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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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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已经无需一一细数、一一回忆，却会在电光火石之间全都串联在一起，原本似是而非的疑云顷刻间消散，现实冲破重重迷雾，扑面而来，当头棒喝。
琴声什么时候停下的阑珊自己都没意识到，灵兽何时跑走的她也没发现，在藤条甩过来的瞬间墨云洲拉住她的衣袖将她往旁边一带，藤条堪堪擦着脸颊划过去，在阑珊白白的小脸上留下浅浅的一道伤口。
几个回合藤条就缩回了树洞里，宣告认输，墨云洲收起笛子，拍了拍阑珊。
“还没醒吗？”
阑珊盯着墨云洲近在眼前的脸，忽然往后蹦了一步，“你你你你……你就是忘尘？！”
墨云洲倒面无表情：“是你自己笨，过了这么久才发现。”
阑珊：……是，她现在知道了，自己是真笨。
“而且，你又闯祸了。”墨云洲看着阑珊还在淌血的手背，肩膀上也被拉出了一道口子，脸上那一道伤虽小，却格外显眼，他眉头深锁，压着愠怒，“你怎么总是闯祸？”
阑珊这才后知后觉火辣辣地疼起来。
“等下，您……”阑珊不知道该怎么问，现在自己是女的这事儿已经被择熙学苑总督墨云洲知道了，依例他不能包庇。虽然他都知道了这么久了，却并未对阑珊有任何刁难，但阑珊自己乍一意识到这一点时，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等什么，还不快跟我回去，看看伤势。”
阑珊肩膀上的伤口很长，略深，衣服也划破了，如今在墨云洲面前忽然有了性别意识，她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在藏书阁看了些医书自学了点小技俩，这小伤口自己还是能搞定的！”
墨云洲见阑珊这样，闷闷地吃了个瘪，转身走了，走出两步又回头：“不跟上来吗？迷路了怎么办。”
阑珊一路跟着，却有意无意地拉开了一段距离。
回到道观，阑珊冲回自己的住处就把门关上了，墨云洲跟在后面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先让她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阑珊脱下衣服清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这藤条非等闲之物，因此这伤也不同于一般的皮肉之伤，若不上药，恐怕会越来越严重。正犹豫间，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阑珊看出去，门上投下一个虚淡的侧影，饶是如此模糊，也足以令人遐想出其人的风姿。
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阑珊穿好衣服，过去开门。在她穿衣服的过程中，门外的人一直安安静静、修养极好地等着。
“云公子。”阑珊拘谨地低着头。
墨云洲只是递上来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伤你的那物非同寻常，须得上药才能好。”
阑珊点点头，接过了药瓶，小声谢过，又赶紧把门关上了。
隔着一扇门，两人都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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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闷了几日，除了问言初道长早安之外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榻上看窗外日影游移，她便把入学以来的所有事情翻来覆去地想，想得心里一团乱麻。
就这么过了三日之后阑珊才猛然惊觉：那藤条沾水攻击自己的样子极像自己在日落河边被攻击时遇到的怪物，那藤条绊人时的样子，又像极了自己在大栾山密洞里遇到的藤枝。那是不是就说明……
阑珊从榻上跳起来，冲出房间去找墨云洲。
此时夜幕刚刚降临，天边最后一丝夕阳的残晖还未散尽。墨云洲正在一心岩的一处崖边坐着，视野正对着西边，广阔悠远，山风吹起他的长发和衣袂，翩翩如谪仙降世。
阑珊贪看了一会儿，刚要叫他，墨云洲似是先感觉到了，转过头来。
阑珊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正事，赶紧把心里那点情绪挤出去，把要紧事装进来。
她走到墨云洲旁边坐下，把自己的所见一五一十说与墨云洲，最后道：“既是玄公子和他的下属在山洞里议事，那藤条就在石门外盘结着，恐怕那藤条和他们有关，说不定就是他们设下的。日落河边攻击我的水绳和山洞口的藤条都和前几天遇见的藤条精极像，是不是说明，它们都是同一种东西……甚至，攻击我的，和山洞门口的，正是同一个藤条精？”
墨云洲忽然轻轻笑了：“藤条精……人家叫藤结。”
“哦，藤结……”阑珊嘴里念着，忽然跳了起来，“藤结？莫非，您已经查清郭桓操纵的那是什么怪物了？”
墨云洲的眼光仍然遥遥地看着西边，日头已经完全没入山后，墨色的天幕压下来，薄薄一层云在夜空里悠悠走着。“坐好。”
阑珊又乖乖坐下了。
墨云洲继续道：“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到一心岩来？”
“逃，逃婚啊。”
“天下之大，我为何非要逃到这里？”
“……我怎么知道。”
“……我来找藤结。”
“您一早知道郭桓操纵的是藤结而不是水怪，您也知道一心岩上有藤结？”
“怀疑过，所以我才来到此地，求证自己的猜想。”
“那您是否知道大栾山密洞外的藤条是……”
“当时我的速度太快，看不清楚，我只知道，郭桓操纵来攻击你的那东西，很有可能是藤结。毕竟也和它交手了两次。虽然郭桓有意伪装它的真实模样，但，和水怪终究有区别。”
“那就说通了，藤结是玄公子的东西，郭桓是玄公子的人，下山以来的这一出出，恐怕都是玄公子授意。”
“郭桓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那他……难道背后还有其他人。”
墨云洲只是道：“不管怎样，我们已经比郭桓想象的要知道更多，日后他再做事，迟早会露出马脚。”
“哦，原来您是故意放虎归山，想放长线，钓大鱼？”
难怪他醒来以后墨云洲对他的解释丝毫没有表现出怀疑，还让易择之好好给他养伤，回去上报估计也是说三位学子被水怪抓了，郭桓那边就不会认为自己暴露了。
“不管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只要他们相信他没有暴露，继续用他的可能性就很大。”
“原来如此……”聊了起来，阑珊的心结便去了大半，心情一时好了，佩服之余，竟也想小小地揶揄墨云洲两句，“我还以为您是诚心来见师祖的呢，看来见师祖只是顺便。”
墨云洲睨了过来，夜色中，他的眼神很亮，“你别忘了，你在跟你的师父说话。调侃你的师父和曾祖父，合礼数吗？”
阑珊识趣地闭了嘴，心情却已经不像先前那样闷，那样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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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在此地呆了多日，每天练功、散心，日子过得悠悠哉哉，还顺便在言初道长眼皮子底下把丹药给吃了，生怕有什么不良反应，有大佬在旁边帮自己看着，也放心些。
那丹药下去以后，言初道长又简单指点了一下阑珊修炼，趁着此地灵脉强盛，灵力充盈，阑珊干脆去山里寻了个不受打扰的好地方，闷头修炼多日，一举冲上了筑基期。
阑珊高兴极了，迫不及待想回去找墨云洲分享这个喜讯，却在归途中再次遇到了那只灵兽。
那灵兽看起来矫健敏捷，似乎伤势已经完全好了，它挡在阑珊回道观的途中，像是特地在此处等候已久。
阑珊从来喜欢小动物，看到这漂亮的灵兽更是不怕，它极有灵性，看着阑珊时，眼睛里传达的都是友善，阑珊甚至觉得自己能从中读出感谢的意味。
因此她更加壮了胆，上前摸了摸灵兽的头。灵兽则附和着阑珊，抬起脑袋去贴她的手。
两个亲热了一会儿，灵兽忽然往一条小路上走去，走几步便回头看看阑珊，像是在示意她赶紧跟上。
阑珊心道这灵兽应该不会害自己，搞不好还是想报恩呢，再一想到藤结被墨云洲重伤，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再出来兴风作浪，便还是跟了上去。
灵兽带阑珊走了许久，一直来到一处断崖边。
阑珊朝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烟雾渺渺，神秘莫测。
她奇怪地看向灵兽，灵兽则用前蹄踏了踏地面。两个鸡同鸭讲了好一会儿，见阑珊完全不理解自己的意思，灵兽急了，向后退了几步，忽然向阑珊猛地冲过来。
阑珊因为毫无防备，根本来不及躲，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灵兽撞下了山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