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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琅华将军 ...

  •   蒋家兄妹二人刚一回来,蒋玉菡便一病不起。蒋天瑞衣不解带整天守在妹妹的床前。几乎全城的大夫都被他请去府上驻守着。原本只是个小小的风寒,被蒋天瑞这么大的阵仗,搞得街上百姓们无一不在传蒋家妹妹快要死了,更夸张的甚至在传:蒋天瑞连棺材都已经买好备下,就在这几个时辰……

      姚棋进城后先去了趟褚老板的店。昨天在告别蒋氏兄妹回营的路上,遇到了褚老板的人送来信件。

      陆意浓居然要来看他!这陆意浓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很少来过齐国都城,姚棋也只是在出城办事的时候偶尔碰到过几次。

      对于陆意浓这个人,姚棋只要一想到便觉得头疼,她是白辞陆家的大小姐,也是母亲的好闺蜜。当年齐国打天下,占据优势的时候,几个大家族都不愿出山,但又害怕日后齐家找上门来算账,便将家中一些年轻力壮的小辈们派出去露个脸,如此一来,这项约定俗成成了齐家压制这些大家族的一道“旨意”。每过十五年,这些大家族便要提供一波新人出山为齐家卖命。

      陆意浓便是因此入世,为齐家开疆拓土。她一个人出来也就算了,还将母亲也给“诱惑”出来。

      母亲的家族——肖家,当时已经算是个没落得不能再没落的旧贵族,到了姚棋小时候去探望的时候,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外公肖挽衡一个人!说是贵族,穷得连一处像样的庄子都没有。

      肖家跟陆家仅仅隔了一座山头,两家互相知道,但彼此也没什么交流。陆意浓生性爱玩闹,听说隔壁山头有个女娃娃同她一般大,自然是十分好奇,悄悄溜出家门,认识了自己的母亲肖明钰。

      陆意浓参了军,母亲便没了玩伴,在家中闷得慌,于是偷偷下山来找她,因此认识了当年那个浪得不着边的姚策。单纯善良的母亲哪是他的对手,三两下便被骗去当了媳妇……

      刚到这条街上,姚棋便看见那褚老板正站在店门外四处张望着,一见姚棋,喜从天降一般,也不顾及他鹘镇大老板的架子,双手提着繁琐的衣摆,迈着大步跑了过来……看来,那难对付的陆意浓怕是早到了。

      “诶呀!小钰公子您可算来啦!我家主子等您好久了,快快快!”褚老板跑到姚棋身旁,一只手托着姚棋的背往前走着,十分急切。

      姚棋:“她来多久了?”

      褚老板:“凌晨便到了,今早天一亮就直追着小的问,您再不来,小的就要去城门口等您去啦!”

      姚棋点头应予。算算时间,姚棋上一次见到陆意浓应该是在去年自家侄子姚光的六岁生日宴上……那女人直接扛了一把六十斤的大刀来,说以后要让他拿着这把大刀去征战沙场。

      这样一个脑子被驴踢了的女人,姚棋十分不理解,她为何会与母亲处得那么好?

      刚一到店门口,姚棋还没踏上台阶,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一声尖叫,简直能冲破云霄,惹得街上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啊!我的小棋,小姨来看你来啦!”

      前方,陆意浓向这边冲过来。他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人,姚棋是想躲开也没地方躲,只能硬接住这一熊抱。

      陆意浓:“我的小棋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小姨特地来看你,开不开心啊?嗯?”陆意浓每次见面都要这样紧紧地抱住他许久都不撒手。

      姚棋:“您看我像开心的样子吗,我都快被勒死了!快松开!”姚棋提着她的后领往后扯,试图给自己找点生存空间,奈何一点用都没有,毕竟这女人是玩刀的,力气大得出奇。姚棋觉得,她再不松开,估计刚刚兄长给自己投喂的“断头饭”都要吐了出来。

      这陆意浓看着瘦,没想到力气这么大,也难怪,其他家族都是出男子,她一个大小姐,待字闺中,倒被派了出来,派出来也就算了,她直接表明要上战场!声称不愿与一群只会咬文嚼字的文官们相处。

      陆意浓终于松开了他,又伸手蹂躏着他的额发:“欸~又长高了一些,小姨都要垫着脚了……不错不错,不枉我这些年对你的好。”姚棋将她的手给打开,这女人见他一次便要揉他一次。若不是因为当年母亲说过准许她揉,姚棋真的要发飙了。姚棋从小习惯了与陆意浓这样的相处,反正每次都逃不过,索性就让她揉一会儿。而在外人看来,陆家大小姐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如此对待姚棋,且不会招来仇恨的人。

      “真靠你那点好,本公子早饿死了!少废话,你来这干嘛?”

      陆意浓:“怎么说话呢!我可是每天都在担心你有没有挨饿,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受伤。”

      姚棋十分嫌弃看着她:“你倒是念着我点好啊!”

      陆意浓笑得花枝招展,十足像个花孔雀。终于放过头发,陆意浓又拉着他的手摸了又摸,姚棋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了又起,他想挣脱,从没哪次能挣脱出来。

      “我说,你还要这样多久?”姚棋很不耐烦,现在还是在大街上,周围都围上一群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鹘镇上又多了一家妓院。

      “好吧~这次就放过你了。”陆意浓耸肩坏笑着,拉着他的手带进了褚老板的店里,留下褚老板和牵着两匹马的阿蛮目瞪口呆……阿蛮更是惊呆,向来都是姚小公子欺负别人,这世上竟然还有能让姚小公子招架不住的人。

      上楼,店小二端来一盆水给姚棋接风洗尘,鹘镇外围是沙漠,一路走过来不免要沾上些灰尘。姚棋故意当着陆意浓的面仔细洗着双手。这女人~,太过于生龙活虎,姚棋少年时还曾想过她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洗手的间隙,阿蛮悄悄上前将姚棋的披风解开,叠好放在手中,陆意浓斜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打趣问着姚棋:“不是说不喜欢人跟着伺候的嘛。”

      姚棋接过毛巾,将手上的水擦干:“军营里随便找的,帮我背背行李。”

      阿蛮很懵,心中想着自己不是来帮小公子传送情报的吗???一腔热血被浇凉一半……

      姚棋在陆意浓旁边坐下,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将那“断头饭”又给顺了下去。还不忘还她陆意浓一个白眼。

      陆意浓:“好啦,记仇伤身!”

      姚棋:“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陆意浓:“为什么找你就要有事?我来看望看望自己的干儿子不行吗?”

      姚棋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装作要起身离开的样子。陆意浓连忙拉住姚棋:“诶别走啊!”一阵拉扯后,姚棋这才又坐了回去。陆意浓委屈起来:“好好好,我说我说,你急什么!”

      姚棋偏头看着她,有些不耐烦。自从母亲死后,她游遍山水,常常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她的时候不在,不找她的时候又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鲜少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陆意浓示意褚老板将阿蛮带出去,等周围没了声响,才凑到姚棋的耳边。

      陆意浓:“上个月,江家那群人又开始活动起来。怕是在往北边囤积人力。”

      姚棋沉思了会,江家的人跟狗皮膏药似的,他到哪这群人就跟到哪:“只要不干扰我要做的事,他们就算搅翻天也跟本公子无关。”

      陆意浓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忍不住打趣起来:“诶哟,江家整日眼巴巴的盼着你,你就不能随了人家的心意?当江家的大公子,没准比这姚家的小儿子舒服快乐的多。”

      姚棋竟觉得有些好笑:“说这话不觉得脸疼吗,当年是谁把我从江家人手中夺回来,还说要跟江家人追究到底的。是谁?”

      陆意浓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欸~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怪我怪我……”正说着,陆意浓瞥见姚棋腰间没了那块玉佩,忙站起身,两只手往姚棋腰间摸去,一边摸一边喊着:“你的玉佩呢!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丢了?”

      姚棋将她故意揩油的双手攥住,忙解释:“没丢没丢!是送人了。”

      “送谁了?那玉佩可是会害人的,你跟那人有仇吗?”陆意浓十分清楚,江家人要是看见玉佩戴在其他人身上,肯定会杀人灭口。

      姚棋来了兴趣,想吊吊她的胃口:“你猜?”

      陆意浓双眼微眯,这孩子,竟找不出一点小时候呆傻可爱的踪迹,心中感慨着,还是小时候讨人喜欢些。

      陆意浓:“怎么?还对小姨保密?”

      姚棋想想,笑着摇头:“我把那块玉佩系在了凌霄公主的身上。”

      陆意浓:“那凌霄的公主也不傻,就任由你胡作非为?”

      姚棋:“……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她有点傻。”他脑海中突然想起那晚的嘉熙,红衣束身,分外耀眼。时常端着自己公主的架子,却总被自己气得炸毛。跟自己养的那只猫咪的性格一般,不理它的时候总是出现在眼前,抓住它玩弄的时候像是被非礼了一般。

      陆意浓见他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八卦之情油然而生:“你,是不是对人家有点想法?”姚棋反驳:“太势力的女人,本公子可不喜欢。”

      陆意浓戏谑的口吻:那可不一定!当年你许叔叔也是这样说的。”说罢她将自己的手抽掉,坐了回去。

      姚棋:“欸我怎么记得某人说过,早就忘了许经年,哼~原来是在逞强啊。”

      陆意浓看向窗外,完全没有刚才那色狼的姿态。姚棋知道,只要谈到许经年,这人就蔫了……

      姚棋:“喜不喜欢的先放一边,只要那嘉熙公主时常戴在身边,我就不信,这次还找不出江家在凌霄的暗网。”

      陆意浓:“你就不怕?那凌霄的小公主因此丢掉性命?”

      姚琪:“嘉熙身边暗卫众多,不会的。”

      陆意浓:“……”

      姚棋站起身,抚平刚刚打闹后衣摆上的皱褶,道:“没别的事我就走了,哦对了,鹘镇有个叫蒋天瑞的人,他说跟你老哥们熟悉,你认识吗?”

      陆意浓回头看他一眼,有些疑惑:“你爹自诩江湖侠客,认识的人多了去了,我哪全部都知道。”

      姚棋一边整理着衣袖,往外走去:“那就帮我查查,或者写封信给老爷子,就说我被此人给绑架了,让他来救我。”

      陆意浓见他迫不及待往外走的样子,忍俊不禁呢喃着:“到会使唤人呢!”

      褚老板见姚棋下楼,忙走过去在姚棋身边小声说:“姚公子,你听说了么,蒋天瑞的小妹染了风寒,全镇的大夫都被他请了去,怕是凶多吉少。”

      姚棋:“来的路上就听说了,本公子亲自去看看,放心,只要你的人传回大鼎的消息,局势就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到时候蒋天瑞反水不反水,对我们目前的影响都不大。”

      褚老板目送二人出了店门,阿蛮有些好奇:“公子,那女的真是您的小姨?”

      姚棋瞅他一眼,阿蛮自知问了不该问的话,低头牵着马儿默默跟在姚棋身后。

      姚棋:“你看我俩长得像吗?”

      阿蛮愣了会儿,随即回答:“呵呵~有点像又有点不像,阿蛮愚钝,看不出来。”

      姚棋:“她便是当年的琅华将军,我父亲军队中唯一一位女子。”

      阿蛮惊呆了,就算是他这种生活在泥泞中的乞丐都是听说过这位女将军的,据说当年姚将军被北漠骑兵围堵,前有骑兵后有沙尘暴,是这位琅华将军带领自己的部下杀进敌围,回来之后姚将军的手下都在传,琅华将军英姿飒爽,女中豪杰,宛如地狱中唯一开着的一朵莲花。

      阿蛮:“啊!真是琅华将军,阿蛮跟着姚公子,没想到还能见到传说中的琅华将军,真是赚翻了!”阿蛮兴奋的不自觉拍起手。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齐国女子大多都是温婉可人的形象,而琅华将军是齐国女子中的独一份。还能在战场上屡立奇功,被封为将军实至名归,可见当年何等荣耀!

      姚棋不语,年幼时要不是母亲跟她讲过陆意浓的“丰功伟绩”,他还真不相信如此不靠谱的女子也能立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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