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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 ...

  •   两周过后的周二,张厌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答应给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出这个头。
      若是能回到七号那天,他绝对不会答应他们干这种傻事。
      在三中,不管是欠交作业、被罚检讨,甚或处分,学生都需要即日留堂,并按严重性来决定往后多少天也需要来这“课后辅导室”呆着。
      规矩是在,但执行又是另一回事,因为这辅导室的教学助理和处罚学生的老师并非同一个;除非那些老师亲自把学生送来,或者有人这么乖自己来报到,不然他一般不会管。
      虽然听起来这人好像挺不负责任的,但事实上他可负责任了。每一个进来的学生,不论是自己走进来的,还是被人拖进来的,不呆到点儿休想他会放人。
      话说回来,张厌今天赶时间,特地压着下课铃响时溜走,没想到居然会被教导主任逮住还送到这里来,然后就跑不了了。说来倒霉,他在这三中呆了一年多,犯下的事不止三百六十五桩,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报到。
      因为受老陆拜托,因为对方是郎君的食客,因为替那个才见过一面的人出头。
      偏偏是这一天。
      艹。
      ——厌:给你三分钟时间找上你那位陆老师。
      ——厌:我保证让这垃圾课后辅导室血流成河。
      ——如意郎君:五分钟!
      张厌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分针每一秒都在往十二的方向靠近,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郎君还没赶到、老陆帮不上忙,时间一到,他就会直接上手把这看守的揍晕。
      嗒、嗒、嗒。
      都去死吧。
      张厌拍桌站起,黑着脸往教室后门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助理一看到他有动作,就马上赶来伸手将他拦下:“你想去哪?还有四十五分钟。”
      “滚。”张厌斜眼睨着他,双手在口袋里握成了拳。
      “没礼貌可以,但走,不行。”助教丝毫没有退缩。
      两人沉默对视了好几秒,助教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对峙,只有张厌知道自己是在等机会一拳把他捶晕。
      正想出手,一颗炮弹从后门炸了进来,把张厌的双手和人同时抱住。
      “嘿!这位张厌学弟脾气别这么爆嘛,五分钟还没到呢!”郎君仰着头,朝他笑了笑。
      “人呢?”张厌沉声问。
      “他老人家跑不动,在后面了。”郎君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又看了看蠢蠢欲动的张厌,最后决定抱着他挪向门口,“走快两步啊!死人啦!”
      “来了来了!”老陆气喘吁吁地跑了几步,总算跑到了。他手搭在助教肩上,做了个“借两步说句话”的手势。
      “怎么了吗?这么着急。”助教不明所以地问。
      “这学生……是约了我放学办些事儿,怕失约了让我等呢。”老陆张口就是谎,但下一句话又坦白,“他这人就是有点不正常,不太会说人话。”
      助教轻蹙眉头:“这么简单的话也说不出来?我看他的表情像是要把我吃了。”
      老陆陪笑两声,心道他虽然不会“咔嚓咔嚓”地把人吃了,但他会用别的方法吃。
      他清了清喉咙,单刀直入:“商量一下,把人借给我吧,保证他要忙的可不止两个一小时。”
      “好说,帮老师做事可比这样瞎坐有意义多了。”助教突然又懂得拐弯了,“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好好好,谢谢啊,改天请你喝茶。”老陆转过身,在助教看不到的地方比了个“OK”的手势。
      郎君一接收到信号,便勾上张厌的脖子往外走:“走吧,事情要干不完了。”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一点破绽都没有,撇除郎君要踮起脚尖才能勾着张厌的脖子走,而且仍然不顺手。
      等溜出了大楼、走到看不见课后辅导室的地方,三人才散开来。
      “抱歉啊张厌,我不知道你被抓去那儿了。”老陆不好意思地说。
      “嗯,走了。”张厌不打算跟他寒暄什么,他现在只想走。
      “哦哦,那你慢——”
      老陆还没来得及道别,张厌已经像一道风那样跑向最近的围墙,然后翻了出去,看样子是时间真的很赶,连大门都来不及走。
      “……走啊。”他硬是把话说完了。
      傍晚时分,夕阳即将落下;与对面那一条大街不同,这条街的店都打烊了,只有寥寥几人在走动,而这些都是下班的店家。
      街口还有一家店仍然灯火通明,那是一家花店。店长是个四十出头的阿姨,她那三十多岁的妹妹偶尔会来帮忙,今天两人都在。
      张厌走了进去,“花姨、花姐。”他从没问过两人的名字,这称呼是他自己给改的,十多年来都这么叫,到后来她们都习惯以这样自称。
      “厌儿,放学啦。”花姨看到他,开心地迎了上去,“今天怎么这么晚?”
      “被留下来了。”张厌回答。
      花姨轻笑了一声:“怎么?没带作业还是不及格了?”
      “打架了。”张厌道。
      “哎哟……”花姨捂住了嘴角,“那伤着没?”
      张厌摇摇头:“伤不着。”
      花姨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她拍着胸口说。
      花姐在一旁听着,苦笑一声,忍不住提醒:“姐,人家赶时间呢!”
      “哎对!”花姨抬头看了眼时钟,时间确实不太够了,“赶紧把花拿出来吧,一会儿厌儿又要从不知道哪儿翻进去了。”她揶揄说。
      张厌抿了抿嘴,站到一旁,看着花姐从仓里拿出了一束花递给了花姨,花姨拿到枱子上赶工包装。
      十多年来,她们都是这样做的,现摘现包,给他最美、最鲜的花。
      “好了,拿好吧。”花姨笑着把花束递给了他,“不给你爸带吗?花姨送你啊。”
      张厌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墙上的挂历:“不了,还没轮上他呢。”
      “呀你这小子。”花姨笑骂,“快去吧!”
      店门外,花姐看着少年奔跑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正想回到店内收拾,一个大伯走了过来,那是对面街花店的老板。
      “大姐,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关店啊?”大伯问。
      花姐撇了撇嘴:“你懂什么?没看见刚还有个客人吗?”
      “那个买两朵桔梗的?”大伯嗤笑出声,“卖一束都填不上一个小时的电费啊。”
      “就说你不懂,那孩子可是来这里买花的……”花姐没再跟他理论,转身回到了店内。
      奔跑期间,张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但他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小段距离。
      迟到是肯定的了,重点是会迟多少。
      四下渺无人烟,甚至连小鸟、虫子的声音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看起来很是阴森恐怖——这是张厌不想迟到的真正原因。
      天上突然飞来两只鸽子,拍翼的声音在这里格外清晰。张厌打了个冷颤,咬紧了下腭,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小花束,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些许。
      可是当他赶到时,大门的铁闸还是拉上了。
      张厌抬头看着铁闸上的尖刺沉默了片刻,他正思考着该怎么过去。
      “厌儿别想了!我给你留了门!”旁边的看亭传来了声音。
      艹艹艹艹艹!
      神经本就绷紧的张厌听到声音,闭着眼睛原地蹦了一下。
      “呵呵呵呵!光长个子也不长胆啊你。”看亭里传来笑声,一个大叔走了出来,说着就往张厌背上拍了三掌,后者竟不敢有怨言——这大叔恐怕是世上唯一能治张厌的人了。
      他并不介意张厌的无视,只是走到铁闸旁把门拉开一些:“别再翻过去了,你每翻一次他们就升级一次,下次该通电了。”
      张厌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只是低头抿唇,带上手中的花从门缝中溜了过去。
      一级、两级、三级……
      张厌全程垂着头,只是数着脚下的台阶,估着迈开的步子,最后在两个山西黑的花岗岩之间停了下来。
      这时,他才微微抬起了脸。
      ——爱妻薛愿合之墓。
      ——先父张长义之墓。
      整个墓园里,连风声也听不见。
      张厌蹲在墓前沉默着,抬手擦掉两人照片上的灰,他们的笑脸顿时清晰了起来。他抽出两个花瓶里的枯花,重新把刚买来的两朵桔梗插在其中一个花瓶中。
      他就这样静静地蹲在墓前,直到半分钟过后才再有了动作。只见他从其中一朵花上折下了一片叶子,并将它放进另一个空瓶中。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少年偷偷笑了出来;这是他难得露出的笑容,虽然这一抹微笑有点淡。
      少年没有说任何的话,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如果逝去的人能听见别人的心声,而他们此时此刻就在墓旁,那或者他的父母也会知道。
      微风吹起,张厌这才发现太阳已经消失在天空上。他连忙把枯花收拾好,低着头匆匆走下台阶,回到正门。
      “要走了?回去小心点啊!”看门的大叔笑着朝张厌的背影说,而这次他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秋天临近,这个夜晚也格外清凉,是个散步的好日子,可这对一个刚从墓园回来的人来说并不是。
      张厌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着,每走到路灯和路灯之间那个相对昏暗的地方,他总是特别紧张。
      要不……上郎君那里蹭饭吧?他不争气地想。
      如果让郎君知道这位“生人勿近、熟人最好也别近”的张厌想去他家当食客,一定让他乐翻、回去膨胀个三五七天。可惜,如果只是如果,张厌也就想想而已;害怕和面子,他更倾向后者。
      从三中去墓园和回家的方向完全相反,张厌回家前还是得经过三中。悄悄往学校一看,夜里除了前往宿舍楼的路上还有灯,其他通通都关掉了,教学楼的方向看起来就像个废弃已久的大宅。
      每个学校都有那么一两个传说,三中这里也不例外。
      据说,有一个少年不仅在小学、初一长居第一,更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了三中。只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高一一整年,他跟年级第一都有着至少十分的差距。最后,因为自己和父母给的压力,他升上高二之后就再也没进过前五,也因为压力,他在期末考前一晚上,从旧校舍……
      那天以后,每逢考测周,人们总能在夜里听见少年的悲鸣。
      “啊啊啊——”
      “我艹!”张厌又是不争气地吓到原地蹦起。
      如果没有听错,这一声惨叫好像是从旧校舍的方向传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张厌又是僵在了原地;很不巧地,他要回家就必须从旧校舍附近走过。
      ……还是去郎君家蹭饭吧。
      这样想着,张厌的脚尖往外转了九十度。
      “啊啊啊啊我打死你!”又一声壮烈的叫喊从旧校舍的方向传来,但这怎么听都是某个傻逼的叫喊声。
      张厌停下了脚步,想起了将近两周前好像是有个人让他今天晚上去旧校舍后打架,而现在的时间虽早,但也差不多了,不排除有人提早开战。
      按理说,他拒绝了邀约后是不应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战场附近的,尤其是他只打算吃花生没打算帮忙。可是他才刚从墓园回来,实在是不想回到那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个人呆着,也放不下面子真的去找郎君。
      衡量过后,张厌决定放弃接下来那一星期的安宁,大步走向旧校舍旁的小巷子。
      巷子里头并没有人在打架,张厌背倚着墙,从口袋摸出一包香烟,拿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时针真正踏到九字,一群人突然从某处杀出。说来好笑,这些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平日里迟到迟习惯的,却在这种时候准时得吓人。
      啊……忘了刚才还有几个早到了。
      “熊独一,你还真站到对面去了。”一人冷笑道,“怎么把一中的校服换下来了,怕他们误伤啊?”这一句话刚说完,这一群一起到场的人便大笑了起来。
      “靠!一会儿让你们笑不出来。”那个应该是叫熊独一的人骂道。
      一会儿笑不出来是一会儿的事,听到他的话,他们停顿了两秒又嗤笑出声。
      这个熊独一是王琥的某个亲戚,在逗别人发笑上,两人可以说是很像了。
      张厌用嘲讽的眼神遥遥地扫了他一眼。
      这场架与其说是一中对三中,不如说是一中打熊独一,三中帮忙做盾,而且是失败的盾。虽然张厌是三中的人,但今晚看着他们被打,居然莫名地有种疗愈感,可能是因为最近对他造成麻烦的人当中,就包括王琥的人,而今天出战的三中人正是替王琥出战的;拳头打在他们身上,也正好替他解气。
      战事临近尾声,却是最热闹的时候,占上风的一方激昂地挥动着拳头,处于下风的一方不时发出痛苦的声音。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少年站在无人的巷子里,与外面的热闹相隔开来。他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下颌微收,只是抬眸看着前方的大戏。
      少年嘴里叼着菸,烟头冒出的青烟给他添加了不少神秘感,而脚边那些已经熄灭的烟头则让他多了一份怅惘。
      下一刻,他和巷外的少年对上了眼。
      看起来随性但价值不菲的衣物、玩世不恭的笑容,还有一张帅气的脸——张厌知道他,他是一中的新大佬,叫狼封。
      和自己不一样,这中二病末期的少年很喜欢当这个大佬。
      “喂,那边的!”狼封将手上拿着的人头扔到一旁,一步步朝张厌走来,“别说你不是三中的,还穿着校服呢。”
      张厌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改变,只是补充:“不是一伙的,我看戏。”其实他大可以直接跑起来,也可以直接给对方一拳,但他累了。
      可以的话,他不想动。
      “看戏?看这种戏?兄弟你真勇敢。”狼封彷佛听见多好笑的笑话,扶着墙低头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子后,他保持着那张笑脸抬起了头:“你觉得我会信吗?”
      张厌沉默了片刻;虽然换成是他,他也不信,可他真的是来看戏的。
      也许他应该放弃挣扎,别继续他最不擅长的沟通。
      小张厌练字时常写一句话:能动手,就别动口;要动口,就他妈的咬下去。尽管大张厌现在已经不写了,但直到如今,他解决事情的方法基本上跟这句话是一样的。
      所以,要动手吗?
      张厌的手悄悄握成了拳,也把脚收了回来,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
      “给我一个信你的理由。”狼封依旧在往张厌的方向靠近,说话的时候下巴微抬,很是嚣张。
      “因为今天我生日,但家里没人,这里……热闹。”张厌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这句话时,语气有多么的低落。
      “哈,这么血腥啊?”狼封没有停下。
      直到两人只有一步之遥时,他朝自己伸出了手。下一刻,嘴里的香烟没有了。
      张厌半张着嘴,视线跟着被拿走的香烟往上,对上了少年的笑颜。他脸上挂着一抹灿笑,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彷佛是春日的太阳、冬夜的月亮。
      “你啊……”狼封把香烟摁熄在张厌耳边的水泥墙上,笑着转过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想多过几年生日就把烟戒了吧,生日快乐。”
      巷子里头,那个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得很低的少年不知何时站直了身,慵懒地半眯起来的双眼也瞪大了,对着另一个少年的背影失了神。
      “封哥,他是三中的吧?”一人跑到狼封的身边,脸上还是意犹未尽,“不打吗?”
      狼封又是笑了出声:“他是来过生日的,快祝他生日快乐。”
      “啊?哦……”那人的眼神有点迷茫也有点失落,“乐啊。”
      此时夜色已深,张厌才刚走到目的地。
      他转动钥匙,推开了沉甸甸的大门,最先进入眼帘的,是今早出门前他给自己留的一盏黄灯。
      ——屋里没人在等他。
      他没有急着进门,沉默着在门口站了片刻后,他才迈开步伐。
      走进屋内,他小心翼翼地把书包挂在门后的挂鈎上,然后拿起旁边的晾衣杆快速穿过走廊,把正厅、卫生间、厨房和阳台的灯通通打开来。
      应该装个总开关。
      张厌不争气地想着,把屋里所有的大柜子都打开来,包括冰的那个。
      在确定一切正常后,他才关上正门,脱下那一身跟他出去活动了一整天的校服,走进浴室快速洗了个热水澡。
      到他出来时,时间快接近十一点了。
      冰箱里头是昨晚的饭菜,因为一人份的晚餐并不好煮,他习惯一次过做至少两人份的饭菜,自己再分至少两天吃。
      嗒哒哒——
      蓝色的小火苗蹿出,张厌随意把各种隔夜菜扔进锅里抄成一碟;也不知道他昨天哪来的兴致,竟然将三个菜装到三个盘子上。
      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他不用洗碗吧,但绝对不是这样看起来比较有食欲——这从来不是张厌会考虑的。
      翻热完的菜并没有放到盘子上,而是通通摌进了电饭锅内胆,和白饭混在一起。他拿着灰黑色的圆锅还有一个小保鲜盒,走到饭桌旁背对厨房坐下,吃起比杂菜锅还杂的晚饭。
      厨房门和前往阳台的敞门是正对着的,张厌只要抬起头,便能看到映照在玻璃敞门上的自己,正坐在有四个边儿的餐桌前、两把椅子的其中一张上,一个人孤零零地吃着晚饭。
      在餐桌头顶的圆灯照射下,张厌、脚下的影子,还有投影在玻璃上的自己加起来刚好有三个。
      那句诗怎么念来着?
      张厌用手指沾取保鲜盒上的水珠,在桌面写下十个字。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也许是因为刚参与了一个人数不少的“聚会”吧,今晚想什么都格外悲凉。张厌烦躁地把筷子扔进了锅子里头,身体狠狠地往椅背靠去,砸出了不小的动静。
      他手摸进裤袋,拿出了烟盒,那是他今天带出去的那包,里面只剩下两根了。
      他把烟点上,然后就那样坐着。
      叮。
      细小而短促的通知声响起,手机的屏幕被唤醒。张厌往上瞄了一眼,锁屏上显示了一则由天气软件发出的通知,显示当前位置有雨。
      23:57。
      一天又要过完了。
      张厌拿开香烟,把灰抖在桌子上,顺手把那保鲜盒拿过来打开,里面有一块没有装饰过的海绵蛋糕,是郎君做的。他昨天拿给自己的时候说:“不知道前天、昨天、今天、明天还是后天才是你的生日,反正这就是做给你的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
      上一次吃生日蛋糕是几年前的事了?有十年了吗?
      23:59。
      香烟快要烧到尽头,张厌抓着烟嘴,把它强行插到蛋糕上。他重新坐直起来,手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叉,把下半张脸贴了上去。
      其实狼封不信他是对的,因为今天确实不是他的生日,但……如果能在生日当天听到那句“生日快乐”那该多好。
      许什么愿好呢?张厌把双眼闭上。
      00:00。
      锁屏上的日期,从二十六跳到了二十七。
      就祝我戒烟成功吧。
      张厌睁开眼睛,伸出两根手指头把香烟捻熄,将烟头和还有一根香烟的烟盒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这生日蛋糕不大也不小,张厌分成了三四口把它干了。当最后一口被吞进肚子,他舔了舔手指头,“还是很甜。”他嫌弃道。

  • 作者有话要说:  狼封生日:9月7日
    张厌生日:9月27日
    连更结束,下周二见!
    2021-11-13 字
    ——
    顺带一提,本文采用针对性打法,只修已知发现了错字和Bug的章节,大概20多章。
    2023-08-2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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