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西洲何处》吾不知也

24、比天堂更加美丽

　　“这是亚达，陆龟中体型最大的品种之一。”顾兮洲用仙人掌逗了大小胖许久，但是它们瞪着绿豆大的小眼睛，犹犹豫豫的当着半缩头的乌龟。
　　“连我都不认识了？”顾兮洲不服气，顿时觉得这两个玩意儿辜负了自己多年的照顾。他直接用蛮力，一一把乌龟们抱出院子。
　　果然是体型最大的陆龟。
　　顾兮洲气喘吁吁的抱到半路就坚持不住了，只能放下它们连拖带推。莫予期跟在背后观察着这两个小家伙们。
　　亚达与其他品种的乌龟相比，最大的不同，除了体重，就是龟壳的形状。莫予期印象中的乌龟，壳大多扁平，而亚达的龟壳却显得圆润。
　　远看上去，大胖和二胖像两座慢慢移动的小山。胖嘟嘟、圆溜溜的，就算没有毛茸茸的触感，还是可爱极了。
　　“这是买来的吗？”莫予期觉得亚达应该不是沙漠固有物种，况且这里也不是野生动物救助站。
　　“我们捡的。”顾兮洲不服气胖子们忘了自己，从房间内拿出龟粮，试图跟它们套交情。
　　“这能随便捡到？”莫予期觉得顾兮洲的生活总在奇幻漂流。
　　“上学路上罗塔发现的，连着保温箱被扔到垃圾桶里。我们当成巴西龟捡回来了。本来是瞒着家长偷偷养的，我们仨一天换一个人养，没想到越养越大，最后向家长们只能坦白从宽了。”顾兮洲抓起窝窝头大小的龟粮，用喂鸡的方式向胖子们撒去。
　　大、二胖们果然抵不住食物的诱惑，朝着顾兮洲，准确的说，是食物的方向四爪齐发。
　　莫予期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
　　“期期，你看。”顾兮洲的右手伸向了努力吃食的二胖子，探进龟壳中，在二胖的脖子与龟壳间，挠起了痒痒。
　　被骚扰的二胖四只脚支棱起来，身体微微颤抖。
　　“你看，乌龟也怕挠痒痒。”顾兮洲见她想要参与的样子，告诉她，“它们也喜欢仙人掌，你可以去摘几片。”
　　莫予期说了一句“好”，转身去拿剪刀。
　　养护站的院子还是有些绿色植物的，其中耐旱的仙人掌是一大势力。与人为邻居，总比野外更容易获得养分，这里的仙人掌很多长得比人都高。
　　莫予期努力剪了几块，阔叶仙人掌，刺都分布在集中的几个区域，不过——“哎呀。”
　　莫予期还是被仙人掌刺伤到了。
　　上一秒还在逗龟儿子的顾兮洲，立刻跑到莫予期身边。嘴里嘟喃着“怎么那么不小心”，边把莫予期拉进办公室里。
　　顾兮洲用清水将莫予期的手洗净，再用从罗塔办公室抽屉找到的小针，小心翼翼的将仙人掌刺挑出来。
　　莫予期早已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却见眼前的男人眉宇间如山水丹青。
　　忽而，他将自己的手指含在嘴里。
　　她嫌弃道，“你就不觉得腥吗。”
　　他说，“不觉得，你的血是甜的。”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煞风景的咆哮——
　　“顾兮洲，死哪去了。你又乱喂别人的宠物！龟粮不能放那么多的！”
　　屋内的人相视一笑。一个眉眼弯弯，一个红粉浮现双颊。
　　顾兮洲感觉到好友的怒气正在接近，他估计着破门而入的步伐，飞快的在莫予期唇上留下一吻。
　　到达养护站的第三天，赵骠吃完中午的散伙饭，就踩着离合器走了。他的确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单身汉，身后肩负着一整家夜店的生计。店员们现在都殷切期盼他回归呢。
　　到了夜里，还是那个能看见风力发电的窗户前面。
　　顾兮洲亲亲莫予期的头发，声音融化了前方凝固不动的黄沙。“从这里往北，有一片胡杨林，曾今有一片湖泊。在我们小时候，湖泊还没有干涸，我们经常和大人去那里钓鱼。那时的湖边还长着柳树，树枝分泌了一种白浆。用柳条把钓上来的鱼串起来，放到火上烤，柳枝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汁液，让烤出来的鱼肉有一股清甜，特别好吃。”
　　“那里肯定很美。”
　　“我带你去看看，再往北走，就是山麓地带了。那里有雪山、草地，现在去还能看见牧民转场。每家都有上百头牛羊，拖家带口，把牛羊赶到山上的夏季牧场去。”
　　“好啊，我很期待。”
　　第二天，他们告别了罗塔，去往那片承载的顾兮洲儿时记忆的胡杨林。
　　半根错节的胡杨，在黄沙肆虐中婆娑起舞，漫天的寂寞与荒凉平添了生命的色泽。
　　“没见过胡杨树的时候，我以为它只活在文学中。今天见到了，从此以后，我想它会一直活在我心中。”莫予期望着无比坚韧的胡杨林说。
　　这里没有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这片胡杨林却耐得住寂寞，与黄沙、烈日相伴。
　　时至白日将尽，孤独的天空有道道晚霞点缀。
　　顾兮洲向她伸出双手，这里不是尽头，我们的旅途还要继续下去。
　　塔特拉沙漠北端是阿那尔汗山脉。
　　这里拥有不同的风土人情，与荒凉萧瑟完全不同的、生机勃勃的富饶。一望无际的高原草坪、甚至成片的树林，散落在四处的民房让一切都的风景不在虚无。
　　“大叔，孜巴依大叔！我来看你了。”顾兮洲把罗塔借给他们的越野车停在一颗石榴树下。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朝着前面的平房喊了几声。
　　“谁啊，原来是兮洲啊！”一个男子从门内探出了头，他长着灰白的胡子，目光深邃，有了风霜的洗礼，却也让人觉得很和善。他见顾兮洲不是一个人来的，便笑着说，“这是你媳妇吗？”
　　莫予期有些羞赧，她别过头，不看顾兮洲。
　　却听见顾兮洲十分笃定的回答：“当然，漂亮吧！”
　　于是他们受到了孜巴依一家的热情招待，太阳下山后，在爬满葡萄藤的院子里，设下了丰盛的晚宴。
　　夜里，沾染着周身葡萄酒味的顾兮洲靠在莫予期的身上。莫予期用手环绕着他的脑袋，顺势为他按摩着太阳穴。
　　“爷爷以前是援疆干部，曾经在这里工作过，那时候孜巴依大叔是他的属下。我差不多是爷爷带大的，每次惹爷爷生气的时候，总会躲进大叔家。又一次在这住了将近一个月。”顾兮洲的话语时而轻松、时而浓重，看样子是真的有了醉意。
　　“那你父母呢？”莫予期问。他有着太阳一样的朝气，有着什么样的父母呢。
　　“我爸妈都是从事地质勘探工作的。常年在深山老林里，比我还野。”顾兮洲说。“每次他们回来，都给我带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头还有......”
　　慢慢地他的声音消沉在远方的夜空中了。
　　第二天，莫予期已经完全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顾兮洲牵拉的孜巴依大叔的白马达来提，两人同骑。“这里的人，可以没有名牌跑车，但是好马一定要有。”顾兮洲皮鞭一甩，带着莫予期走遍真个山麓。
　　现在的阿那尔汗正处于全年最美的季节。杏花绽放在众山之间，红与白吐露了相互融合后最完美和洽的粉色。蜂与蝶在群花中起落翩跹。忽而风动，杏花被搅成了一阵海浪。
　　浮花浪蕊中，顾兮洲带着莫予期，欣然而至。
　　“那边是葡萄园，再远一点，那里有一条山路，是牧民赶场的必经之路。”在这块土地的生活是顾兮洲童年的一部分，自然对一切都如数家珍。
　　莫兮洲顺着他的介绍，目光原来越深邃。一匹马，一双人，奔波在青青草地上。
　　这样就很好呢。
　　“这里比天堂还要美好。”愉悦的心情将莫予期的心填塞的满满当当。远方雪山中未消融的冰川，在她眼中已经有了温度。
　　他们骑了一圈，顾兮洲将马儿停在了马厩前面。他摸摸马脖子，“要好好谢谢它。”于是顾兮洲打开了水龙头，将马儿全身打湿，他丢给莫予期一个刷子，告诉她沿着马儿的毛发梳理。“它会很舒服的。”边说，边言传身教。
　　“它不冷吗？”这里的五月可不想平原地区。莫予期有些担心马儿受凉感冒。
　　“不会，它的毛很厚的。”望着自己工作的莫予期，顾兮洲兴起了一个想法，他要送一份礼物给她。“期期，你看。”顾兮洲拿起水龙头爬上高处，将水龙头的水倾泄下来。
　　彼时正是一天中阳光最好的日子。半空中形成的瀑布，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彩虹。
　　“等我们老了的时候，来这里养老如何。”光彩中响起顾兮洲的富有诱惑力的嗓音。
　　“好啊。”莫予期此时没有了犹豫。
　　当天晚上，孜巴依大叔与顾兮洲谈起牧民赶场的事情。
　　“就这几天了。”孜巴依大叔说。“哈里克一家前几天来电话，说马上到了。”
　　“是吗，我也好多年没见阔孜巴依。”顾兮洲说的是哈里克家的大儿子，年纪比顾兮洲年长了三岁，是他小时候的玩伴之一。
　　“阔孜巴依啊，娶得是巴图尔的小女儿，前两年两人生了第二个孩子。羊群过来之后，你们就可以见到了。”孜巴依大叔说。这里的生存条件艰难，很多时候都需要相互帮助，因此附近村民也都相互熟识。
　　莫予期一旁默默听着，大叔家的小孙子一把抓起饭桌上的烤羊肉串，又挪到自己妈妈身边嚷着让她帮自己拿烤包子。年龄大一点的几个孩子已经早就吃好了晚饭，男孩女孩嘻嘻哈哈的玩做一堆。
　　莫予期看了一眼大叔的女儿们，他们的年龄也没大顾兮洲多少。如果顾兮洲没有选择娱乐圈，那么他会不会已经成了几个孩子的父亲呢。那么她会不会像眼前的母亲那样呵护着自己的孩子呢？
　　顾兮洲在聊天间歇捕获了莫予期的笑容，那一抹在漫天飞花中才会出现的美丽。
　　第三天，赶场的哈里克一家果然到了。
　　许久未见的儿时玩伴，一个已经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另一个也找到了终生的伴侣，相互没有嫌隙，依旧交谈愉快。
　　“期期，阔孜巴依邀请我们一块去他们的牧场，你想去吗？”顾兮洲问。
　　于是他们两人跟随着哈里斯一家，以及上千头牛羊，一同赶往海拔更高的夏季牧场。

　　「娱乐圈观察日记」·综艺节目《福尔摩斯之眼》
　　街头调查单元：“IsAAc中你最喜欢哪一位团员？”
　　大学生A：“当然是喜欢Aspar啦，好羡慕他能让大美人死心塌地。”
　　大妈B：“最不中意的是顾兮洲，没责任心，耽误别人姑娘多少年了，还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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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觉得原来的名字比较合适另一篇文（对，我还有其他存稿），于是又一次修改了本篇文章的名字，希望不要有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