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犬霸狼》歇斯

69、069

　　再次回到酒店房间已经是快九点的事了，“好累啊……”狼封拖着疲倦的步伐往床边走去，他每走一步，腿就弯曲一些。照这么推断，等他走到床边时，应该会干脆跪下。
　　但张厌没给他这个机会。在距离床铺还有大概一米距离时，张厌拽着狼封的后衣领把他刹停了。
　　“你干什么？”狼封不满地问。
　　“这话该我问你。”张厌说，“你在沙地滚了一天，现在想扑床？”
　　“我哪有滚沙地？我那是坐在沙地上。”狼封反驳，“再说，还不是因为你把我从垫子赶走了。”
　　“我管你啊，去洗澡。”张厌将他往行李的方向扔去。
　　“人家在外面走了一整天了，连床都不能扑呜呜呜。”狼封假抽泣了两声。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不是在外面走了一整天才更不能扑床吗？张厌翻了半个白眼，一脚把狼封蹬趴在行李箱上：“还不赶紧拿衣服去洗澡。”
　　“艹。”狼封骂了一声，激动地回头，“喂，你！”他可是堂堂一中大佬，怎么能被人这样用脚摁在行李箱上呢？
　　面对狼封愤怒的注视，张厌不但没有把脚收回，更是狠心地猛踩了一下，“怎么？”他挑着眉头嚣张道。
　　狼封没有回答，只是眯缝了眼睛。
　　这动作加这表情加这语气……好带劲啊怎么办？
　　他不争气地想着，往鼻下一抹，笑道：“你这样我开不了行李箱。”
　　张厌冷哼一声，把脚收回来了，“赶紧的，我在排队。”他说。
　　箱子被张厌整理得一丝不苟，他利用狼封连着行李箱一起带来的收纳包，将不同的衣物分门别类：贴身衣物一个包、毛巾一个包、睡衣一个包……另外还有一个空的包是预留出来放脏衣服的。即使狼封完全没参与过收拾行李的过程，他还是能轻易地找到自己所需的物品。
　　除了自己的衣服，狼封把张厌的也拿了出来。
　　“谢了。”张厌说，“但我一会儿自己拿不就好了？”
　　那当然是不好啊！狼封哼笑一声，“现在谢我可太早了，一会儿再拿可太晚了。”他说着把张厌的衣服也拿进卫生间里挂好。
　　“……嗯？什么意思？”张厌疑惑地跟了上去。
　　他们一整天都不在酒店房间，没有机会好好参观，这是张厌头一回见着卫生间的卢山真面目。
　　刚开门进去看到的是洗手台和黏在墙上的镜子；可能是怕住客看不清吧，镜子上是有补光灯的。洗手台的左边有一片矮墙，用来遮挡马桶的，而这里的马桶同样不简单，它是个要插电的马桶，可能有防止冬天冻屁股的功能。
　　最精彩的是卫生间的左半边，它有一个通电的玻璃幕门，把电源关上能变成磨砂效果，这样就看不清里面了。玻璃门后是一个跟卫生间另外半边一样大的空间，放下了一个圆形的大浴缸；墙上除了有控制面板，居然有个大显示屏。
　　真奢华，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张厌不由感叹。
　　“厌厌，我给你变个魔术！”狼封坐在浴缸的边沿，朝张厌招了招手。
　　张厌继续顶着一脸茫然，慢慢走了过去，“什么魔术？”他问。
　　狼封没有回答，只见他缓缓举起了右手，将拇指和中指捏在一起，然后一弹。同一时间，热腾腾的水就从浴缸下方涌了上来；不到一分钟时间，浴缸居然满了。
　　“啊。”张厌蹲在浴缸旁边，小心翼翼地戳向水面，又很快收了回来。
　　是真的水，而且温度刚刚好。
　　比起狼封的弹指出水，热水填满浴缸的速度更像是魔术……不，是魔法！
　　张厌把头转向狼封。
　　狼封仰了仰脸：“厉害吧？”
　　“嗯嗯。”张厌点点头。
　　狼封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起来去把卫生间门和玻璃幕门都关上了。
　　这时，张厌突然明白狼封想做什么。“咳，那什么……我先出去啊。”他说着就想去把门打开，但狼封没给他这个机会。
　　“小厌厌呐，泡澡耗水量大，为了地球，咱可能得屈就一下了。”狼封边说边把张厌给扒了。
　　圆形中最长的直线是直径，但没有辅助线的话，直径并不好找。张厌背着狼封坐在浴缸的另一端，但在狼封看来，他俩连成的直线可碰不到圆心。
　　“车王厌厌呐，你到底害羞什么？”狼封取笑着，往张厌的方向挪去，“咱不是了解过了吗？”
　　“有病、闭嘴、滚。”张厌一次过使出了小厌厌三连。
　　狼封低头独自乐着，“也是，咱以前了解的时候灯光昏暗，还盖了被子，现在是灯光通明，水还清呢。”他理解地说着，从旁边拿了些什么，“狼封哥哥再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张厌想说不好，看看他刚变完魔术之后干了什么，现在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然而，张厌又真的有些好奇，狼封还有什么新奇的事能展现给他。
　　他小心翼翼地转了半圈，面向狼封，但依旧保持着双手抱膝的坐姿。
　　狼封手上有两颗奶白色的球，不算大也不算小，他的手掌能包住它一半，“见证奇迹的时候！”说着，他就把两个球都扔进水里了。
　　这两颗球的效果跟维他命C泡腾片一样，一进水就“噗噜噗噜”地往外滋颜色和泡泡，但张厌喝过维他命C泡腾片，“这有什么？”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狼封也跟着哼了一声：“你仔细看吧。”
　　清澈的水很快就变成跟那没维他命C泡腾球一样的颜色了，但跟维他命C泡腾片不同，它泡出来的水没有气泡，刚才的泡泡也都消了，现在只是奶白色的热水。
　　“然后呢？”张厌不明白这一波澜不惊的洗澡水有什么值得惊喜。
　　“你看这里。”狼封指了指某个靠近自己的位置。
　　张厌犹豫了片刻，“你不会是想趁我把脸伸过去的时候泼我水或者滋我水吧？”他眯缝了眼睛。
　　“我才没这么无聊，过来。”狼封朝他招招手。
　　张厌还在犹豫他应不应该过去。老实说他刚开始没敢过去只是因为害羞，虽然如狼封所说，他们已经了解过了，但这么清楚地了解还没试过呢。现在泡澡水都变成白色了，不贴近水面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害羞不过来。
　　而且我好好奇啊，要不还是过去看看吧？张厌这样想着，慢慢凑了过去，“看什么？”他问。
　　“注意看了！”狼封又伸出手弹了个响指，下一刻，一样东西就从水里蹦出来了。
　　“我艹。”张厌慌张地往后弹去，“什么玩意？”
　　狼封没想到张厌居然这么不争气，“你说呢？”他笑着拿起了“什么玩意”，用力捏了一下。什么玩意吃痛，“哔噗”地叫了一声。
　　……是只小黄鸭，肥肥胖胖的小黄鸭。
　　张厌愣了两秒，偏头笑了出来，“艹！”他笑骂着溜了回去，“这是包在球里的？”
　　“嗯，是啊。”狼封说。
　　“那一只呢？”张厌又问。
　　“这呢。”狼封回答的同时，另一只小黄鸭“咻”地浮上水面。它乘着浮力，还在水面上跃动了一下。
　　“我艹。”张厌下意识往后仰。
　　呃，小厌厌这胆量可真是绝了。
　　浴室内，小黄鸭的惨叫声不断，张厌终于明白狼封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鸭子了，捏着还真过瘾。
　　有了小黄鸭的陪伴，张厌也不害羞了。他从另一端移了过来，坐在狼封旁边。见计划得逞，狼封勾了勾唇，侧头靠在张厌的肩上。
　　“你头发洗了吗？就这样靠上来。”张厌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躲也没有将他推开。
　　“你不也还没开始洗澡吗？”狼封倒没嫌弃张厌，还蹭了一下。
　　“我是没想懂。”张厌回答。
　　狼封看了看他，“想懂什么？”他问。
　　“想懂泡澡的时候怎么洗。”张厌回答，“一般都是泡完再出来洗，还是跟平时洗澡一样，泡湿了出来挤泡泡再回去？”
　　“呃……”这是个好问题。
　　“可是先泡的话挤完，泡泡再回去，不就是泡脏水了吗？”张厌又问。
　　“呃……”狼封还没想到怎么回答。
　　“要是泡完再洗，那‘泡’这动作也太多余了吧？”张厌接着道，“跟洗完再泡一样多余。”
　　“呃……”狼封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好像哪里都没错。
　　“那头又怎么洗呢？要是坐里面洗的话，头发不掉里面了吗？”张厌的问题还没提完，“还有——”
　　“既然都泡澡了，咱的关注点就不是洗得干不干净，是泡得舒不舒服。”狼封阻止了张厌求知的心，“其他可以不用太执着。”
　　“是吗？”张厌抿着嘴，又让小黄鸭“哔噗”了一声，“你说呢？”
　　“……小厌厌你干什么？”狼封笑歪在张厌肩上。
　　“跟它交流。”张厌老实回答，“你听。”
　　“哔噗。”小黄鸭说，“哔咦咦咦，噗呜呜呜。”
　　啊，笑不活了。
　　“鹅鹅鹅。”鹅封曲项向天歌。
　　“哔？”小黄鸭被按歪了头，“噗……”得不到回答的它，再次直起了脖子。
　　“鹅鹅鹅鹅鹅！”
　　张厌卖的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被改良成一场游戏，这两个刚从幼儿园毕业十多年的十七岁大男孩突然开始了一场本人一句话都没说、光用小黄鸭们的谈话，内容大致上都是“哔噗”或者“哔噗”。
　　可怜的小黄鸭是在张厌跟狼封手酸后才被放过的。狼封狠心地把他的“义嘴”扔到池子的另一端，可怜的嘴巴发出了“哔噗”一声，但狼封没关心它。“厌厌呐，今天开心吗？”他询问。
　　张厌点点头：“今天去的、玩的、吃的，我以前都没试过，很有意思。”他把自己的“义嘴”也扔了出去，刚好在狼封的“义嘴”旁边，“小黄鸭也很有意思。”
　　“开心就好。”狼封单手支头，侧身看着张厌，“以后带你去更多的地方，尝试更多有意思的事，你说好不？”
　　又是这副认真的神情，张厌看得恍了神，“好。”他说。
　　数秒之间，两人交换了无数个眼神，好不容易正经起来的空间，现在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氛。狼封的视线落在张厌的唇上，那半张着的嘴，看起来很诱人。他俯前身，慢慢趁近了张厌。
　　“咳，咱泡得是不是有点久了？”张厌别开了脸，换了个姿势准备从浴缸里出来，狼封就这样亲了个空。
　　“……”就此时此刻，狼封如果放张厌走，那他就不是男人！
　　狼封一把将张厌拽回水里，从后抱住他。为了避免张厌逃脱，他还用身体的重量压制着，“张厌你这也太过分了。”他沉声斥道。
　　虽然狼封这种级别的选手，张厌要将他掀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他们现在这种情况，张厌可不敢做任何的尝试，那太危险了。
　　……万一扎进水里呢，对吧？
　　车王强行刹车。
　　“狼封咱有事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再不用小黄鸭也行。”张厌慌张地说着，脑袋出现了奇怪的一幕，那是他们用小黄鸭的情形，“……还是别用小黄鸭了，咱就好好说。”
　　“好好说什么？”狼封收紧了手臂，“你不主动就算了，我主动你还敢走？你就说你是不是欠教训！”
　　“我错了。”张厌马上道歉。
　　“谁教你这么道歉的？一点诚意都没有。”狼封对此并不满意，“说‘狼封哥哥我错了’！”
　　“这、这不合适。”张厌为难地说。
　　“怎么不合适了？你不叫我哥哥还想叫谁哥哥？”狼封又把手臂收紧了一些。
　　“我说真的狼封，咱好好说话。”张厌往前缩了缩，“我们各退一步好吧？你放开我，我说那句。”
　　“哪句？”狼封明显不打算退让。
　　“你教的那句。”张厌也不打算说，“我们再不退那可是一起死啊。”他警告。
　　狼封哼笑一声：“那你可太小看我了。”他往前一小蹿，下巴搁在张厌的肩头上，“我今早就说了，‘我要跟你死一块儿’。”
　　张厌倒吸一口凉气，“那你别后悔。”他声音沙哑地说。
　　狼封还没来得及研究张厌声音里的异样，张厌的后背就直接撞上来了。他手臂扑腾了两下，正要往后摔进水里，一只手臂就伸过来接住了他。
　　张厌手臂一勾，将狼封带进自己的怀中，往前跪行几步，直到狼封贴着浴缸的边缘，直到自己跟狼封之间没有任何距离。
　　张厌抬眸看着他，低语道：“狼封哥哥我错了，我不该躲的。”他跟狼封贴得很近，嘴唇一张一合都会擦过狼封的嘴唇，“你说……我现在补偿给狼封哥哥，来得及吗？”
　　他现在的表情太可怕了，眼神里是快要克制不住的冲动，脸上虽然是一贯的害羞，但却没有半点想藏起来的意思。
　　狼封觉得现在的张厌是条猎犬，而自己就是它的猎物；猎犬不但想狩猎它，更想当场就征服它，将它舔抹干净。
　　狼封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那什么，我……我大人有大量，就就就原谅你了啊。”他慌张地说着就想从浴缸起来，“那什么什么，我们好像真的泡得有点久了。”
　　但张厌没给他这个机会，“狼封哥哥……真的不用补偿吗？”他撒娇道。
　　猛男撒娇，谁受得了？
　　狼封倒吸一口气，用力闭紧双眼，试着坚持：“不、不用。”
　　“真的？”张厌乔整了姿势，“我不信，你看着我说。”
　　哎哟马的可真要命！
　　狼封感觉到张厌有多想补偿他了，可他真的不敢。
　　绝对会被吃掉的！
　　他紧闭了一下才张开眼睛，坚定地说：“不用。”
　　张厌失落地垂眸，轻叹一口气说：“既然狼封哥哥不想，那我也不勉强你了。”
　　狼封松开了一口气：“那我——”
　　“那我自己来吧。”说着，张厌将一只手收了回来，眼神再次钉在狼封身上。
　　……艹。
　　狼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要不你还是补给我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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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歇斯式的错字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例：“他眯缝了眼睛”一＞“他眯缝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