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葬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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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学生已经开始放假了。
林栎捧着西瓜在走廊下乘凉，一口冰西瓜下肚，他满足地喟叹出声。
试炼世界纵使有千般不好，但还是让他吃上了现实世界里只存在于书上的食物。
第一个世界是架空的中世纪，饭菜还没有营养剂好吃，现在他终于尝到了真正的美食。
林栎仰头看着蓝天白云，沉浸在现实世界可能永远也看不到的景色里。
这样悠闲的日子已经持续两天了。
刚开始林栎还很积极地寻找线索，到处打听葬礼的事，除了被人当成神经病之外一无所获。
这条路行不通，林栎又打起李长吉家的主意，这毕竟是试炼开始第一个到达的地方，应该有什么线索才对。
不过去李长吉家要看运气，李婶在的时候他就是客人，只有李长吉在的时候，他就是狼人，是要被踹出去的。
这样试了几天，林栎终于放弃了，他决定等到变化出现再行动。
可能是试炼场不让他休息太久，林栎刚啃完西瓜，就听见门外嘈杂的声响。
林栎赶紧将西瓜皮放回碗里，推开门冲了出去。
一出门就发现好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跑，林栎随手拦住一个人问道：“王婶，这是出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啊，”王婶激动的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长吉妈出事了！”
林栎听到这个消息怔忡了一瞬，还来不及为李婶悲伤，他的身体就自发地向李长吉家跑去。
到门口时，正好碰上医务人员检查，“已经检测不到生命体征了。”
李长吉本来憋着眼泪，听到这话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
“妈、妈！”他泣不成声。
李婶的尸体被抬到厅里放置，李长吉坐在她的尸体旁，周围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
“长吉……”林栎看着李长吉通红的眼圈，一下说不出来话。
李长吉泪眼蒙眬，嘴里小声嘟囔：“我妈没了，我没有妈了……”
林栎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在他身旁坐下，在他哭得咳嗽时拍拍他的背。
李婶的葬礼很快就举行了，值得一提的是——按照惯例，除非另有交代，否则村里人一律举行西式葬礼。据说这是因为他们的祖先是外国人。
因为没有足够的钱财，葬礼一切从简，办得可以说是寒酸，但参加的人倒是很多。
“你也别太伤心了，你妈妈已经回归了主的怀抱。”王婶安慰道。
李长吉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他妈妈在时这些人没一句好话，人死了倒是假惺惺起来。
王婶被他吓了一跳，“你这小娃怎的不识好歹，”她嘟囔着，灰溜溜地走开了。
那天太阳特别大，照得人睁不开眼。
张秃子也来参加葬礼，罕见地脱掉他的那顶假发，光头被阳光照得锃亮，发出刺眼的光。
……
“我觉得我妈是被人杀死的，”李长吉喃喃道。
此时葬礼已经结束，林栎陪着李长吉坐在墓碑前。
林栎听到这话吓一跳，“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我妈是跌倒后脑撞到桌子的尖角死的，会不会是别人推的她。”李长吉猜测道。
“可大家都说是意外，而且死亡时间是在半夜，”李婶家里并不富裕，平时也没和谁结仇，他杀的可能性很小。
“我看到了……”
“什么？”
“那天晚上有人来敲门，我听到声音，迷迷糊糊起来看一眼，只看到一个侧影，我太累了，就又睡着了。
李长吉眼里闪烁着后悔和愧疚，“要是那天晚上我起来就好了，说不定我妈……”
“这件事你有没有和警察说过？”林栎打断他的悲伤。
“说了，但警察坚持说是意外，也许是我搞错了，”李长吉有些迷茫。
“那个身影是什么样的？”林栎换着法问道。
“不高，有些微驼，”李长吉回忆道，“剩下的没看清。”
这样的特征村里有些年纪的人大多都有，根本无法判断是谁。
两人一同陷入了沉默，李长吉突然道：“谢谢你。”
“嗯？”
李长吉抬头，此时正是傍晚，夕阳分割了天空，上面是深邃夜空，下面是漫天红霞，一半黑暗，一半希望。
“谢谢你在这种时候陪着我。”
葬礼的第二天，李长吉被邻村的外祖父母接走了。林栎冲远去的李长吉挥手，心里真心希望他能过得好。
送走了李长吉，林栎的心情很沉重。
李婶的死算是拉开了试炼“葬礼”的序幕，但“结束悲剧”是什么意思，难道李婶的死真的有蹊跷？
林栎来到李长吉家附近。
李长吉家是一座土坯房，位于李家村的最东边，那里荒凉的很，附近一栋房子都没有。
林栎在一百米开外找到了另一户人家，上前叩响门。
“黑猪，你怎么来了？”开门的赵婶奇怪地问道。
没心思吐槽这个小名，林栎直截了当地问道：“赵婶，上星期三晚上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往李长吉家的方向走？”
“那么多天前的事了，我哪里记得哦，”赵婶摆摆手。
也是，林栎没有泄气，跟赵婶寒暄了几句，打算去别家问问。
“上星期三吗？”赵叔从赵婶身后冒出来，“我不记得是哪天，但是有一天晚上的确有人经过我们家门口，因为是深夜，我记得很清楚。
“是谁？”林栎瞬间来了精神。
“没看清，走路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了的样子。”赵叔努力回忆，“但不知怎么的，好像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
林栎回想李长吉说的特征，猜测道，“是村头的李五叔？村长？村西边的李六叔？钱叔？张秃子……”
“对，”赵叔左手拳头敲击了一下右手手心，“是张秃子，他老是喝得醉醺醺的。”
得到了消息，林栎没有立刻去找张秃子，而是从李长吉家到张秃子家这条路沿路问过去。
小部分人说那天有看到人的，但没看清脸；大部分人都记不起来了。
最后，林栎一路走到张秃子家，他家门虚掩着。
林栎敲了好几下门都没人回应，只好推门进去。
一进门就有个酒瓶滚到林栎脚下，他小心地用脚拨开，才发现满地都是酒瓶，无从下脚。
张秃子躺在卧室里，鼾声如雷，满屋子都是酒气。
林栎把门窗打开通风，坐在客厅里等张秃子醒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张秃子忍受着宿醉的头疼爬起床，还没走出房门就被卧室门口的酒瓶绊倒，他摔在地上，嗓子干哑得像是要磨出沙，“水……”
一杯水递到他的眼前，张秃子抢过来，人还趴在地上就急切的灌进去，“咳咳，”他不出意外地呛了水。
喝完水抹干净嘴张秃子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一抬头就看见林栎蹲在自己面前，手里还做着递水的姿势。
他吓得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门开着，”林栎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有事找您，敲门没人应就自己进来了。”
“这怎么行！”张秃子骂骂咧咧地推开林栎，“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
“说吧，”张秃子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有什么事？”
“我看您这酒瓶挺多，您上哪买的酒啊？”林栎准备先拉拉家常。
“这关你什么事，”张秃子没好气地说。
“那您晚上出去喝酒，都很晚回家吗？”
“你说的有事找我，就是这样东拉西扯吗？”张秃子不耐烦了。
林栎看了看身后开着的门，摸了下口袋，确保自己能够应付，双眼直视张秃子，直截了当地开口，“上星期三晚上，也就是李婶死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过她家？”
张秃子的眼神慌乱了一瞬，“那天晚上我哪也没去。”
“您不想一想再回答吗？我一说您就知道是那天做了什么。”林栎眯起眼睛。
“我上星期晚上都没出门不行吗？”张秃子梗着脖子。
“可是有很多人都看到您了，看到您进了李婶家。”
“怎么可能！”张秃子嚯的一下站起来，“他们离得那么远怎么可能看……”
话还没说完，张秃子意识到不对，他瞪圆了眼睛，“你诈我！”
“所以那天晚上你的确去过李婶家，你和她的死有关系吗？还是你就是凶手？”
“我不是！”张秃子慌乱地辩解，“我不是，我不是……”张秃子一连否定了好几次，最后他捂着脸弯下腰：
“我也不知道她会死啊……”
张秃子抹了一把脸，“那天晚上我的确去过她家，但我只待了一会就被她轰出去了。”
“你那么晚找她做什么？”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就想着去找她。我到了她家门口，跟她说我想跟她好，她骂我不要脸，还把我赶出来了。”
林栎沉思了一会，“那天的事只有你清楚，这并不能证明你不是凶手。”
“是真的，警察也调查过这件事了，他们都知道我是无辜的。”
原来警察已经找过他了。如果警方真的有介入这件事，而不是光嘴上说是意外，那张秃子应该不是凶手。
“请你不要告诉村里的人我去过她家，”林栎离开的时候张秃子这样说，“我不想和任娟的死扯上关系。
原来李婶名叫任娟，林栎感到有些苦涩，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林栎关上张秃子家的门，摸了摸随身携带的砖块。
自从上一次试炼尝到身怀“武器”的甜头，林栎去见疑似凶手的张秃子时也揣了一块砖头带去，预备着遇到危险时还有一点还手之力。
第二天早上，林栎早早地赶去张秃子家。
他思考了一晚上，目前只有李婶的死这一条线索，只能继续挖掘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还没到张秃子家，林栎就看到一堆人围在那里，他的心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挤进人群中探头一看：
张秃子死了。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葬礼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