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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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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亮起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我说不出的沮丧,把面具戴上整理衣衫要走时,一个声音叫住我:
“喂……你漏了东西没拿。”
一群人向这边方向走来,出声的女人快了几步,指着沙发一个东西——是那个讨厌鬼硬塞来的房卡。
女人的打扮有点儿熟悉,我看多一眼发现正是早先向讨厌鬼邀舞的二个女人之一。
“不是我的。”
“这里明明只有一人,怎么不是你的?”
女人的口气跟我有仇似的。
我皱眉尽量压低声音说:“抱歉,我不知道。”说完转身要走,没有想到女人十分纠缠不清,竟一手捞起磁卡,非要我拿走不可。我终于给她缠得不耐烦,今天怎么尽遇到莫名其妙的人。
“都说了不是我的了。你要拿走好了,上面有房号,说不准有一场美妙的艳遇等着你。”
“先生!”女人嗞地吸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看轻同性恋,那位先生那么爱你,你不能再犹豫不决伤害别人了!好比这张房卡,你既然接受了就不要把它丢在这里!假如想拒绝也麻烦你当面还回去,把话说清楚!别仗着对方如此爱你就态度傲慢,不把人当回事!”
同性恋这词是强度致敏源,立刻又一堆人围过来,指指点点。我张口结舌,结结巴巴地说:“你、在说什么?”
“别再掩饰了!”女人生气说:“那位先生都告诉我了!他从少年时就追求你了!你却一直在意别人的眼光,既不接受又不拒绝对方,让他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天啊!那个混蛋都跟这女人说了什么啊!
旁边的人交头接耳,有的说,接受吧接受吧,别犹豫了,同性恋其实也是一种纯真的感情;有的说,好变态哦,居然男扮女装;有的说,我压一车黄瓜,赌他是个受……我面无表情往回走,脑子乱糟糟地纠结成一团。
依稀记得女人还来拦我,我很认真地对她说:“强烈建议你到敦和七路的XX诊所就诊,那里的卓教授医术精湛,只需十五天,就可以带一个每天洗刷需要二个半小时的强迫症女人走出绝望。”女人尖叫:“你这死同性恋——”我说:“你才是同性恋,你全家都是同性恋。”
这件事情导致我回到寓所后一口气半天都没缓过来。虞南很是抱歉,我懒得和他说话,把门板当着他的鼻梁甩上。然后取出一个巧克力香蕉圣代,吃完再取另一个……一直吃到回过神来。
然后我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
一闭眼,好象还有个湿濡的舌尖贴着口腔内壁翻搅,有个声音在脑里噩梦一样回音:来吗来吗来吗来吗……
挣腾了整晚,起身刷了五次牙,最后一次还倒了点酒喝,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可是感觉还没多久,便给门铃吵醒。
保全室一名职员拎了个大礼盒,指名给我的。这段时间没少人给我送礼物,我也不以为意,扔在一旁继续补眠。直到虞南过来串门,无聊开了盒子。
我那时正窝在皮椅里两眼无神一边摁着回音壁的摇控器,身后的虞南忽然吸了一口气,我回过头,手里拿的东西啪嗒一声就掉下了。
盒子里躺着一个眼熟的狐狸面罩。
狐狸面罩旁边,是一个小盒子,还有一朵花。
具体是,一朵菊花,一朵梗杆插在一个安全套里面,用一个小蝴蝶结别住的菊花。
蝴蝶结旁边还有一张小卡片,卡片写着三个字:胆小鬼。
黄色的花瓣上犹沾着晨露,在空中迎风颤立,盛绽的花芽,让我一下子又想起那人诱惑的舌尖。
自昨晚就僵麻着的脸皮重新泛起了一阵阵热度。
虞南把它丢了过来,我下意识把那东西远远摔开。
饶是虞南,也有说话不太通畅的时候:“……这是怎么回事?变态色情狂?”我已经说不出话。虞南又挑开那个盒子,啧啧道:“……LifeStyle顶级限量版顺铜发猫眼手链,出手可真大方。”
我说:“丢掉。”虞南拿出那条猫眼手链左看右看,皱了皱眉说:“这条链子说不出的奇怪……留着吧。怪贵的。”
他研究了一阵,放下东西挡到我面前,微微眯着眼睛:“你昨晚……和这男人究竟怎么回事?”
给一个男人非礼这种事,打死我也说不出口。我扭过脸:“……别挡住频道。”
“等等——那是什么东西?”虞南突然伸过手要撩开我颈侧的碎发,我知道有一块铜钱大的吻痕正羞耻地印在那地方,一时反应很激烈,动作粗暴地把虞南推开。
他“嗷”了一声倒栽在旁边的长沙发椅里,好半晌没有反应。我过一会儿忍不住瞥了一眼,看到他陷在柔软的皮革中,一只手持续地抓着红头发,一脸神色古怪得可以。
简直有点令人啼笑皆非。
我有些自暴自弃,一连消沉了好几天。虞南很忙,每天总要消失大半天。他对要把我的户籍入在神都一事一直不死心,而我则无所谓,发展到后面我还安慰他:“好比把一个贫民安插到贵族住的地方,本来就不好。”虞南认真地说:“你不是贫民。”又一脸伤心地说:“鲤哥儿你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户藉在神都,终究不会长久呆在其它城市,难道你狠心想和我过长久两地分离的日子?”
在金丝眼镜主管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奴隶契约文书撕毁了之后,我开始认真考虑未来的问题。我的意思是先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再找一所学校学习修练的入门。虞南一听满脸的不赞同,打击我说哪里的工作要一个17岁的小鲤鱼精?当然只有读书修练一途。金丝眼镜主管也对我说,虞南大人必定不会不管你,你何必这么逞强,像入户一事,以虞南大人的地位,轻轻开口说一声就完成了,你何必非要自己来?
我也不是什么原则性多强的人,只是觉得反正没事,自己试试不挺好的吗?
阳光灿烂的一个早上,我拿了自己的一些资料,搭着这世界的交通工具海豚到黑格城政府办公的神殿办理入籍的事情。听说在痒周围还潜伏着一直对那个流言锲而不舍的狗仔队,我稍稍装扮了一下,戴了一头假发,又压低了帽沿盖住了大半张脸。
法道会期间,外面可以说是人山人海,讲经论道的人,还有贩卖神器宝物的商贩,以及商家趁机推出的各种带娱乐性质的促销活动,占据了大条街道。
听说初级的法道交流会,是在拉布尔神殿进行。或许我呆会儿办好要做的事,还可以到那里看一看。高级阶的交流会,则在由奈落殿下以法力撑起的七色九重门进行。九重门越往上,修练级别越高,最后一重门由奈落亲自镇守,可惜一千年来,还没有人能进入最后那一重门。
到了目的地,我望着神殿排队的长龙,不由得目瞠口呆。看来我低估了法道会的影响,这里虽然不是会场各种手续登记的办理地点,但连日来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其它城市的修炼者必须在这里办理临时的身份证明,办公神殿已经连续日夜开放了三个星期,神殿前面却依旧排起长龙——就算排到晚上也未必轮到我。
我很是沮丧,沿着磨得发亮的大理石砖道往回走。
神殿临水而建。台基上有长长的吊桥,吊桥两旁是修葺得赏心悦目的花圃。
花圃上种植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珊蝴树,四周都是舞女腰肢一样无风自动摇曳着的深绿色海藻。花圃下面,便是蔚蓝色的海水。
听说这条护城河是从最外围无边无际的大海拓展进来的,也不知道从里面是不是可以飘流到外面的世界,我原来生活着的地球。
我有点好奇,往侧边探了探头,身后不知谁推了我一把,我吃惊地叫了一声,身体抛物线跌入海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