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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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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李秋成也疑惑,最近家里总避着他们三兄弟讨论着什么,爹娘对夏芒和二伯娘的态度也透着古怪和讨好。
是因为夏芒嫁的人身份太高了吗?不过整个李家都平静的很,应该是他多想了吧?
李秋实人还小,憋不住话,深有所感的对夏芒挤眼,“夏芒姐,你也不爱听我娘她们念闲篇儿吧,我一听她们念,我头都嗡嗡叫。”
李秋收听了噗嗤声乐出来。李秋成瞪了他一眼,转头也憋不住笑弯了嘴角。
抬手敲了下李秋实的大脑门,笑骂,“瞎说啥呢,看你是皮又紧了,是嫌娘拧你不疼还得爹抽你才行。”
李秋实想到爹娘的混合双打,后怕的缩回去,嘴里还不忘嘟囔“不说了不说了,就不信你们不怕念。”
王桂兰正给兄弟几个修补破洞的衣裤,见她进来,抬头招呼道“坐,陪.......”
后头的话断在了嘴里,看着夏芒的脸半天才晃过神来,惊叹道:“老天爷,夏芒你这是吃了啥子仙丹了吗?咋这么灵透好看了?
你刚进来时我这屋子都亮堂了,我这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呢!”
说着凑近了拉着夏芒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的赞着:“这皮子,比剥了壳的鸡蛋还细白,咋这病一场反是更出挑的恍人眼嘞。
反正四婶没念过书,寻不到恰当的言语,细看脸还是这张脸,就是皮子比以前白细,按说不该有这大变化。
可就是不一样了,象城里姑娘。不,就四婶没见过啥世面,也知道你现这样就是城里都挑不出更好过你的来。”
其实这两天施明芳也几次端详过她的脸,说她变得比以前漂亮的不是一星半点,太惹人注目了!
看她不解,施明芳还开玩笑,说古早就她现在的样子生在农家就是祸端,没点根底的人家根本保不住。
就是现如今,村上城里也多的是地皮混混,她走出去叫人看在眼里,保不齐就有胆大包天的来对她下手。
李夏芒听了才明白过来,却也没当回事。
现见王桂兰也惊异于她的变化,才知自己大意了。
之前她急于恢复自己原来的美貌,根本没考虑过变化太大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
在前世,在物质丰富的年代,医美盛行,美女多得是,她即便再美也引不起多大关注。
可在这个物质亏乏的年代,大多数人都吃得不好,面有菜色的,她却白的耀目,能不引人注目才怪。
再想想,自己还没喝灵泉水的时候,又是大病初愈的,都能引来罗树青觑视,那现在这样不是更危险?
这么想嫁给靳淮安也算是个保护伞了,起码做了他的妻子,别人不敢乱掂记了!
自己不能得了好还卖乖,即便靳淮安不知道,她也不能当没有,还是对他好那么一小点儿吧。
善变又反复无常的李小姐这会儿又觉着之前自己小心眼了些。
推说自己大概是最近病着,她娘施明芳为了给她补,天天吃鸡蛋,气色好了才有这些变化。
看她神色淡淡的还是不大爱理人,知道这丫头还记着前账呢。
王桂兰也不敢再纠缠,只好放她离开 。
李家的院子大的很,住了三兄弟将近二十口人,中间堂屋配东西卧房的房子起了四栋。
院里也不显拥挤,每栋房子前头还带着自留地,种着菜,养着鸡,方便得很。
当初三兄弟分家不分院,李炳田夫妻归老大养老,两夫妻的房子自然归了大房。
按理老大家合该住得最宽绰,可架不住李保盛家的孩子都到了适婚年龄,就不够住了。
四间房,李炳田夫妻一间,李保盛夫妻一间,李保盛长子李春来周喜娣带着儿子小建国一间,次子李春生和媳妇葛翠花一间,这样就满了。
原本李春生李春明李春纷三兄妹住一间,中间帘子隔开也还住得开,多少人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一年前,李春生结婚,就得腾一间屋出来做婚房,李春明和李春纷就没地儿安排了。
就在李保盛那头的堂屋隔了一半,叫小儿子李春明住了进去。
小女儿李春纷实在没地儿安排,李保盛媳妇赵香秀就盯上了老二家。
当时李保丰去了,娘俩住两间屋,在炕上打滚儿都不怕,赵秀香心里不满,免不了和李保盛念叨。
头几年李保盛还听不进去,宁可女儿和儿子都挤在一个屋也不让她提。
可后来二儿子结婚,小儿子都挤到堂屋隔间了,女儿又大了,总不能和他们两夫妻挤在一起,再听赵香秀念叨就不言语了。
赵香秀心领神会,几次在施明芳来长房看李炳田夫妻时唉声叹气,忧虑老二结婚房子不够住。
施明芳又有什么不明白的。虽说早都分了家,没有大伯家孩子结婚,小叔子要腾房的。
可现如今母女两个没个依靠,总有仰仗李保盛一家的地方。
遂折中的提出来叫李春纷过去和李夏芒一起住。
赵香秀虽不满意,可看公婆还念着老二,不想对施明芳母女两逼迫太过,就只能接受这样安排。
原本赵香秀也歇了心事,女儿李春纷又说到了县城里去,顶好的一门婚事。
彩礼给了足有一百元,还给女儿在县城谋了个临时工,村里谁家不夸不羡的?
这几年家里也攒了些钱,给小儿子再起间屋结婚也足够了。
再说,二房就母女俩,夏芒早晚得嫁出去。
施明芳身体也不是太好,死了丈夫,嫁了女儿,女儿又不能经常回门,失了盼头,她瞧着施明芳也活不长的样子。
那房子早晚还是得回来,哪怕和老四家的平分,也有一间屋,刚好孙子大了住。
可谁知侄女儿转头就给自己谋来个往日想都不敢想的婚事,说不得往后家里头都能借着势,听她男人说,男方可是部队上的大干部!
看着家里上下因着这婚事都喜气洋洋的,可她这心里咋就酸溜溜的?
之前还为女儿嫁的好的兴头也落了下来。
夏芒就是脸再好看,饭做不好,针线也粗的很,嘴又叼得很,又让男人丢了那么大的人,想让人回转且有得等咯!
过个几年,再好的颜色也看厌了,到时看施明芳母女还得意什么?
可还没等赵香秀看成那母女的笑话,自家小儿子竟给夏芒又寻了个更好的,人长的白净斯文不说,还对夏芒稀罕的不得了的样子!
她待要反对,可听小儿子说这人能给他解决城里的工作,而且不光他,弄好了家里人没准都能进城!。
这天大的好处砸下来,不说她,就见过些世面的当家的都坐不住了,这不全家更是卯足了劲儿都又围着夏芒转了。
她这心里即欢喜又酸涩,实在是滋味难明。
唉!这要是自己女儿春纷的婚事该有多好。侄女终归不如亲闺女,这两母女这两年和家里越发离了心。
特别是夏芒那死丫头,事事都要压春纷一头,施明芳看着也不知说说夏芒。
因为自家爹和兄弟竟给夏芒寻了更好的亲事,春纷这几天是没少闹,也没少泼冷水。
让李炳田都生气了,叫春明睡到他屋里,让春纷进了春明的隔间少出来晃!
这也是她心气不顺的原因。
就为了夏芒出嫁前能在娘家舒服了,夏芒提出这段时间就想和施明芳单独呆着说说贴心话,老爷子和李保盛就不让春纷过去住了。
现在就这样,那等夏芒嫁了,一手把着李家的兴衰,那家里还有她闺女春纷站的地儿吗?
憋着这口气,对夏芒她无可奈何,她就叫施明芳也难受难受!那么大的房子她住着,她不嫌亏心吗?
不能出门,对施明芳是没任何影响,反正闺女都说过阵子就没事了,她就安心了。
这不正在屋里翻出针线篓子干点零碎活计,就听着门声响动,再抬头大嫂赵香秀已是推门进来了。
因为闺女叫她态度上不能显出来,就装也要该说该笑叫看不出来才行。
所以她赶忙挤出笑,迎上去,“大嫂来了,快过来坐!这几天我光顾着夏儿,也没过去看爹娘和大嫂,倒叫大嫂先过来了。”
施明芳忙着让赵香秀坐上来,自己下炕拎起暖壶倒了杯热水,又从柜子里拿出些薯干花生装了一盘子放到赵香秀面前。
看着施明芳热情的招呼自己,想着这位二弟妹从来都是温顺谦让礼数尽有的的,心定了定。
自己从礼法上来说都占着道理嘞,二弟妹还是念过私熟洋学堂的,更应该明理。
自己提了,她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大不了往后叫家里的小子逢年过节的都给他们二叔磕头祭拜上孝敬,这样二叔在下头也能安心不是。
想定了,她就拉着施明芳坐到对面,一脸为难的开口,“明芳呀,大嫂寻思好几天,还是觉着得和你说下。”
说着欲言又止的就瞅着施明芳,等着她接茬。
“大嫂,有啥你就说,一家人有啥开不了口的。”
这帮子人不都不让她娘俩出门了吗,还有啥不足意的?施明芳心又提起来了!
赵香秀说到这里,看着施明芳神色平和,不似生气的样子,才往下接道“就是夏芒不是要嫁到城里享福去了吗?
这房子你一个人住着多空,我寻思着能不能腾出间来给春明住着?
明芳你放心,有大嫂在,你和二弟就是没儿子也不能叫你两将来到下头没后辈孝顺。
我叫春来往后比照我和你大哥,有啥都短不了你和二弟的。还有你这屋你也放心住着,你是老李家人,没人撵你。”
饶是施明芳再不争不抢脾气顶好,听到这儿都要气得神魂出窍了。
这是个什么话,她家男人用自己拼命换来的钱盖的房子,就叫大嫂空口白牙的说成自己的了?家都分了多少年了,她怎么就敢掂记?
她平日都少有和人红脸说硬话,就上次逼着闺女另嫁,她都没气成这样儿。
这帮子人真是欺人太甚!她身上都气得起了哆嗦,干张着口半天没发出声响来,脑子里一片懵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