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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那太监双手断落,痛的几乎失声,被祁陨如同扔一块儿破布般甩在地上。

      祁陨手段利落狠辣,紧跟着追进房里的大内守卫,瞧着他一身的冷寒,恍惚间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即便是废了双腿折了翅膀也是西北地界的雄鹰孤狼。

      九皇子昔年血染突厥百里之事犹在耳边,这些守卫看着他手中染血的刀刃,几乎不敢向前。

      可祁陨,从没想过放过他们。

      他的腿此时已经泛起了麻意,即便如此,他还是握着刀刃逼上前去。

      近身肉搏,一刀一刀,拼着身上再添无数血痕,到底是在这一刻钟内拖着重伤的身体,杀了余下的二十来个大内守卫。

      卫韫玉守在转角处望着内室的场景,看着祁陨如同尸山血海中淬炼而出的修罗孤身利于二十来具死尸之中,即便是见惯了战场杀戮的卫韫玉,也不免被他身上血气惊住。

      卫韫玉即便戍守东南,却到底是文臣出身,在东南做的也大多是谋将的事,即便上阵杀敌,也是东南之地的倭寇。而祁陨可是自十四岁时便在西北狼烟烽火中长成。大漠戈壁疆场万里的鲜血,方能铸出这样一把长枪。

      祁陨在血海中回首,望向那被他断了双手后,痛不欲生倒在地上来回翻滚的太监,寒声道:“滚回长安告诉祁湮,他辜负的愧对的,我都会一一代为向他讨还,必不会让他忘记自己的罪孽!”

      他只断了这太监双手,却留下他性命,并非是他仁慈,而是他留下这个太监,去告诉祁湮,他祁陨还活着,不仅活着,他还会在来日要他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一一偿还,半分不少。

      话落,祁陨缓步踏出房门,在夜色中走向外头,留下一地尸体血水,与在其中挣扎的那太监。

      卫韫玉立在楼梯拐角处,看着祁陨一步步往外走来。

      原来这才是先帝口中,有如西北利剑般的九皇子。

      锋芒毕露,毫不遮掩。

      相较之下,昔日长安城中貌似端和儒雅的太子爷,到底是少了些锐气。

      卫韫玉眼看着祁陨一步步走来,脑海中关于他的记忆在瞬间同多年前叩响御殿的少年郎重合。

      回过神来,想到郎中叮嘱的撑不住一刻钟,卫韫玉赶忙走上前去,想要扶着祁陨下来。

      果然,她踞祁陨还差一步之遥时,祁陨力竭之后昏了过去,昏倒后的他险些整个人砸了下去。

      多亏卫韫玉眼疾手快,先一步扶住了他。

      这时候,那郎中也从柴房走来出来。

      他踏出柴房后,先是看了看天色,接着又看了眼昏过去后被卫韫玉扛下来的祁陨,抹了抹胡子道:“果然是一刻钟,半分都不能多撑。”

      卫韫玉也没心思管他说的什么话,只一门心思想着赶紧把祁陨带去安全的地方。

      她扛着祁陨下来,到那郎中跟前道:“我在城中找了处僻静安全的院落,准备先落下脚来,待祁陨的伤养好后,再行旁的打算。郎中可要和我们同去?”

      那郎中闻言先是看了眼昏着的祁陨,接着才同卫韫玉道:“恐怕不行,你背上扛着这人,眼下是昏着,若是醒了指不定是要我性命的,当年怎么说,也是我废了他的腿,他有今日这遭罪受,我也脱不了罪责,便不在他跟前惹眼了,况且,救下人后我还有旁的事务在身,在这儿呆不久的。”

      卫韫玉听罢也没有勉强这郎中,只是道:“那好,既如此,便就此别过了。”

      话落将祁陨拖到今日来的那驾马车上,继续用干草遮掩着他。

      一旁的郎中看她动作,略一沉吟,叮嘱她道:“殿下的身子骨眼下还弱着,要劳烦姑娘多费些心,用些养身补血的汤药好生调养一番。”话落将一个钱袋子放到了马车上,鼓囊囊的,瞧着就有不少银钱。

      卫韫玉低眸瞧了眼,笑着拿了过来,应道:“好,我知晓了,谢过郎中。您放心,我必定将殿下照顾的好好的。”

      虽则卫韫玉从自己的棺材中取出了些金银财宝当了不少银钱,可人给钱总归是好的,她自然开心,谁会怪自己钱多嘛。

      两人匆匆道过别后,便趁着夜色离开了此地。

      郎中继续往西北走去,而卫韫玉则往城内的那处宅院去了。

      她驾着马车带着祁陨到了白日打扫过的那间宅院,将他扔在床上后,便匆匆离开,又趁着夜色驾着马车回到了客栈中。

      回到客栈后,她将马车等物件恢复成原样,又将柴房的血色清理干净,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在柴房的小床上睡了下来。

      次日一早,卫韫玉是被门外的吵嚷声闹醒的。

      “杀人了!杀人了!”客栈的小二清晨最早发现血腥场面。

      祁陨和那些大内禁卫,都是精于暗杀一道的人,动起手来轻易不会闹出什么动静,是以昨夜客栈的店小二根本就没察觉到死了这么多人,是早起后才知晓。

      卫韫玉揉着眼起身,推开柴房门后,装出一副吓了一跳的模样,唬道:“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的血啊,吓死了吓死了,我可不敢在这住了。”

      说着便去牵了自己的马,当着店小二的面驾车离开,还特意对着店小二感叹了好几句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昨晚她将祁陨带到那小院后,特意回来了一趟收拾局面,又在客栈住了一宿,才在今日离开。

      之所以会如此打算,是为了避免被西北官府的人追查。若是昨天晚上走了,那官府一查必然知晓少了自己,自己岂不成了第一嫌疑人,到时候再沿街搜城,怕是就要完了。

      可若是她回来后装成正常模样再离开,昨夜晚间又是祁陨杀的人,根本没有人瞧见自己,便能摆脱嫌疑。

      果然,店小二以为卫韫玉就是普通住店的被吓到了,也没有多管。

      卫韫玉驾着马车离开客栈后,当即就把马车拉去城外卖了,紧跟着去了城外作夜留下马匹的地方。

      那地方原本有两匹马,眼下只剩下卫韫玉从军营带出的那一匹。想来昨夜那郎中是又来了一趟这里,将他的那匹马带走了。

      卫韫玉牵起缰绳纵马离开,往城内而去,一路直奔那户小院。

      眼下还是清晨,本就人烟稀少的边陲小城更加寂寥。卫韫玉沿途几乎没有见到一个人,便到了小院。

      她先将马匹拴在院子里,之后便赶忙踏进屋内去瞧祁陨。

      昨夜他昏的彻底,虽然这小处小院应当是安全的,可卫韫玉还是有些担心祁陨会出事。

      眼下他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自然忧心他的安全。

      卫韫玉进屋时,祁陨还没醒来。她呼了口气,放下心来,走近床榻。

      距离床榻尚有两三步距离时,卫韫玉以为昏着的祁陨突然掀开眼帘望向了她。

      这一眼望过来,吓了卫韫玉一跳。

      “唬,你醒了怎么还装睡,吓我一跳。”卫韫玉抚着心口怒道。

      她依旧用着口技,扮成男人的样子说话做事。

      祁陨毕竟是见过卫韫玉,且和她打过交道的,卫韫玉还是有些担心,他会听出来自己的声音进而认出自己来。

      虽然在卫韫玉心里,他们两人有共同的仇人暂且算作同伴,可却难免担心祁陨心中不是如此以为。

      毕竟卫韫玉当年可是铁打实的太子一党,就连夺权的圣旨,都是她来西北宣的,即便祁陨知道卫韫玉是被祁湮害死的,卫韫玉也难免忧心他会不会介怀昔日旧怨。

      祁陨只是看了她一眼,再也没有什么其它动静了。

      他知道昨夜便是这个人在那郎中身边救的自己,也是这个人从西北雪地带他出来,可他却不会感谢眼前这人。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在如今的祁陨的眼中,只将眼前的人视作先帝留下的众多棋子中的一个,与那郎中没什么两样。

      救他也好,其它也好,皆是为了所谓的先帝遗旨。

      若非是祁陨眼下双腿麻木不能动作需得养上一月,他早就孤身离开此地了。

      卫韫玉见祁陨不开口说话,有心想缓和一下气氛,便先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救你吗?”

      祁陨烦躁的抬眼,似乎在说,有什么好问的,谁会关心。

      卫韫玉瞧他态度,也不自讨没趣了。转而问他:“你应该好久没吃东西了吧?饿吗?”

      这话一出,祁陨拧了拧眉头,似乎有些纠结要不要理眼前这个人。若是不理,他确实是饿的,早在卫韫玉来之前他就已经饿醒了,只不过是无法动作闭眼假寐罢了,可若是理这人,他又不大想开口。

      这一纠结,还不待回话,他肚子便先唱起了空城计。

      卫韫玉听见声音,实在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祁陨脸色骤然染红,狠狠瞪了卫韫玉一眼,像是头炸毛的狮子。

      卫韫玉笑着,也不与他计较,想着他年岁小些,只把他当成小孩,也不同他生气,摇头笑着便踏了出去。

      她出去后关上房门院门上了街,上街后卫韫玉并没有走远,而是去了之前吃面的食铺摊子,要了两碗面。

      摊主还记得她来过,瞧她要了两碗面问道:“这回怎么要了两碗啊?可是家里还有人等着用膳?”

      卫韫玉闻言面色神色未变,心底却有些打鼓,笑了笑回话道:“不是,是我饿了,故此买两碗来,我孤家寡人过路至此,哪有什么家人等着用膳。”

      摊主闻言没在多问,只道了句:“这样啊。”

      卫韫玉笑了笑,没再接话,却一直暗暗打量这摊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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