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西洲何处》吾不知也

35、青涩的日子

　　于是下午的时间，他们三个人在这森林环绕的疗养院，沿着溪流走了一圈。莫予期挽着罗半夏的手臂，顾兮洲在她们身边，听着罗半小偶尔介绍周边景致。
　　等到他们回到罗半夏的病房，已经是喝下午茶的时间了。
　　罗半夏让他们坐着休息，走到客厅后面。这里有一个开放式的厨房，没有普通家庭那中锅碗瓢盆的烟火气，只是简单的摆放着几个装饰品。
　　“我给你们做个奶茶吧。”罗半夏从橱柜里拿出茶叶，准备大展身手。“心心的外公年轻的时候就来美利坚了，那时候中餐厅老板都是说粤语的。所以予期外公做小工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泡鸳鸯奶茶。”
　　“妈妈，我来做吧，外公也教了我。”莫予期起身接替妈妈的工作。罗半夏也不阻止，就将手中的活交给了女儿。
　　厨房中，莫予期忙碌着，窗外的阳光随着时间的远去从犀利的笔直沦落成倾斜的角度，缠绕成有温度的丝丝金线正好落在她的肩上。客厅里，罗半夏与顾兮洲坐在了一起。
　　茶网放进铜壶中，舀几勺锡兰茶粉，再将电磁炉上另一壶正在冒着热气的开水冲入。来回几次之后，茶壶里的液体已经变成红褐色了。
　　罗半夏看着女儿娴熟的动作，渐渐出神。
　　坐在身边的顾兮洲知道罗半夏想要跟他说些什么，于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罗半夏的眼光依旧凝视着女儿，却出声了，“兮洲，谢谢你。”
　　“阿姨？”顾兮洲有些意外于这样的开场白。
　　“见到你，我很高兴。”罗半夏将注意力从女儿转到了顾兮洲身上。
　　“阿姨，其实——”顾兮洲听出了罗半夏的愧疚，他想出声安慰，告诉他莫予期并不怨恨，但是被罗半夏制止了。
　　“前年，心心告诉我她交男朋友了，我问她男方怎么样。”罗半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水墨泼洒而成的五官轮廓，少年意气肆意飞扬，却不见狂妄。“那个时候她说，你们刚刚交往，却没有很多时间相处。我问他你怎么样，她说你们都很忙，因此对于彼此的背景都不了解，只不过——‘我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我。这实在是太好了。’心心是这么跟我说的。”
　　顾兮洲望着未施半点粉末的面庞，莫予期气质中的娉婷清芬的部分便是遗传自她。纵容眉宇间愁卷不展，还是如同隔着玻璃飞舞的雪花，使人心之向往所在。
　　“心心从没有享受过快乐，当年我跟她的父亲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他的爸爸带着乐队到处巡演，而我永远带着女儿跟在他后面，对女儿只是带着而已。”
　　“后来，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不好到让心心不得不独自坚强的地步。”她继续说，“所以，当心心这么说的时候，我就想一定要当面谢谢你。谢谢你替我爱护我的女儿。”
　　顾兮洲被触动了心中最柔和的部分，他想向罗半夏许下给莫予期承诺，承诺永远的爱与保护。
　　“奶茶好了。”
　　这时候，莫予期端起奶茶走过来。玻璃雕花的杯子中，牛奶与红茶融合到恰到好处的程度，冒着乳味香气的泡沫，红茶香浓，奶味醇厚，在夕阳晚照中，平添温馨愉悦。
　　这天他们一直待到晚饭结束才启程离开。
　　他们没有选择在新安腊曼市过夜，而是一路向西，回到阿西戴斯市。还是那个摆满了小矮人的玫瑰花园，这次白雪公主与王子一起回来了。
　　顾兮洲一下子坐在地毯上。他靠着身后的沙发，双眸微闭，毕竟一路奔波，就算再年轻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莫予期可没打算放过他。
　　她抓起手边的抱枕，一个毫无预警的扔抛，抱枕精准的降落在顾兮洲的大脸上。
　　“哎呀。”得到顾兮洲的大声抗议。
　　半梦半醒的状态被人打断可不好受。
　　莫予期来到顾兮洲身边，羊脂般的双手搓揉着他双颊。
　　“姑奶奶，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他的双颊泛出红色，看得出莫予期使出的力道不小。
　　“不要，今晚给我全都招了。”莫予期把搓揉的收拾改成了扭掐。
　　顾兮洲的瞌睡虫走了大半，这架势，莫予期想要秋后算账。“不是说，相信我吗？”他嘟喃着。薄唇嘟起来，像个长不大的幼儿，透着搞怪的可爱。
　　“我相信你，但是不想辛茹绘，说吧，她为什么不惜毁掉自己的演艺事业也要陷害你。”
　　“我说了，你可要表现出吃醋的样子，让我有成就感。”他抓住莫予期的双手，揉了揉，接着手腕的力道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莫予期没有抗拒，听着顾兮洲脉搏流动的声音，身上紧绷的神经全部舒展了。
　　远离闹市的郊外居民区是安静的，特别是晚上。窗外的路灯散发着幽幽的昏暗光泽，让室外的空气多了一份危险气息。屋内只有一台落地台灯开着，身体相互重叠中，顾兮洲一边亲吻，一边诉说着。
　　“我和辛茹绘是ANG同期的练习生。那时候，虽然按性别分省男女班，不过老师都差不多。大多数的训练中，我总是最后一个走的，而辛茹绘几乎是第一个来的。”
　　“所以就熟悉了？”莫予期抬头，捕捉到顾兮洲眼神，清澈没有杂质，像是初春冰山融化的第一涌清泉。
　　“嗯，熟了以后，像朋友一样有空就聊一些琐碎的事。那段时间，我们两都察觉到对彼此有些隐隐的喜欢。但是后来，她忽然告诉我，她想要解约离开公司，以后也不能见我了。当时，说实话的，很失落。几天后才知道她准备在另一家公司出道了。”
　　莫予期听着顾兮洲说着这些往事，她发现顾兮洲已经没有了难过，更多的是释怀的遗忘。
　　“过了半年，IsAAc成团，准备出道的时候，辛茹绘过来找我。她准备解约去其他公司，她说她后悔了，问我愿不愿意等她。”
　　“你是怎么回答的。”
　　“当年的我觉得自己只能专心做好一件事。”
　　“所以拒绝了她？”
　　“对，我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听完这一整段话，莫予期挣扎着要出顾兮洲怀中出来。不过，顾兮洲收紧了双臂，将她牢牢锁在怀中。“做什么，我抱你不好吗？”
　　“离我远一点，渣男。”
　　“渣男？”顾兮洲不服了，以直男的眼光自己不过是拒绝了一个女孩，怎么会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他心动也行动中，于是翻了翻身子，将莫予期压在身下，不等她抗议，唇齿落在了她的眼上，唇上，耳鬓厮磨之后，两人身上都沾上彼此的味道。
　　“我听经纪人说，她是原定电影的女一号，因为制片方要求女一号变成了我。”
　　“可是就算是这样.......”顾兮洲止住了话语。他是顾兮洲永远对一切抱有希望，并且认定困难之后必有回报。曾经天真如他，一位就算经历了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就算错失了一个角色，也断不会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
　　视频虽然没有露脸，但是只要查查酒店监控就知道是谁做的。况且他们公司也这么做了，董盈秀对于自己主推的商品差点被毁，看着视频咬牙切齿的模样，顾兮洲现在都还记得。对于一个一向有仇必报的人，料想辛茹绘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面对顾兮洲直男思维，莫予期不愿解释太多，当红偶像的爱人、当红电影的女一号，几乎是每一个女孩梦中的追求。大概，辛茹绘是怨恨的吧，爱情与事业都被自己阻拦了。
　　不过莫予期不打算道歉，她从来没有圣母玛利亚的悲悯。现下，她只关心一件事，“你们到什么阶段了？”
　　“什么什么阶段？”顾兮洲的五官埋在莫予期的颈窝，鼻间在花蕊与晨露味道中迷了心智，参不透莫予期的话中有话。
　　“别装傻，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莫予期挣扎着起身，这次她成功了。
　　于是，顾兮洲只能支起上半身应付。
　　他说，“亲过。”
　　她问，“哪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食指与无名指点点莫予期唇珠的位置，下一秒，两只手指被含在口腔中，两排牙齿发狠地咬下去——
　　“哎呀，你谋杀亲夫！”顾兮洲被咬的哇哇叫。
　　“你不守男德！”莫予期嘴上放过顾兮洲，心上却没有放过。
　　嗯，似乎是这样。
　　“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和未来，我只爱你一个。”两人相互对望，莫予期见到他的眼眸之中有星辰大海，也有千家万户中只属于自己的那一盏明灯。
　　“那你以后只能亲我一个人，嗯，非工作范围内。”鉴于彼此的艺人身份，莫予期多加了一个限定条件。
　　“好的。”顾兮洲愉快地同意了。
　　休整了一夜，他们又出发了，两位当红艺人得到了少有的假期，旅行还在继续。
　　两个月之后，IsAAc的另一个成员赵雷磊凭借电影《冲锋行动》的优秀演出，得到了金麒麟奖最佳男配角。随后IsAAc发行了新单曲《after that》，同期横扫了各大音乐销量排行榜。几乎同一时间，CNG电视台宣布为IsAAc量身打造一部音乐类综艺节目。
　　好像是为了一扫前月不良视频的阴霾那样，ANG公司接连宣布了团体成员接下来的工作行程。其中最重量级的除了夏天开始的世界巡回演唱会，就是顾兮洲加盟畅销侦探小说改编的电视剧《解密道中》，扮演剧中解密各种疑难杂症的大侦探男主。
　　作为同期女艺人中最具实力与影响力的一位，莫予期也继续在各大片场中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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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写小剧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