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开封府》空凝

17、第17话

　　“你相信？”柳如月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
　　莫凡说道：“对，我也相信柳云龙是被人陷害的。这个案子疑点很多，你也可以算是其中一个疑点。”
　　“我？”柳如月更为不解。
　　“对，我看得出姑娘是良善之人，你看上的男人也一定最起码在品行上信得过。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也不可能被他骗啊！”
　　柳如月面露羞喜之色，说道：“大哥的品行，如月是绝对信得过的，所以我相信大哥是无辜的。”
　　“嗯。”莫凡说道，“姑娘，你对柳云飞是何看法？”
　　“二哥？”如月说道，“二哥向来身体不好，常常犯病，因此脾气有时候会影响暴躁。”说着，如月的神色越来越黯然。
　　“脾气暴躁？”莫凡若有所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柳云飞一定对你爹和你大哥很有偏见。”
　　“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如此，这是‘人之常情’，不过特指那些心胸狭窄之人。”
　　“心胸狭窄？你是说我二哥？”
　　“难道不是吗？”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这只能说明姑娘心地善良，不愿意相信而已。”
　　柳如月默然。
　　莫凡说道：“如月姑娘，不如我们来合作吧？”
　　“合作？”
　　“嗯，我们一起来找出真凶。”
　　“怎么找？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要帮你，是帮包大人，包大人一生办案无数，所破奇案甚多，我跟随包大人和师父的时间虽不长，但也学了很多，尤其是他们为民请命的理想，我在开封府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开心，早点破案也早点洗去大人和师父脸上的忧愁。”
　　“原来是这样。那么，莫捕快，我们该怎么做呢？”
　　莫凡笑道：“姑娘还是那么容易相信人！如月姑娘，我怀疑真正的凶手可能就是柳云飞。”
　　“什么？”
　　“如月姑娘，你先且听听我的想法。”
　　莫凡把她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柳如月听了，惊讶不已。“这么说，大哥才是那位顾公公的亲生儿子？”
　　“依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二哥是怕爹说出真相才杀了他，然后就干脆陷害于大哥？”柳如月的脸色很是惨白。
　　莫凡说道：“不过，这也全是我的推测，还没有证据。”
　　“我真的难以想象二哥他会？”
　　“那比起你大哥杀父的可能性如何？”
　　柳如月沉默了，莫凡自然清楚地知道她的答案。
　　“或许凶手另有其人。”
　　“如月姑娘，杀人是要有动机的，你爹有要置他于死地的仇人吗？”
　　柳如月说道：“有，我爹说过他恨了一个人三十年，也找了三十年。”
　　莫凡想了想，说：“那么，我再问你，那个人为何要找上你大哥，却不找你和柳云飞呢？你们同样都不是你爹亲生的。”
　　“这倒也是。”柳如月若有所思，眉头紧锁，她已经信了最起码有七八分了。
　　“还有，顾公公刚刚认儿子，难道就真的和这没有关联吗？”
　　“莫捕快，就算我相信你说的，那么我们两个人又该怎么做呢？”
　　莫凡说道：“如今包大人和你大哥都在各自查找真凶，但是他们却只是抓捕与被抓捕的关系，我们把他们先都瞒着，你去找柳云飞，然后暗中观察他，只是千万别被他给发现了。我出来好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包大人他们查到了什么，我得先回去探探。以后，我们每天这个时候都在这里汇合，交流结果。”
　　“好，我们分头行事。”柳如月答应。
　　莫凡回到府衙后，才知道竟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顾公公因为遗失在凶案现场的玉佩自认是凶手，已经入狱了。
　　这时，莫凡已经几乎能肯定自己的猜测了，顾公公惦念并寻找多年的儿子杀了人，顾公公得知后就为了保住儿子甘心顶罪受死。要是顾公公知道了柳云龙才是他的亲生儿子，该让他情何以堪啊？
　　莫凡转念一想，为什么世间还有这么为子女着想的父亲？为什么有的人会这么命好，能有这么疼惜自己的父亲？而自己的爸爸妈妈呢？自己已经失踪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有担心过，有寻找过吗？
　　当展昭路过后院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场景。莫凡站在角落里对着天空默默流泪，周身的气息甚是悲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有如此神情，她平时一直都表现得快快乐乐，让人以为她是没有烦恼的，正如她的名字一样，莫凡，莫烦！
　　展昭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走过去轻声唤道：“小莫。”
　　莫凡没有理睬，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展昭也站在原地没有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过了一会儿，莫凡幽幽的声音突然响起：“展大人，你说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吗？”
　　“啊？”展昭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愣了片刻。
　　莫凡又说道：“为什么有的父母可以为了孩子牺牲所有，而有的父母却从来都不知道真正地去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女呢？甚至对自己的子女表现得那么冷漠，甚至是不屑呢？”
　　展昭怔怔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不过他能感受到她的悲伤似乎积郁了很多年，是由心而发的。“小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或者是你想起什么了？”
　　“我没事，也没有想起什么。”莫凡擦擦眼泪，“只是砂子被风吹进了眼睛。”
　　展昭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平时那个眉开眼笑的小伙子竟然会哭得这么伤心，那么机灵聪慧的人竟然会用这么俗套的理由，莫凡，莫烦，你到底有什么烦心事、伤心事呢？
　　哭过了，心情也舒畅多了。莫凡擦干眼泪，说道：“展护卫，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担心卑职。”
　　“小莫……”展昭欲言又止。
　　“展大人，莫凡真的没事。”莫凡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不瞒展大人，其实莫凡只是受顾公公等人的影响，想起天下父母心而已。”
　　“只是这样？”
　　“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要不然，展大人以为是怎样呢？”莫凡低低地笑着，那笑声伴随着风声，回荡在听者的耳中，久久徘徊不去。
　　展昭怔怔地看着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才好。
　　翌日，包大人在和王丞相商议之后，以证据不足为由开释了顾公公。
　　莫凡在和柳如月约定的地方等了许久，柳如月这才匆匆赶来。
　　“如月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神色慌张？”
　　柳如月大大地喘了好几口气，说道：“二哥他，他把我锁在房间里，幸亏我从窗户逃了出来，又得平管家相助，这才出了清风阁来。”
　　“真是岂有此理！”莫凡听后，很是愤怒。
　　“莫捕快，平管家跟我说，顾老爷被二哥拒之门外，让我去帮他。”
　　“什么？”莫凡怒道，“真是个畜生！”
　　“莫捕快，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柳如月急着问道。此时，她已经对莫凡完全信任了。
　　“走！我们这就去找顾公公，把他亲子的真相告诉他，让他上堂作证指认柳云飞才是真凶。”
　　“嗯，好。”
　　两人说罢，立刻去找顾公公了。
　　一个红影在他们离开后突然现身，然后跟在了后面。
　　夜深人静之时，一个叫花子在寂静的大街上匆匆跑着，不小心撞上了他们，“杀人了！杀人了！就在前面破屋里。”
　　莫凡闻言，立刻跑去，柳如月也跟着。
　　当他们匆匆赶至破屋时，恰见一人正欲勒死顾公公，莫凡立刻拔刀跟他打起来。只可惜莫凡只跟展昭学了几招绣花腿的三脚猫功夫，三两下就落了下风。正当眼看着行凶之人的剑向莫凡刺来时，一道红影飞进。展昭挡开刺向莫凡的利剑，和那人大打出手。那人许是见讨不到好处，也不恋战，跑了。
　　莫凡对展昭说道：“展大人，谢谢你救了莫凡一命。”
　　“不碍，这是应该的，只可惜让那人逃了。”
　　“顾老爷！”柳如月的声音响起。
　　展昭和莫凡过去，一起扶起顾公公。
　　顾公公已经醒了，满脸悲恸。
　　展昭询问顾公公发生何事，顾公公只是无声哭泣。
　　莫凡高高站着，冷酷地说道：“顾公公，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
　　顾公公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展昭亦是，柳如月对她暗自摇了摇头，希望她能缓缓再说。
　　莫凡故意移开视线不去看柳如月，死死盯着顾公公，说道：“顾公公，莫凡怀疑柳云龙才是您的亲生儿子。”
　　“什么？”顾公公和展昭都犹疑地看着她。
　　莫凡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再说道：“现在就只差有个知情人亲口陈述了。”
　　“竟会有这样的事？”顾公公惊讶地说道，“顾某实在不能相信。”
　　莫凡明白他的心情，这样的事情，让他情何以堪？他不惜一切保护的独子竟不是亲生的，而且还是这样恶毒的人。
　　不一会儿，柳云龙和一中年妇人来到了破屋。原来他们是追寻那个杀手而来，那个杀手竟和柳家也颇有渊源。那妇人是柳大山的下堂妇，三十年前跟背弃柳大山跟别的男人跑了，那男人却背弃了他，还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疤，柳大山的亲子也早夭了。而那个男人正是现在的这个杀手慕容无忌。
　　待一切终于真相大白之后，展昭和莫凡将一干人等全都带至了开封府。
　　包大人问明一切，即刻便命展昭捉拿柳云飞和慕容无忌归案。
　　最后，柳云飞和慕容无忌伏法，顾公公和柳云龙父子相认，柳云龙和柳如月更是欲办喜事，事情终于得以圆满结束。
　　莫凡见柳家一案解决，顾公公找回亲子了却心愿，柳云龙和柳如月也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心地为他们高兴，也羡慕他们。
　　“怎么一个人在发呆啊？”展昭见莫凡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拖着腮发呆，就走了过来。
　　“展大人！”莫凡笑着说道，“展大人，坐啊！”
　　展昭坐下，说道：“你心情似乎不错？”
　　“嗯，我替顾公公他们高兴，真羡慕啊！”
　　“羡慕？小莫，你可是想你的家人了？”
　　莫凡不屑地说道：“我才不想他们呢，反正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说罢，莫凡又眨巴着眼睛说道：“我呀，只是在羡慕柳云龙能娶得如花美眷。”
　　“哦？”展昭挑眉说道，“是吗？赶明儿个让公孙先生给你找个小媳妇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