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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闯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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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翻了。
寒骁皱眉,抬手敲门道:“颜安白,你怎么了?”
除了玻璃轻碰的声音,没有丝毫回应。
寒骁果断退后几步蓄力,随后抬脚踹上结实的房门。
门板发出几下巨响,铁链断开,门被猛地踹开,向后砸在门框边上。
寒骁踏步进入时,颜安白歪倒在床边的地板上,手里拿着一瓶白兰地猛灌。
心在幼年时期早已冷掉,但回想起记忆深处的那一幕,颜安白瞬间遍体生寒,心情差到了极点,从豪华酒柜中拿出其中最烈的酒,想要麻痹自己,求得安眠。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淌到他的胸膛,没入松散的浴袍中。
喉结不由得滑动几下,寒骁缓缓上前,抢他手里的酒瓶,“别喝了。”
已经完全喝醉的颜安白阖着眼,双臂环抱住酒瓶,眉心微微蹙起,委屈嘟囔道:“走开,别抢我的酒。”
清冷的气质完全卸下,像个要被别人抢走玩具的男孩。
冷酷的心仿佛被击中,蓦地变得有些柔软,寒骁的目光变得柔和,但垂眸扫了一眼周围地上七歪八倒的烈酒瓶子,又有些生气。
捏起他的精巧的下颌,寒骁眸光暗沉,“醒醒。”
地板上的颜安白,一手护住酒瓶,一手拍开他的爪子,像挥走聒噪的蚊子。手臂上被碎玻璃划出道道伤痕,血迹流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尤为分明。
寒骁把人抱起,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醉得不省人事的颜安白安安静静躺在他的臂弯里,泛着红晕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双手仍护着酒瓶蜷缩成一团,像温顺无害的小白兔,不满意地转头别开脸,“热……”
寒骁微微起身,手指伸向身下人的浴袍,在即将碰到腰带的时候,手渐渐有些颤抖。
是你吗?我的小傻子……
寒骁心跳开始加速,呼吸急促起来。
洁白的浴袍被缓缓揭开,左腰侧静静躺着两颗红痣,小小的,色泽鲜艳,美丽至极。
呼吸一窒,寒骁风眸圆睁,死死盯住那妖冶的红痣,眸中的冷戾褪去,隐隐有光泽流转。
旋即猛地扣住他的后脑勺,把昏睡的人深深埋入自己的怀抱里。
“小白,我的小傻子……”
深邃的面容轻轻摩挲着怀里人温热的脸颊,汲取他的气息。
寒骁克制地抬起头,凤眸微睁,轻轻执起他的手臂,吻轻轻地落在手臂的伤痕上,血滴被吸走。
寒骁的双瞳漆黑如夜,潜藏着无边的占有欲。
颜安白已经完全沉睡过去,不满地哼唧一声,没有挣动。
拿起酒精止血贴处理他手上的伤痕,寒骁吻了吻他的额头,不舍地给他盖上被子,将地板上的玻璃碎片扫到一边,拿起浴袍去往浴室。
玻璃门后,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伴随着隐忍的闷哼声。
水声停止,寒骁披着浴袍出来,目光灼灼地望向床上的人。
将肩上的毛巾扔掉,寒骁侧躺在床上,把手肘撑在枕头上,端详着沉睡的俊美男人,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为什么……欺负我……”颜安白似乎睡得不安稳,蹙着眉喃喃呓语。
寒骁抵住他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抵住他的,温热的呼吸交汇一处,他的气息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淡香,似要浸透他的骨髓一般。
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欺负你了……
寒骁搂住他劲腰的手紧了紧,愧疚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上辈子他霸道地把他绑在身边,把他当做明瑄的替身,小傻子呆呆的,待他一片赤诚,日积月累的相处中,他的心逐渐沦陷,只是小傻子不懂他对他的爱,一听到傅景宏要来接回他,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想跟他回去。
隐隐觉得他上辈子可能对小傻子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不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午夜梦回,明明梦到的是他们日常相处,他的心却仿佛开了一个血洞,痛到无法呼吸。
“景宏哥……嗯呜……”颜安白抵住缠着他的人,低声呢喃。
那个名字宛如一阵晴天霹雳,在他脑海里炸响。
上辈子,他把你让给了我,这辈子也是如此,为什么还要想着他!
胸膛起起伏伏,寒骁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几乎想要把他摇醒。
第二天一早,寒骁醒来,怀里的温暖消失,猛地睁开眼。
颜安白穿着白衬衫西裤,惊怒交加地俯视着他,头顶的毛发翘起,显然还没完全打理好。
寒骁转动手腕,却发现自己的被绑得四仰八叉,两手被绑在镂空的床头,双脚被绑在床尾脚。
眉梢微挑,寒骁抬眸一笑,“怎么,你想对我做什么?”
这家伙居然还笑得出来?天知道醒来的时候,被这个混蛋抱在怀里他有多惊悚。残存的醉意和脑胀瞬间消失,恨不得当即把这混蛋扇醒。
颜安白横眉怒睛,双拳紧握,“你闯进我房间干什么,为什么抱着我。”
警惕的表情如炸毛的白猫。
含笑的目光流转在他的身上,寒骁忍不住戏谑道:“这还不明显吗?因为我喜欢你,想抱你,老师~”最后的称呼语调微微放轻,带着戏谑。
心中一震,颜安白红唇微张,定睛端详着淡定闲适地躺在床上的人,研判他的表情。
明明两个月前还视他如仇敌,帮着颜明瑄对付他,呵。
颜安白摸了摸手臂上被处理好的伤口,暗自琢磨:这混蛋莫不是想着他像上辈子那般好骗,想玩弄他于鼓掌当中?呵,不管怎样,上辈子的仇是一定要报的。
冷冷地勾了勾唇,颜安白坐到床边,揪起他的中卷发,冷峻的面容逐渐逼近他,“哦?喜欢我。”
上辈子作为廉价劳动力,被你们两个渣男坑回家做牛做马,这口恶气不出我都觉得对不住自己。
注视着他幽深的眸子,寒骁心情复杂,凤眸微阖,艰涩开口,“你就这么讨厌我?”
“哼。”颜安白松开揪紧的发丝,倏地站起来,拨动皮带扣,将腰间的皮带缓缓抽出。
寒骁的目光随着拉出的皮带缓缓移动,凤眸带着惊讶,喉结滑动。
将手中柔韧的皮带折叠几下,颜安白勾起他线条凌厉的下颌,冷笑道:“我何止是讨厌你。”
眸中的清冷和厌恶刺中他的心,寒骁薄唇紧抿,手握成拳。
明明梦境中两人的相处是那么美好,为什么……
将手中的皮带甩直,颜安白狠狠地抽向躺着的人。
皮鞭打在他结实的肌肉上,发出“啪”地响亮声。
心中的仇恨仿佛开了闸的潮水,鞭挞音一声紧接着一声。
寒骁咬紧牙根,没有发出一声惨叫,隐忍地看着他尽情的宣泄。
十几分钟后,颜安白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瞥向他的眼神仍带着恨意。
寒骁的腿上、腹部、手臂全是鞭痕,鲜血沾湿了灰色的浴袍,目光紧紧攫住那人,带着不甘和控诉。
颜安白把沾满血迹的皮带丢到地上,走到浴室冲洗手掌,径自离开了。
寒骁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人消失不见。
闪电般的奇痛攫住了他的心口,远比身上的累累鞭痕更痛,在全身流过阵阵余波,寒骁发出痛苦的一声喊叫,矫健的双臂瞬间挣断绳子。
傅景宏推门而入时,寒骁一身是伤地靠坐在床头,怔怔地直视前方。
诧异地环视着破碎的酒瓶、凌乱的床单,再到他的空手道黑带发小,傅景宏倚在门边,唇角微扬,“看来昨晚很不顺利呀。”
蓦然想起梦境中,颜安白对傅景宏一往情深,到了后期,这家伙居然还想着把颜安白要回去。
寒骁危险地眯了眯眼,目光直射向他,“傅大少爷怎么这么有空挺关心这件事。”
缓缓站起身,寒骁在他面前站定,眸中酿出一片阴云,“就是不知道,是关心我,还是他?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
走廊上,颜安白冷静下来后,想起那人还被五花大绑着,脚步暂停了一瞬。
对这样的畜生,不必手下留情。
握住有些麻痹的手掌,颜安白回到游轮一层,
“颜先生,可以和你谈谈吗?”声音温柔悦耳,带着一点熟悉感。
颜安白回头。
是一位明丽而优雅的女子,但他很确定,他们没见过面,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颜安白目含笑意,边和她聊天,边琢磨这份熟悉感的来源。
“颜先生,真是太巧了,我刚好认识一位著名的心理咨询师,而且他目前也在国内,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萧洵丽崇拜地望向这位只比她大几岁的教授。
“那真的太感谢萧小姐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请不要客气。”
明明昨晚才被两个人闯进房间,现在,跟这位小姐才认识几分钟,就跟她透露自己的事情,这戒备心真是没救了。
颜安白暗自自嘲。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回想起幼年时期的事情,查明真相。
***
朗明心理咨询中心的走廊上,女助理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颜先生,请在房内稍候,肖先生很快就来。”
“没事,是我来得早了。”颜安白点了点头,推门而入。
正打算坐到沙发上,余光瞥见咨询室的角落里放着一张塌,上面似乎躺着一名男子,杂志遮住他的脸。
颜安白疑惑地走了过去,自我介绍道:“你好,请问是肖先生吗?”
杂志放下,露出一张熟悉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