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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游轮宴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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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窗户2米的地面上,散落着些不显眼的黑泥碎,似乎印出了脚型。
出差前他刚用吸尘器清扫完地面,昨晚出差回来进门后,就换上了拖鞋。
这些泥不可能是他落下的。
25.8cm,大概42码。
昨晚有个男人闯了进来。
颜安白目光微沉,颜安白有种被猎人盯住的感觉。
看来还是搬出这里为好。
***
运动场外,颜安白连帽修身白色运动装,相比于平时,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青春的气息。
手心托着下颌,手肘撑在围栏上,眉梢眼底带着几分慵懒。
本来想下来跑步的,但没想到今天居然是校运会。
跑道上正进行激烈的男子1000米。跑在前面的第一名男生健步如飞,头部微微向后仰,碎发飞扬
身形瘦削,皮肤瓷白,看起来并不矫健,没想到居然跑得这么快,将第二名远远甩在背后。
颜安白好奇地打量。
正在冲刺的第一名忍不住回望那个注视自己的漂亮男生,。
突然脚下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到地上。
比赛还东张西望,第二名就要追了上来。
“加油。”颜安白有些惋惜,双手握住栏杆,冲跑道上的人喊道。
男生瞟向他,快速擦了擦嘴巴上的灰尘,爬起来像打了鸡血似的跑到终点,最终并个还是拿到了第一名。
太阳的炙烤下,运动场逐渐炽热。
颜安白刚想转身离开,脸颊擦破了皮的第一名向这边走来,晶亮的双眸直视着他。
“额,你没事吧。”颜安白率先开口。
“我没事!我叫骆一鸣,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骆一鸣脸颊微红,不知是热的还是害羞,拿着矿泉水瓶的手握紧。
垂眸犹豫了几秒,颜安白点了点头,刚掏出手机。
出门在外靠朋友,多交些朋友并不坏。
“闲杂人不要在跑道外逗留。”熟悉而阴冷的声线通过扩音器倏地响起。
寒骁站在高高的主持台上,阴沉的目光遥遥投向两人。
“奇怪,这里怎么不能待了。”
“我们快走,寒会长发话了。”
围栏外草坪上的零星人群迅速散去。
寒骁比颜明瑄大2岁,曾经连任两届学生会会长,直到颜明瑄进入大二,把位置让给了他才卸任。
作为私生子众多的寒家唯一的婚生子,本应该早毕业了,但不知什么原因一直迟迟没有从华大毕业。
做事利落且手段阴毒,威名远扬。
在华大,你可以不敬师长,可以不服同学,但要是得罪了寒骁,大学四年会过得生不如死,想退学都不能。于是,寒骁排在华大不可得罪名单的榜首,上一个得罪过他的人已经抑郁住院了两年。
颜安白皱了皱眉,回身望向主持台。
在校运会主持台上,颜明瑄边整理表格,一边和一个干事交代事情。
傅景宏站在他的身边,帮他整理桌面的资料。
寒骁拿着喇叭,斜靠在遮阳棚杆上,和傅景宏以左右包围的姿态守在他的身边。
“同学,可以扶我一把吗。”骆一鸣走路一颠一跛,笑得露出白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嗯。”颜安白收回目光,没在意他的称呼。
把喇叭“啪”地丢到桌上,寒骁迈着长腿走来,狭长的凤眸紧紧盯住两人。
骆一鸣不寒而栗,挠头道:“寒学长,我们立马就走。”
寒骁微微偏过头,视线却没有转移,对一名从他身旁快速跑过的女生道:“学妹,帮忙送一下这位同学去校医。”
女生理了理发丝,含羞仰视着寒骁,听到他的话愣了一瞬,“啊,哦哦,好的。”
还没有加上他的微信呢。骆一鸣有些不舍地摆摆手,“不,不用……”
目光对上寒骁阴冷的视线时,声音顿住。
旁边女生扯过他的胳膊,“快走啦。”
人被拉走后,颜安白目光淡淡,没有看他一眼,旋身离开。
“你挺有本事的嘛,这么快就勾搭上一个男人。”
寒骁薄唇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冷冰冰的话语饱含嘲讽。
“关你屁事。”颜安白语气平淡,头也不回。
不屑一顾的人,越走越远的身影。无法掌控的感觉涌上心头,寒骁眸中闪过暴虐的情绪。
逞口舌之快并没有什么用。
颜安白只想捂住耳朵,屏蔽那令人厌恶的声音。
等着吧,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手腕倏地被拽过握紧,那股劲仿佛要将它捏碎。
“老师,学生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呢,还望不吝赐教。”寒骁咬牙切齿,棱角分明的面庞逼近,握住他的手臂肌肉贲张,拉着他往遮阳帐篷走。
颜安白被捏得生疼,记忆中被掌控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修眉蹙起,清冽的声音带着怒意,“你这是请教的态度吗?松手!”
挣扎抗拒的模样,像极了那不愿被他抱的小傻子。
这段时间来,断断续续的梦中片段,让他满脑子都是那傻子。梦中难得的满足、悔恨各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都快要将他逼疯了。
寒骁喉结滑动,狭长的眸子紧紧攫住那形状好看的唇。
这个人喜好什么的,那么像他,却又心机无比,天赋不凡,不像他傻乎乎只会让人欺负的傻子。
是他吗?颜叔只有这么一对双胞胎……
“骁哥,你怎么啦。”柔和的嗓音如春风拂过。
颜明瑄走下台阶,唇角带着微笑,“老师,好久不见。”
全身仿佛被一盆冰水浇过,寒骁瞬间回神。
捏住自己的手腕松懈。
颜安白冷冷地甩开他的大掌,转身却对上了跟着下台来的傅景宏。
一股反胃感涌起。
要说他对寒骁感到痛恨,对傅景宏则是恶心。
上辈子傻傻地看不清,居然把这个人当做救赎,直到临死前,才知道他斯文随和的表面下,是有多自私和残忍。
傅景宏瞥了一眼消沉纠结的情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被捏得通红的手腕,温朗一笑。
“颜老师,周日我们打算在游轮上举行派对,不如你也一起过来吧。”
颜明瑄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错愕,沉默几秒,欣然附和道:“对呀,老师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跟着一起来?说得好像我是你们的跟屁虫似的。
笃定我不会去是吧。
上辈子傅景宏带着他的好弟弟到处玩的时候,他在家里当免费保姆兼情绪发泄器。
现在,去给他们添添堵也不错。
眉眼的不耐褪去,颜安白勾唇一笑,“好啊。”
垂眸纠结的寒骁猛地抬头。
他愿意?
颜明瑄脸上的笑意僵住,捏紧手中的资料。
傅景宏用指背推了推金丝框眼镜,淡淡笑道:“那就这样约定了。”
说罢,搂着颜明瑄的肩膀离去。
派对在傅家的史诗号游轮举行,是国内十大造价最高的游轮之一。
这次的派对聚集了周边几个城市的顶级豪门世家的公子哥和千金。
抬头望去,十多层高的游轮华灯炫丽,宏大壮观。
还有那熟悉的人影倚靠在甲板边缘。
两列安保人员排在游轮登入口,为首的安保礼貌道:“先生,欢迎您的到来,麻烦出示一下请柬。”
颜安白嗤笑一声。
邀请人家来这种场合,还不给请柬,真是没诚意。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种上流人士的活动怎能少了“通行证”。
颜安白抬头朝游轮最顶层的两人微微一笑,慢悠悠地从口袋抽出一张精美的请柬。
要让你们失望了。
依靠在甲板围栏上的傅景宏把望远镜放下。
他故意没有给他发请柬。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能弄到请柬,看来背后的势力不简单。
他请人调查了他的背景,越查便越好奇。这人仿佛埋藏极深的宝藏,每次只露出一点点,吸引着人无限向下挖。
傅景宏晃了晃手中的香槟,仿佛能透过明丽的酒色看到那双清冷的明眸。
进入会场,人并不多,毕竟被邀请来这里的年轻人非富即贵。
穿着礼服、形象得体的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地或站或立,围在一起聊天。
接待区的台阶,用纯净的水晶铺设而成,华贵无比。
锃亮昂贵的皮鞋踏上台阶,每一步就像踩在金钱之上。
“明瑄。”染着金色卷发的男人跨步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伙伴。
男人眼里带着兴奋,“你怎么换了一套衣服。”
人群里第一眼就发现他,看来这张脸在这圈子里很吃得开嘛。
颜安白眉梢微挑,淡然一笑如冷月照江,“这是我的名片,我叫颜安白。”
染着金发的男人成明州疑惑地接过,扫视了上面的介绍,“菲兹曼大学教授,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世界一流大学的教授?”
“你也姓颜?你该不会和颜明瑄是兄弟吧?”旁边的人好奇道。
“我没有兄弟,和你们说的那位先生并不熟,也许只是凑巧长得像罢了。”颜安白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名片。
宴会很快开始,颜安白修长的白指捏着高脚杯,和周围客人谈笑风生,余光扫过高雅奢华的宴会厅。
居然没见到颜明瑄,真是稀奇。
完全不符合他走到哪里都是C位的惯例。
“这次的宴会,我们邀请了钢琴大师亚弗雷,为我们演奏一曲《奥波莱狂想曲》,掌声有请!”主持人率先鼓掌。
尽管不是音乐界的人,但这位大名鼎鼎的钢琴家,颜安白还是有所耳闻。
这位大师擅长大力抬手快速跳跃式地弹奏,演奏风格清晰明快,具有丰富的层次变化,琴技不是一般的高超。
颜安白长睫微垂,抿了一口香槟,醇厚清雅的果香传遍口腔,形状姣好的淡唇更添几分润泽。
成明州喉结不经意滑动了下,眼睛一眨不眨。
说实话,颜明瑄那家世容貌,仰慕他的人不少,但有天宏国际的继承人傅景宏和寒氏集团董事长唯一婚生子寒骁两个实力强大的追求者,不少人望而却步。
而这位颜教授能参加这个宴会,实力应该不差,更何况那毫不逊色的外表,清冷中带着禁欲的气质,淡笑之时又有一种恣意洒脱流露,像黑夜中的明珠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若是能把人弄到手……成明州眼睛微眯,内心蠢蠢欲动。
钢琴大师亚弗雷面色酡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将杯中的酒一口闷了,亚弗雷取过话筒道:“一个人弹奏未免太无趣,不如邀请一位嘉宾与我合奏,不知道有没有嘉宾要自荐。”
会场瞬间轰动起来,和世界数一数二的大师合奏,这是多么荣幸的事情。
然而激动归激动,部分精通乐理的千金和少爷跃跃欲试,但并没有踏上台。
颜安白唇角微微勾起,身子慵懒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饶有兴致地望着台上。
颜明瑄的钢琴演奏获得过国际奖项,在国内也是小有名气。
主角不愧是主角,原来是等着在这里隆重出场。
“既然大家都这么含蓄,那我就随机挑选一位幸运嘉宾上台演奏。”主持人声音洪亮,扫视台下。
然而颜明瑄居然还未出现。
主持人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颜安白眉心微蹙,有种不祥的预感。
“恭喜左边银树旁穿白西装的先生,有幸与亚弗雷大师合奏。”主持人遥遥望向颜安白,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聚集在颜安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