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风予月》一只小白鹭

4、第 4 章

　　回到家里，我的脸还在滚烫。

　　情侣或夫妻……结婚的时候……

　　我打开抽屉，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一块巧克力。

　　巧克力早已经不能再食用了，但它却是我多年所寄托的全部思念与想象。

　　至于邱羡，我该对他说吗？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会觉得我是在同情他的如今吗？

　　而且，我不知道他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

　　纠结中，很快到了年会那天。

　　我还没出门，就接到了邱羡的电话，他说他在楼下的等我。

　　我急忙出门，冬日的冷风把我吹得一激灵，却没有见到邱羡。直到一旁停着的一辆幻影按了喇叭，我才发现是邱羡坐在里面。

　　我连忙上车，更是不安：“你这从哪里来的车？不需要这样的！”

　　虽然公司里的攀比太常见，但我从来不屑。

　　“我们老板的车，他知道我要去参加舞会，借我用一天。”邱羡答得很轻松。

　　他发动了车，而我这时才有空看他。他似乎还认真收拾了一下，看起来颇为令人心旷神怡。

　　“你在看什么？”邱羡开着车，盯着前方，问我。

　　“没事。”我连忙收回眼光。

　　他轻轻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特帅？”

　　我第一次听到邱羡那么臭屁地说话，也好心情地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当然帅啦，怎么说也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传过绯闻的对象，必须帅……”

　　突然意识到这个比喻不太合适，我的声音低了下去。

　　邱羡没有讲话。这令车内的气氛更为尴尬了。

　　我有些恨不得找到地缝钻进去。

　　年会现场的气氛已经十分热闹了，我挽着邱羡入场，引来的不少目光。

　　谁让他真的长得太吸人眼球了呢。

　　陈晨携女朋友首先上前来问候：“姐，我还一直担心你没舞伴呢。”

　　“放心，”我说，“怎么也得搞一个来充数。”

　　“这位……怎么称呼？”陈晨伸出手，“我是姐的助理陈晨，您叫我小陈就行。”

　　“邱羡。”邱羡很是大方，一点都不怯场。

　　“邱先生在何处高就啊？”陈晨问。

　　我瞬间有些尴尬，但似乎这样的问题是客套必备。再说，邱羡这样一身名贵，只怕没人想得到他每天的工作都是尘埃漫天汗流浃背吧。

　　“小陈，你这样问就不对了，”晓文不知道啥时候也凑了上来，“人家可是在对面那栋楼上班的呢。”

　　“啊，”陈晨一脸震惊，“是荣轩集团吗？这太厉害了！”

　　我这才知道对面是荣轩集团的楼，业内不说数一数二也是数三数四的巨头。荣轩过去的总部在南方，如今看来要攻占北方市场了。

　　“呵呵，荣轩集团？只不过是帮荣轩建房子的工人。”晓文一脸端笑。

　　陈晨尴尬地望向我，等我解救。

　　“建房子又怎样？工人又怎样？”我怒了，“你觉得你坐在办公室里就高人一等了吗？没有农民，你吃什么？没有工人，你住什么？你这种人就是欠收拾才多了那么张臭嘴！”

　　晓文知道我脾气一向好，所以才敢随时肆无忌惮，但完全没想到我会直接怼她，一个屁都不敢放就溜开了。

　　陈晨也赔笑着对邱羡道：“邱先生不好意思啊，我……我……”

　　“你没有恶意，我知道，”邱羡面色无异，又低头看着我，“我去一下卫生间。”

　　说罢，他径直朝卫生间去。

　　“姐，”陈晨快哭了，“邱先生该不会……”

　　我心里咯噔一跳，不会去卫生间哭了吧？

　　我急忙追上去，还不小心撞到了董事长莫天佑。

　　莫天佑：“你慌慌张张地干嘛啊？撞鬼了？还是没有舞伴羞愧死了？”

　　“不是，”我急着绕过他，“我去找我的舞伴。”

　　“去男卫生间找？抓到一个是一个吗？”

　　我不理他的玩笑，跑到男卫生间门口等着。

　　很快，邱羡出来了。看见我，有些讶异地笑：“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我也笑，“舞会马上开始了。”

　　……

　　我过去是不会跳舞的，但研究生毕业进了公司后，也被迫在各种舞会活动中学会了最初级的舞步。

　　我数着步子教邱羡。

　　邱羡学得很认真，一脸严肃。

　　我深感我俩还是同桌时，的确就有了不少默契。虽然十多年没见，但他在我身旁，身上熟悉的味道还是扑面而来，把我拽回高中那时。

　　“你为什么会转学？”我问出了我这十多年来一直的疑惑，“真的是因为有人造谣我俩恋爱、怀疑你假公济私为我要表彰吗？”

　　舞曲悠扬，灯光摇曳。

　　“算是其一吧，但其实也不能算是假公济私，毕竟是老师们集体投票同意的，”邱羡淡淡说着，语气平淡地甚至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时候我爸妈的公司已经走下坡路面临破产了，我爸忙着到处寻找出路，我妈身体也不好，我转学之后方便照顾她。”

　　“后来呢？为什么去了美国？”我又问。

　　“那么好奇？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吧，”他说，“来日方长。”

　　轻飘飘的四个字，让我一阵慌乱。

　　来日方长，也就是说以后，还有以后。

　　舞曲停了下来，我和邱羡退到场边。

　　“那个市三好，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你那时候也真不必这样跟老师提议，”我拿了杯气泡酒递给邱羡，“反倒是让同学们诬陷你。”

　　我觉得我递饮料给他的这个动作十分熟稔，不愧是多年前就有了的投喂技能。

　　“诬陷什么？”邱羡接过杯子，“我和你恋爱？”

　　“是啊。”

　　“算不上诬陷，”邱羡将酒杯放在唇边，“至少我是暗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