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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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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玉虚洞回来以后，阑珊觉得自己离开两天又错过了什么，总觉得山庄上下弥漫着一股大事在即的气息。
连择熙学苑这种边缘化的小地方都能感觉到，可见是个大事。
于是阑珊又去求助于她的情报来源——季小聪。
“在新旧年份交接的时候，墨岚山庄要举行盛大的祈福仪式。”
“哦，原来这边也兴跨年活动。”
“嘿嘿，”小聪憨笑起来，“你形容得十分准确！”
“然后呢？”
“吉时一到，所有人都要集合，仪式做完，听说还可以放孔明灯呢！”
“等下，哪来那么大地方容纳墨岚山庄的所有人？”
小聪笑着竖起一根指头，指了指上方。
阑珊抬起头，愣了两秒……“你是说，要飞到天上？”
“嗯！”
“完了，不会飞的人不会被抓去祭天吧……”阑珊抱着自己的课桌干嚎起来。
事后阑珊从姚殿钦处得到确认：不会飞的后果的确很严重，等于破坏了祈福仪式。往年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他们就等着三年后打包走人。不仅要走人，仪式结束以后还要接受惩罚。
阑珊又问了以前都罚过什么。
答案概括起来大概就是：彻夜守山，冬日晨起裸跑，抓野兽，寒池闭气，以及在小栾山上的断崖加训。
阑珊一口唾沫呛在嘴里：“裸跑，认真的？”
姚殿钦一本正经回答她的问题：“这已经是我刚刚说的几种惩罚里最轻的了，寒池水冷刺骨，小栾山野兽凶悍，皆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阑珊越听脸色越黑，总觉得如果不解决飞行问题，她横竖都是死。
副校长面不改色：“害怕就抓紧练习吧，还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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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研究了一下，作为一个脚踏实地的普通人，让她三天之内成为鸟人，哦不，成为御风飞行者，实在天方夜谭。
正道行不通，阑珊就不得不动起歪脑筋。
其实飞行作弊这事儿呢，在他们墨岚山庄算是好解决的。毕竟大家修习的是风系法术，御风移物只是他们的基本操作。
只要抱到一条大腿，让他愿意在仪式当天施法用风力拖住自己，应该就能蒙混过关。
那么这条大腿去哪里找呢？
阑珊去问的第一个人是小聪。
小聪果断给出了否定答复：“阑珊，我的御风能力还没到那个境界呢，肯定拖不起一个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万一出了错，你会掉下山谷的！”
阑珊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毕竟小聪什么实力，她一清二楚。
那么……阑珊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白衣公子。可是白衣公子完全是薛定谔地出现，来去无踪，阑珊有时候甚至怀疑他在墨岚山庄只是兼职。
而且祈福仪式当天，白衣公子恐怕离自己太远，毕竟墨岚山庄人太多，而大家在天上也是要站队形的。
完了，阑珊忽然觉得自己人缘太差了点，关键时候连个帮自己作弊的同学都没有。
而明天，仪式就要举行了。
正一筹莫展，小聪欣喜若狂地跑来告诉阑珊，他这两天针对性苦练，精进不少，托起一个人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你确定？”
“嗯！我用巨石试了好久！没有一次掉下来！”
阑珊兴奋地拉着小聪：“简直是雪中送炭！救命恩人！我，欠你一记！”
小聪听了表情怪别扭的：“咱们是好朋友……不用这么见外了吧。”
阑珊摇摇头：“要的要的，好大一个人情呢！”拍了拍小聪的肩膀，阑珊一蹦一跳出了房间。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背影，小聪脸上的笑容迅速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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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祈福仪式当天，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在择熙学苑沸腾起来。
起因是墨庄主要求他的所有子女和他一起祈福，但云公子坚持要和择熙学苑站在一块儿。
而择熙学苑的位置……在所有人的后头，也就是说，在仪式当中，择熙学苑的学生们连墨庄主的后脑勺都看不见的。
为了这件事，墨庄主大发雷霆，而云公子不改决心。
择熙学苑里有以薛祁和郭桓为首的晏派，玄派。自然也有被云公子个人魅力和超强实力折服的云派。
云派小朋友们自然而然是沸腾的主战场。
这件事不晓得俘获了多少云派的心，大家都高呼想要为了云公子努力修道，不给他丢脸，将来留在墨岚山庄，以投入他的云生风为奋斗目标云云。
小聪自然也是其中的活跃分子。
阑珊靠在门框上看大家群情激愤，打了个哈欠：拉拢人心有一套嘛。
虽然择熙学苑的人只是半只脚踏进墨岚山庄，但云公子的兄弟们都从基层的基层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他自然不可能落下。
高招！
结果在祈福正式开始以后，慕阑珊就有点后悔自己自作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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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的时辰是墨庄主亲自算的，在旧岁最后一天的落日时分。
阑珊紧张地跟在人群后面，小聪则陪在她身边。
随着一声令下，黑压压的一群人全部腾空，阑珊紧张得抓住了小聪的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毕竟一个普通人突然飞起来，一时间完全无法适应，尤其不能低头去看，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幽深无底，吓得阑珊一身冷汗。
还好她在低阶班，低阶班的位置本来就在最后的最后，缩在最后一排，她再怎么紧张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大概是加入低阶班以来，唯一得到的好处了。
阑珊因为紧张，也没怎么看清楚，只知道流程大概是墨庄主托起一块刻有墨家图腾的青石。
尔后所有墨家人将灵力汇聚在一起，把青石对向夕阳，让阳光垂直照射，以求天神青睐，保墨氏长青不败，保墨岚山庄早日出现飞升高人。
尔后是祭拜太因宗师。
这位太因宗师名墨城舒，是墨岚山庄的开创者，也是目前为止墨家出现的道行最高的人，再下一步就是飞升，但他并没有成功，在一场修真界的浩劫中归西。
即使如此，墨岚山庄出了太因宗师，已经奠定了其在修真界很高的地位。
阑珊发现，她穿过来的修真界似乎还在早期阶段，据说整个修真界只有一位飞升成功。就是水如天宫的天同真人。
大多数门派别说飞升成功了，修到太因真人这个阶段的都几乎没有。
行吧，阑珊掐了掐自己，自己投入墨家门下，起点算高了。
即便没有重生在清华，至少挨上了复旦的边是肯定的。
虽然她现在的位置大概类似于复旦的附中的垫底这样。
阑珊远远瞧了一会儿祈福仪式，被几个墨家人搞出的万丈光华给看迷了，一时忘记害怕，小聪那边却突然出了意外。
大约是太多人一起使用御风术，大家挨得又近，互相之间的风场难免干扰，更考验御风者的实力。
而小聪平日练习都在空旷处独自进行，自然好操作些。
于是他很快法力不支，满头大汗，而阑珊明显感觉到托举自己的风开始变得不稳、混乱，大有随时要散去的架势。
这可是要命的事。阑珊拉着小聪的袖子，他变得更加不稳，似乎有两个人都要双双坠落的趋势。
而前面的同学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纷纷转过头来，窃窃私语。
不好，这么下去恐怕要被发现了。
阑珊甚至开始想自己还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
正在绝望之时，一个所过之处鸦雀无声的身影飘到她的面前。
那个人只说了两个字，就又飘回到择熙学苑队伍的前方。
然后阑珊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稳当、有力、甚至有些暖的风场给包裹，缓缓带到那个人的身边。
阑珊愣愣地看着身边的墨云洲，刚刚那不容拒绝的两个字还在她脑子里回响。
他说：“过来。”
为什么要过来呢？
这个问题，不仅阑珊在思考，所有看在眼里的择熙学苑的学生都在思考，包括挨着的其他队伍，也纷纷侧目。
尔后，墨云洲自然而然、大大方方地给出了答案。
随着太因真人的祭拜仪式结束，各个分部首领同时赶在落日之前托起自己分支的标志，意喻沾染恩泽。
阑珊看到择熙学苑的标志是一朵向日葵。
简单的仪式过后，墨云洲掏出两个红色的灯笼，因被施了法术，灯芯不灭，温暖且长明。
“你，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将这两个灯笼挂在择熙学苑的门口。切记，不可误了时辰。”
阑珊愣了愣，才意识到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她恭敬地接过灯笼，状似从容地“御风飞走”。
那风走得极快，不出几秒钟阑珊就被托举到临近择熙学苑的一条路上，刚一落地，阑珊就片刻不停地奔跑起来。
跑到择熙学苑大门口的时候，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还嵌在山与天之间的交界线上。
阑珊赶快搬来凳子，踩上去，颤悠悠地把灯笼挂在择熙学院的大门口。
阑珊刚跳到地上，夜幕就完全笼罩下来。
她依旧在喘气，但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忽然落地。
事后每每回忆起那天有力而微暖的风，阑珊如坠云中。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个永远想不到的人，忽然默不作声地对自己施以援手。
他脸容那么冷峻，行事言语那么公事公办，还曾经置自己的死活于不顾。
这一年最后的一个黄昏，晚风格外凛冽。阑珊深吸一口气，倒忽然品出一丝温柔。
一片暖光从头顶洒落，照亮阑珊沉思的脸庞。她抬头，冷不防被漫天灯光染了满身。
墨岚山庄的所有人同时放孔明灯，千万盏不灭的灯汇聚到天空，映红了天幕。
那么多愿望，美的，丑的，远的，近的，挨在一起，你追我赶，让穿越以来始终倍感孤独，此刻也孤身一人的阑珊，突然跌入一种名为“过年”的热闹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