国内第一个克丽丝珀最佳女配角提名的莫予期。”说起来，厉开华有些疑惑对方公司的操作，一个条件这么好的新人，第二部作品居然是二流古装连续剧。之前不是有报道说，接了罗导的戏吗？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要是真的，那真是莫予期运气不好咯。
　　“莫予期”顾兮洲念着这三个字，一字一顿的，仿佛含在嘴里细细咀嚼。
　　“一个顶漂亮的小姑娘，”说着，厉开华有补了一句，“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啊，他们的公司虽说大都是女的，可是向外开炮的火力可是很彪悍的。”
　　顾兮洲回忆起，不久之前娱乐新闻铺天盖地报道。不过顾兮洲依稀记得，脸很漂亮的莫予期，在国外长大，等地铁的时候被大导演挖掘出道。
　　“一个假洋鬼子。”顾兮洲记得她，人生一番风顺到了令人嫉妒的演艺新人。“哎哎哎，你怎么说话呢，”厉开华话说的很急，但是表情平静如常，有种过来人般的，其实这种话他也说过的理解。但是他要点明的是下面一段，“私下议论就行了，可别再人家面前说。”
　　“知道了。” 世界上总有康庄大道的人生。看着自己一地鸡毛的演艺事业，让一向开朗豁达的家伙有点情绪扭曲。

　　「娱乐圈观察日记」·FGN电视台「LADY有话说」
　　主持人：作为一位女性，能够建立这么成功的娱乐商业王国，一路走来，您有什么想说的妈？
　　林美琪：其实也没什么，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主持人：最后呢，有一个广大观众以及我自己都想问的问题。
　　林美琪：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
　　主持人：可以吗？
　　林美琪：不妨一问喽。
　　主持人：坊间传闻，您不允许旗下的女明星结婚？
　　林美琪：没什么允许不允许的，我又没扣他们的户照或者身份证。只能说给予他们一些过来人的建议。
　　主持人：哦，什么样的建议？
　　林美琪：恋爱是荷尔蒙的冲动，婚姻是两厢权衡的协议。如果这个都分不清楚，那如果遇到其他的考验要这么渡过。
　　主持人：如果说他们真的认真考虑过了，您还是会祝福她们吗？
　　林美琪：那要看另一个人是谁？
　　主持人：什么样的人可以娶到你们公司的女明星？
　　林美琪：我们公司的女明星无论是商业上还是生活上都要做大女主的，明确这一点才给我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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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查找BUG中，看着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猫咪，升起了一丝 非人类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