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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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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根测试当日，辰时一到，所有学生都已经齐刷刷地坐在学堂里。
晨日初升，考官未到，年轻人们散漫起来，闲聊声不绝于耳。
“他们这么兴冲冲的，议论什么呢。”阑珊奇怪。
小聪脸上也洋溢着兴奋：“你还不知道吧，今天虽然是程老先生主持，但云公子会来旁听！”
阑珊一头雾水：“所以呢？”
“咳，你没和我们一起上通识课，程老先生口述的很多事儿都没听到，你知道云公子是何等人吗？”
小聪兴致勃勃地和阑珊介绍了起来。
墨岚山庄庄主墨西雷，膝下有三子一女，分别是长子墨晏潮，次子墨云洲，三子墨玄澈，小女墨蕴漓。三个儿子分别掌管支系竹栖风、云生风、柳扶风，墨小姐则归入庄主亲弟弟，墨夜霖掌管的杏落风。
所有归入四大支系的弟子都是内门弟子，内门弟子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个顶个的天资优秀、灵力高强。
而在这众多的内门弟子之下，还有数量更为庞大的外门弟子，这些外门弟子又被编入金木水火土五门以便于管理。
然而能成为外门弟子也不简单，择熙学苑每三年输送一批优秀弟子进入外门。这些优秀弟子往往是整个学苑最出色的前三分之一。
“等会儿，”阑珊迅速抓住某个要害，“你刚刚说墨庄主的女儿也是内门弟子？墨岚山庄不是不收女弟子吗？”
“的确不对外收，但是庄主的女儿就不一样了呀。”
阑珊无语：“所以这个山庄除了男人们的内室，就庄主女儿一位女性了吗？”
“当然不，还有丫鬟们呢。”
阑珊再次无语：“这破地方，虽然不收女生为徒，使唤女生倒是勤快。”
小聪一脸疑惑地看着阑珊。
阑珊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对他来讲有点超前了，赶紧岔开话题道：“所以，你刚刚说晏公子和玄公子是两个支系的头儿，那薛祁和郭桓的靠山又是他们的副手，对吧？”
“对啊，为什么薛祁和郭桓敢嚣张，他们上头的人，那是何等高高在上的人物！想来其他人都不敢攀比了，被这两位给唬住了。”
“这个什么晏公子和玄公子，我记得，一个是嫡长子，一个是嫡次子，是庄主最疼爱的儿子对吧。那姚常督呢？他又是哪位公子的副手？”
“他当然是——云公子的副手！”小聪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
阑珊眨眨眼：“谁啊，没听过。”
小聪佯装生气：“他可是我偶像！”
“为啥？不是说另外两个公子都厉害得很吗，你怎么不去崇拜那两个？”
小聪很不满：“你看起来和庄主一样——对他有意见！”
“庄主对他有意见？”
“我听说，他是最不受宠的孩子，甚至比不上墨小姐。”
“那太惨了。”一想到这破山庄这么重男轻女，而他的地位还不如女儿，想必日子是不好过吧。
“不然怎么会来择熙学苑带学生呢？”
“怎么说？”
“一般来择熙学苑管教新生的，都不可能是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一般都是谁呢？”
“一般都是外门里面资历比较老的前辈，偶尔能来一个内门的前辈，那已经是幸运至极！”
“那咱们这一届为什么这么特殊？”
“我也是听说的——据说云公子惹庄主生气，一气之下把他发配过来了。这在墨岚山庄是极为稀罕的事！当然也是件顶顶丢面的事儿。”
“什么事惹庄主生气？”
“这件事好像还挺神秘的，具体原因我不清楚。”
“那为什么来这儿顶顶丢面？”
“你傻呀，人云公子都是管理内门一大支系的人了，而且他是整个墨岚山庄年轻一辈里面，灵力最强、武功最好的，在墨式弟子品貌排名中，那也是排行第一的美男子！是多少人崇拜仰慕的对象！竟然被派来管教我们这些连墨氏弟子都算不上的凡夫俗子，可不丢人吗？”
阑珊眨眨眼，什么？她刚刚被小聪说傻？！
“等一下，你刚刚说品貌排行？”看来这修仙界不但搞实力榜，还搞颜值榜呢。真是个热衷于搞排名的地方。
“不止呢，各门各派都有仙阶榜，灵力榜，品貌榜，有的还有财富榜……”
阑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得，这修仙界不但搞“亚洲最帅一百张面孔”，还搞“福布斯”排行榜。
两人正在闹哄哄的教室里交头接耳，只听得四周忽然安静下来。阑珊也赶紧闭上嘴，眉目低垂。
她坐在靠中间过道的位置，余光看到白衣飘然的一位人物正缓步走进来，他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低头噤声，却是低着头都能感觉到此人的气度不凡、翩然出尘。
等到那白衣公子在正前方的座椅上坐定，众人才纷纷抬起头来。
阑珊在看清他的那一刻，眼皮一跳。
这身姿，这仪态，这气度，这轮廓，不得不说，是有点像的。
虽然第一次见面是好久以前，昨晚匆匆一面，距离远、夜色暗，也看不清。而且那两次见面，白衣公子都戴着面纱。
但白衣公子和眼前这位，的确颇为相似，主要是这种气质太特殊了，让人即便辨不清容貌，也能辨认出他的非凡气度。
可是阑珊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也没看到沧流。而且这位公子的穿着，和前两回相比，虽然都是白衣，但明显要高出不知道几个档次！
大概……不是同一个人吧。
她的那个白衣小仙家，可能正在哪里给这帮姓墨的打工呢。
不过小聪有一点诚不欺人，那就是这位云公子果然帅啊！
以前在古诗词里读到的“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古言小说里读到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此刻在阑珊的脑海里忽然都有了画面！
这种模样，不愧是墨式第一美男子！
阑珊正出神呢，不知何时，这位不苟言笑的云公子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英气逼人，不怒自威。阑珊强自镇定，迎上他的目光。
云公子在阑珊面前站定，目光如两把利剑在她脸上盯牢：“你在看什么？”
他是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么？阑珊一头雾水。
“云公子问你话呢。”姚殿钦站在云公子身后，严厉地补了一句。
阑珊站起身，这才发现周围的同学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而自己刚才好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上上下下简直要把他扒了。
啊这，既然捅了篓子，索性当个傻子，免得惹祸上身。阑珊遂装出一副无措的样子道：“小的来自乡野，没见过世面，从未见过公子这样的人物，一时贪看，多有不敬，还望公子恕罪！”
阑珊心道自己这是做了一回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啊！
众人没忍住爆发出一阵哄笑。
直到重新恢复安静，云公子才开口道：“日后教导你们的机会还多，不急在这一时。”
这话倒算是骄傲中带了一点亲和，但他浑身散发的气势过强，让人听了反而更加不敢直视他。
“测试就从她开始吧，程老先生。”
程拉先生恭敬地点点头，对着阑珊的方向道：“你出来。”
阑珊抬起头，前后左右张望了一下：“谁？我？！”
云公子回到主座坐下，准备旁观今日测试，姚殿钦便立侍在他身旁。
程老先生对两个弟子比了个手势，那两人就轻手轻脚地抬出了识灵镜，明晃晃地对着整个教室。
阑珊听小聪说过，灵根测试时，除了考官亲自判断，为确保公正准确，一般都会辅之以识别灵力的法宝。想必这镜子，就是这种法宝了。
抬眼望去，这光泽丰润的铜镜正好对着自己，好像在照哈哈镜。
硬着头皮迈出一步，阑珊站在早已为测试空出来的教室中间，助教弟子双手为她递上了一柄银色的剑。
在墨岚山庄，只有内门弟子才有资格获得专属佩剑。外门弟子中，出类拔萃者才能得到这一殊荣，大多数外门弟子平日练习、使用的，都算“公家的剑”，更不用说择熙学苑的学生了。
助教捧上来的这一把，就是择熙学苑的公家剑。
而小聪日日不离身的那一柄剑，是他们家祖传的。虽则旧了、钝了，毕竟还是整个家族的一份荣耀、一份寄托。
阑珊拿起那把剑，深吸一口气，运足了力，把小聪教给她的那一套剑法认真舞了一遍。
她觉得自己活像赶鸭子上架，排练三天，上台表演的年会舞蹈演员。
毕竟对于毫无基础的她来说，舞剑就是记动作，和跳舞没什么差别。
一套完毕，全场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了阵阵哄笑。
阑珊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看了看姚殿钦，他也在憋笑。云公子则缓缓饮了一口茶，看不出情绪。
程老先生摇摇头：“灵根太差，分去低阶班。”旁边的助教弟子赶紧记在了簿子上。
这句话一出，炸出了台下的种种反应。
有的人无情嘲笑，有的人成竹在胸，有的人则吓得目瞪口呆，生怕自己也落得个去低阶班的命运。
阑珊心里跟吃了黄连一样。
既然她的宿主只有这种灵根，凭什么要她称霸修仙界？她不在这小小的学校里被人踩死都不错了。
【系统，你看到了吗？你趁早换个人陪你玩这个剧本吧。】
【看到了。不换，就得是你。】
【难道我有什么特殊的天分或者运气？】
【就是看最咸鱼的咸鱼翻身逆袭才有乐趣。你现在在修真界的排名是……13543138516461393……】
【？？？】我就不该关静音。
早在前三天里，阑珊就和小聪讨论过分班的问题。
小聪去打听过，每一届择熙学苑的学生都会在灵根测试后被分成高阶、中阶、低阶三个层次。
往届，最终成为墨氏子弟的，都是高阶中的大部分成员和中阶少部分拔尖成员。而自择熙学苑开办以来，从低阶班奋起直追逆流而上成为墨氏子弟的，为零。
零！阑珊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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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结果在测试结束以后就全部板上钉钉。
别的不说，薛祁和郭桓的表现在这届新同学中还算亮眼，都进入了高阶班，再加上七拐八弯攀上了大人物，也难怪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
阑珊这下更郁闷了。欺负过自己的贱人进了高阶，自己灰头土脸滚去低阶，还在考试的时候让大家接二连三看笑话。简直是奇耻大辱！
上辈子的她也是这种性格。曾经她总是想象，长大以后要比在孤儿院欺负她的那些人，都优秀，都过得好。
好在，孤儿院那种暗无天日的破日子过完了！她慕阑珊现在重生在可以修炼本事的地方了！低阶又怎样！她就是要创造墨氏历史上第一个从低阶班逆袭的学生！打败那些贱人！
这种决心刚膨胀起来一个小时，就像一个不堪一击的气球，被轻易地扎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